天空一片肅殺之氣,霞云上屹立著數(shù)十位大修士,隨便拎出一個,都不弱于當日的赤陽洞主,濃厚的殺伐之意遙遙壓下,令人窒息。
易川感到心沉,這便是與頂級道統(tǒng)神殿、圣地比肩的古老國度嗎,融血與凝神境強者比比皆是,甚至連更高層次的三通境名宿也不罕見,強大到令人心寒。
“遺村,易國.....難道說村子,曾是這個古老國度中的一脈?”易川暗忖,易國強者給出的信息并不隱晦,令他不得不往這方面聯(lián)想。
事實上,不僅易川如此想,遺村族民們也都驚了,他們世代生活在這片大荒之中,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掙扎,與強大的荒獸遺種廝殺,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認為自己就是土生土長的山中人。
而現(xiàn)在,古老國度的強者駕臨,字里行間流露的意思,遺村曾是古國一脈,這突來的變故太驚悚,令人實在難以接受。
只有老族長最淡定,并沒有多說什么,顯然比族民們了解的要多,知道某種秘辛。
“族長,這,這究竟怎么回事,那個易國的強者,為何要喊您叔祖?”遺云虎都聽傻了,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哎,其實我們遺族曾為易國王族一脈,與皇室屬于同宗,流淌著同樣的血。只是在許多年前,我們這一脈的祖上犯下某種過錯,因此牽連了族人......”老族長搖頭嘆息,終于吐出了埋藏心中多年的秘密。
“這....”
遺村所有的族民,無不膛目結舌,他們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會是這樣,他們身上淌著古國王脈的血,甚至與皇族為同宗。
易川小嘴張的很大,他雖然猜測到村子可能是易國一脈,但卻沒想到來頭居然這么大,與皇族同宗,屬于親王族。
易川心頭像是有萬頭異獸奔騰而過,驚意無法用言語描述,據(jù)他所知,古國親王族的尊貴,非常人可度之,追溯到遙遠的年間,這一脈的祖上可能與易國的皇為兄弟,漫長的歲月期間,更可能有人曾登上過至高的九五之位。
這樣的王脈,應是站在眾生之巔的存在,其中佼佼者可爭皇,難以想象,究竟犯下了何等的過錯,才能使遺族落魄到現(xiàn)在的田地。
“哼,什么王族血脈,不過叛賊的后裔,你們身上淌著的是罪血,還以此為榮?”鶴發(fā)老者安陽云冷言道。
“放肆!你這是在侮辱整個易族嗎?”
老族長還未開言,那位年輕強者便反駁,他聲如雷鳴,鏗鏘有力,“遙想當年,我易族雙王何等神武,征伐百族,逐鹿九州,開拓了遼闊的疆土,締造了無上的輝煌。那時你們在哪里?現(xiàn)在卻敢跳出來大放厥詞,侮辱傳奇的后裔?!?p> “雙王的輝煌早已逝去,而今他們的直系后代已經(jīng)墮落,淪為叛臣賊子?!焙诎l(fā)老者安陽山淡然道,說的義正言辭。
雙方激烈的爭論,吐出了一條條秘辛,令遺村族民心中一震,逐漸知道的更多。
易川微微瞇眼,心中思緒萬千,雖然雙方?jīng)]有明說,但他也聽出了大概意思,屬于雙王一脈的后人中,似乎有叛出易國者,所以才令整個遺族被驅逐流放。
“安陽山,你休再胡言,我們這一脈光明磊落,絕沒有做出對不起祖上的事情,是遭受了小人的陷害,強加叛亂之名給我們?!?p> 老族長終于忍不住了,出言反駁,目光如炬,絲毫不懼霞云上的強者,“反而是你們,安陽一脈,數(shù)十年前我入易國尋真相,你們便從中作梗,百般阻撓,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心虛嗎?難道說你們才是幕后的真兇?”
