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昭然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后,笑的越發(fā)燦爛了,他道:“她只是我一位叔伯的女兒,性子率真單純,我跟她并無可能?!?p> “那也不關(guān)我的事,”楚云笙欲蓋彌彰的補充了這句便靠在了側(cè)壁上,佯裝困了,想要用裝睡來掩飾眼前這尷尬的氣氛。
季昭然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了她的小動作,不過也不拆穿她,他給她足夠的時間考慮,也給她足夠的時間來接受他。
他愿意等。
*********
楚云笙本來只是靠在側(cè)壁上裝睡的,哪曉得結(jié)果還真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天色都已經(jīng)晚了,他們什么時候到了哪里她都不知道,還是季昭然搖醒了她,她才醒過來,在掀開簾子,踏出馬車的一瞬,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差點沒驚掉她的下巴。
他們這是在哪里?
不應(yīng)該是某個城池的某個客棧面前嗎?
可是,眼前居然是一處碼頭。
一眼看去,出了碼頭邊上??康娜齼蓛傻拇?,便只有波光粼粼的江面,溫度雖然低,而且還在飄著雪,但江面上還沒有結(jié)冰,水面有余來往船只帶動的起了一層層小波浪。
在楚云笙發(fā)呆的時候,季昭然已經(jīng)加快了步子,走到了近處的一艘大船前站定,這時候正回頭招呼楚云笙跟上,見楚云笙還楞在那里,笑道:“莫不是天氣太冷,凍傻了?”
這時候楚云笙哪里還有心思跟他斗嘴,腳下步子加快,走到他面前,不由得好奇道:“走水路?”
季昭然點了點頭,抬手牽起她來,直接往船上走去。
楚云笙本來還想說什么的,但見來往不少人,他們剛剛到這里,后面就已經(jīng)排了數(shù)十人的隊了。
這是一艘集客船商船于一身的大船,船下最低成裝著往來的貨物,甲板下一層住著貧苦百姓,甲板上的這一層半,則住著富商或者顯貴,這一點,在楚云笙和季昭然登上甲板時候,看到這些人的神態(tài)衣著基本就知道了。
這里的船老板顯然是認(rèn)識季昭然的,或者說就是季昭然天殺的人,遠(yuǎn)遠(yuǎn)見到季昭然上了甲板就已經(jīng)陪著笑臉跟了過來。
本來是給他們安排了最上層挨在一起的兩間,卻被季昭然拒絕了,他只要了一間。
雖然被楚云笙惡狠狠的瞪了好幾眼,卻依然故我的拉著楚云笙選了一間靠近船頭的。
即使算是這船上最好的房間了,但依然比不得陸地上的客棧里的房間,這里房間狹窄剛巧容納的下一張床,一套桌椅板凳以及幾件器物,楚云笙瞥了一眼那個床,心底稍稍舒了一口氣,好在床還算寬敞,他們可以劃地而睡。
等幫他們安排妥當(dāng),那船老板退下了,楚云笙才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道了出來:“為何別人給我們安排兩間你不肯,要跟我擠在一間?”
季昭然這時候已經(jīng)坐在桌子邊,閑閑的抬手給自己和楚云笙各倒了一杯茶,見楚云笙一副十分不情愿同他住在一間屋子的樣子,忍不住道:“這里的房間可貴著呢,你有銀子嗎?”
這句話,確實是問到了楚云笙的腳痛處,想當(dāng)初,她帶著喬裝成阿呆的他,可是因為沒有銀子差點要睡大街凍死街頭。
“我知道你沒有銀子,所以我才委屈一下自己,讓你住在我這間啊,怎么,阿笙姑娘可是有什么意見?不愿意同我擠一間,難不成想去船底跟那些渾身臭汗的勞工擠在沒有床的一層?”
見被他所中,楚云笙無言以對,季昭然繼續(xù)開玩笑。
而楚云笙聽的卻是牙癢癢。
她敢肯定,他只要這一間屋子,絕對不是銀子的問題,堂堂天殺首領(lǐng)會在乎這一間屋子的費用,鬼都不信呢。
但誰叫她現(xiàn)在身無長物,確實沒有銀子,確實要靠著他才能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地呢!
說什么她在他心里話,肯定就都是在逗她的,她不過才睡了這半日,他的態(tài)度就這般惡劣了,上午那時候的神情繾綣去了哪里?
心里這樣想著,面上楚云笙卻不想表露出來,她嘆了一口氣,走到了桌子前,抬手接過季昭然遞給她的熱茶,喝了一小口,笑道:“季首領(lǐng)說的有理,在此,我還要謝謝季首領(lǐng)的收留之恩了?!?p> “阿笙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奔菊讶灰诧嬃艘豢诓瑁Φ娜玢宕猴L(fēng),等楚云笙將一盞茶喝的差不多了,他才轉(zhuǎn)回正題道:“你怎么不問,我們?yōu)楹我咚???p> “本來我想問的,但轉(zhuǎn)念一想,你自有你的打算,如果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睂⒉璞K放下,楚云笙拿起茶壺正準(zhǔn)備給自己填上,卻見另一只手已經(jīng)拿著茶杯探了過來。
等楚云笙滿上了茶,季昭然才道:“因為水路最危險?!?p> “最危險?”
這句話,讓楚云笙有些懵了,他們不應(yīng)該是走最安全的一條路嗎?
慢慢的將茶飲下,季昭然嘆了一口氣,才道:“我選擇走水路的原因,其一是去往無望海最近的路,比起走陸路來,能節(jié)省五日的行程,其二,我已經(jīng)在楚國某幾個有我暗探的府邸放了風(fēng)聲,我要走水路去無望海?!?p> 后面的話,季昭然沒有說,但楚云笙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些許,她想起上一次在那農(nóng)家小院里來的那些黑衣高手的刺殺,想起后來瀟瀟姑娘說是凌王派的人。
季昭然這么做,是想引蛇出洞?又或者說是為了確定這些人到底是誰派出的,又有哪些人參與其中。
“之于我,自然是想盡早一日能到達(dá)無望海去往衛(wèi)國,只是我擔(dān)心你,這樣引蛇出洞或者是為了確定幕后之人,會不會太過冒險?畢竟,他們是奔著要你的性命而來的。”
聞言,季昭然搖了搖頭,笑道:“我既然知道他們要來,自然會有部署,所以不必過于擔(dān)心,餓了嗎,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今晚可能還要費點力氣呢?!?p> 本來還不餓的,經(jīng)季昭然這么一提醒,楚云笙倒是真的餓了,想來,她這一路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基本都沒吃過什么東西,一路提著心思,根本就沒有顧及到自己的肚子餓不餓。
見她露出這般表情,季昭然了然,當(dāng)即便起身帶著她往甲板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