“你一個大荒邊陲的土著,還妄想改天,翻當年鐵案?真是可笑,恨只恨當時我族強者心慈,只擊傷了你,沒有強勢抹殺,才給你現(xiàn)在胡言亂語的機會?!卑碴柹嚼溲缘?,又說出了一段舊事。
“什么,當年就是你們擊傷了族長?”遺族族民們皆驚怒。
老族長年輕時何等神武,馳騁大荒,闖蕩外界,本應締造屬于自己的輝煌,卻在數(shù)十年前負傷回歸,從此一蹶不振,對所發(fā)生的事只字不提。
可以說,老族長的人生就此改寫,不僅失去了斗志,數(shù)十年來更有惡疾纏身,令其變?yōu)橐粋€普通的山中老人,還幾次三番的差點奪走他的性命。
現(xiàn)在,塵封的真相被道破,族民們終于知道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無不感到驚怒,咬牙切齒的怒視霞云上安陽一脈的強者。
“就是你們傷了族長爺爺,害的他被惡疾折磨這么多年?”易川怒目相視,憤怒無比。
他還清楚的記得,在第一次相見時,老族長暮氣沉沉的樣子,宛若一盞殘燈,歲月的風流一吹,生命之息便會熄滅,如果不是他及時帶著閃電鳥逆羽出現(xiàn),老族長怕是已經(jīng)埋骨。
“流淌罪血的后代,在皇都中亂言,搬弄是非,欲想攪動風云,我族沒有將他當場格殺,已是法外開恩?!卑碴柹捷p描淡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們這群歹人欲蓋彌彰,想隱藏某些事實,害怕族長爺爺揭露,才下此毒手!”易川大喝道,他雖不知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老族長的慈祥已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中,他絕不相信老族長會搬弄是非。
“大膽,竟敢對我不敬!”安陽山怒哼一聲,如雷鳴滾滾而下,震得易川面色慘白,七竅流出絲血,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幸虧那名年輕強者出手庇護,才令他沒有遭受更重的創(chuàng)傷。
“真當自己的天神了嗎,隨意剝奪別人說話的權利,我看你分明是心虛,所以才不敢讓我說下去?!币状樕鲜パ?,但小小的身體依舊站的筆直,看向霞云上的安陽山,渾然不懼。
“好,真的很好,不愧是流淌罪血的后代,一個小小的孽種都這般放肆,叛逆的血已經(jīng)深深淌入了你的骨子里,需要有人來肅清?!卑碴柹絻聪喈吢叮瑲⒎ブ獠患友陲?,一張手掌猛然化成百丈,直對易川壓下。
這一掌雖只有百丈大,但給人一種半邊天都壓下來的錯覺,氣勢如整條江河之水,磅礴的涌來,壓得遺村族民們難以喘息。
易川臉色蒼白,他被這股盛烈的氣息鎖定住,膝蓋都發(fā)軟,雙腿上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壓力,不過他還是撐住了,沒有被壓得跪下,傲骨挺立,直面蒼穹。
這絕對超越了四煉境應有的氣勢,哪怕在赤陽洞主,或是神殿長老元天的身上,易川都沒有感到過這么強的壓迫,也只有大戰(zhàn)群雄,橫掃靈寶教諸強時的老族長,才能夠與此媲美。
易川很清楚,這是三通境的威壓,安陽山是那個層次的強者,卻沒有一絲屬于名宿的風范,完全是一副惡毒歹人的嘴臉。
“安陽山,你敢!”老族長怒吼,想要橫阻,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時的他真的太蒼老了,先前的大戰(zhàn)榨干了他太多的心神與元氣,現(xiàn)在氣息逐漸的萎靡,境界不斷下跌。
“老棒子,你這么著急行兇,更證明你心中有鬼!你這條不折不扣的老狗,我告非你先祖,告非你奶奶!@#¥%”易川頂著壓迫,大聲對著天空謾罵,反正他也逃不掉,干脆就坐在那里問候安陽山所有的親屬。
“孽障,你還敢對列位先輩不敬???”
安陽山須發(fā)倒飛,怒目瞪得滾圓,他是何許人也,古國王脈的傳人,平日受盡眾生敬仰與尊敬,現(xiàn)在卻受盡了一個后輩小子的謾罵,尤其這個后輩還是他口中的罪血后代,氣的他牙齒都快咬裂。
巨大的手掌速度更快一分,遙遙的壓下,直指易川,想要將他挫骨揚灰,可就在這時,一片燦爛的神輝橫阻來。
“你安陽一脈實在太猖獗了,當著我的面,還想對易族雙王的后代行兇?”年輕的強者出手,一片神輝將巨掌托起,阻絕那股殺伐之氣,令易川無比輕松。
“一群有罪之人而已,連姓氏都被剝奪,改為遺姓,還有什么資格稱為雙王的后代?”鶴發(fā)老者安陽云出手,強烈的殺伐之意降落,伴隨著的是一片符文堆積成的海洋,浩浩蕩蕩的駛來。
年輕強者的另一只手抬起,頓時飄起了一片熾盛的神輝,由密密麻麻的符號組成,輝芒流轉,符紋交織,無比的燦爛奪目,這是一種強大的寶術,擋住了安陽云的攻伐。
“那個孽障敢辱我先祖,必須鏟除?!?p> “流淌罪血的后代,早應徹底消失,今日就將他們殺絕。”
霞云上傳來聲聲暴喝,緊接著各色霞光迸射,升騰起一道道無比熾烈的光,璀璨的刺目,安陽一脈的強者齊出手。
“雙王的輝煌永不落幕,我看誰敢對我易族人行兇!”
另一邊,喝聲如雷霆滾滾,無盡的光輝橫空而來,強大的符紋力量沖天,震動群山萬,這是雙王的同宗易族出手,阻絕一片殺伐之光,保護了遺村族民。
場面一下混亂,雙族強者互相征伐,各色的神光交融,渲染了天穹一角,無數(shù)的符紋交織,撼動了大地萬壑,聲勢之浩大,驚心且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