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還是點了她肩上的穴道穩(wěn)妥,這樣想著,季昭然便也這樣做了,在確定楚云笙亂動不了之后,他才道:“你是不是很喜歡這梅香?”
聞言,剛剛還在懷里聒噪個不停的楚云笙又不說話了。
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動不了,還是因為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像上一次一樣暴走,她居然抽噎著,再度哭了起來。
這一下,季昭然有些亂了手腳了。
果然是被問道了點子上。
可是,他身上的這縷梅香與生俱來,難道真的招惹了她,讓她不喜歡?想到此,季昭然還抬手,自己用心的嗅了嗅,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而懷里的人兒卻越哭越傷心,怎么幫她擦眼淚,怎么勸都止不住。
就在季昭然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哄的時候,楚云笙卻突然不哭了。
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道:“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乍一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來,季昭然還沒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卻聽楚云笙道:“只是他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來招惹我,他都有人家親熱的叫他景哥哥了,扯他的衣袖他也不避讓,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我對他負(fù)責(zé)嗎?一下子對我掏心窩子的好,一下子陰陽怪氣冷若冰霜,我討厭他!什么都不對我說,身份不告訴我,計劃不告訴我,是啊,我是他的誰啊,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而我去當(dāng)了真!明日一別,我以后再也不會理他了!”
聽完這一段楚云笙一邊抽噎一邊抱怨的話語,開始還在埋怨他,到了后面就開始數(shù)落自己的不是,而季昭然才終于明白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明白過來的一瞬間,這兩日來橫亙在他心底的石頭似是終于落了地。之前的苦澀和酸楚頃刻間沒有了蹤影,再看楚云笙,便只覺得自己從身到心都是甜絲絲的。
她還說,她絕對不會喜歡他,天知道聽到那句話之后他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絞,然后,再見她同玉沉淵之間眉來眼去,他越發(fā)覺得心痛、苦澀。
所幸,有一句古話叫做,酒后吐真言。
古人誠不欺我也。
想到此,季昭然的眼角、眉梢、嘴角早已經(jīng)掛滿了笑意,之前還有些自責(zé)不應(yīng)該讓這丫頭喝這么多,現(xiàn)在看來,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她不愿意對他坦白的,都得用這辦法。
心里掛著甜意,手上也已經(jīng)將她的穴道解了,雙臂越發(fā)用力的將她攬在懷里,宛如此刻,他懷里的,就是他整個世界。
而后,楚云笙許是哭累了,鬧夠了,被季昭然這么緊緊的抱著,他懷里的溫暖讓她也漸漸來了睡意,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而等到第二天她再度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居然在一輛飛奔的馬車上。
季昭然放大了的笑臉就在她面前!
這是做夢嗎?
是的吧?
楚云笙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下天色,應(yīng)是中午了,不是說今日要分別,這時候,他們怎么會同乘一輛馬車,而且他還湊的這么近!
想到此,楚云笙終于意識到了——這不是做夢,因為季昭然溫?zé)岬暮粑蛧姙⒃谒橆a上!
意識到這一點,楚云笙似是被針扎了一樣,猛的起身,砰的一下,額頭正正撞上季昭然的下巴。
后者依然掛著一臉無比和煦的笑意,倒是楚云笙吃痛的捂著腦袋,摸不準(zhǔn)季昭然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更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里。
“醒了?頭疼的緊吧?”季昭然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直了身子,同時從懷里取出一個玉瓷杯,對楚云笙遞了過來:“喝了吧,醒酒的?!?p> 楚云笙愣愣的接了過來,有些不能適應(yīng)他這前后態(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不過接到手里的玉瓷杯,還有他淡淡的體溫,他是這一路都這么捂過來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立即被楚云笙搖頭,將之拋到腦后,她不能在自作多情,更不能貪戀他偶爾給她的溫暖,昨夜飲酒之前,這一點,她已經(jīng)想的很明白。
除了要醒酒,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他們現(xiàn)在是在哪兒?
不是說要分道揚鑣?
難道那話只是為了說給隔墻的那只耳朵聽的?
想到此,楚云笙揭開玉瓷杯,將里面尚且溫?zé)岬男丫茰认拢诺揭贿?,這才掀開車簾子,往外瞅去,只見馬車這會兒行駛在一處逼仄的峽谷中,兩旁嶙峋的山石隨著馬車的快速前進飛快的往后倒退,而車前車后,并無旁的馬車或者馬匹,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行駛在這路上。
駕著馬車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楚云笙并沒有印象。
他們?nèi)チ四睦铮?p> 且不說玉沉淵、瀟瀟姑娘,就是基本不離開季昭然的二元都不見了蹤影。
楚云笙放下車簾子,疑惑的抬頭,看向季昭然道:“我們現(xiàn)在是去哪兒,他們呢?”
季昭然已經(jīng)將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書卷上了,聽到楚云笙詢問,他才抬起頭來,放下書卷,笑道:“我們在去往遼國的路上啊?!?p> “遼國?”楚云笙一驚,手忍不住一動將擱置在旁邊的玉瓷杯碰翻了,“去遼國做什么?我姑姑和元辰師傅不是先去了遼國嗎?我是要去衛(wèi)國的啊!”
話一出口,卻又覺得是自己太過沉不住氣了,同季昭然相處這么久,雖然他的心思她很多時候都摸不透,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要做的事都是很有把握的,而且答應(yīng)了她的事情的,都一一辦到了。
而這一次,答應(yīng)了放她去衛(wèi)國,卻又為何要繞道去遼國?
另外還有什么隱情嗎?
見楚云笙這般焦急的模樣,季昭然也不吊她胃口,直接耐心解釋道:“你當(dāng)何容是傻子嗎?在明知道衛(wèi)國公主逃出趙國之后,不會在趙國去往衛(wèi)國這一路布下天羅地網(wǎng)?”
被他這么一說,楚云笙也就反應(yīng)了過來,她恍然大悟道:“所以,昨夜是何容的眼線在客棧?你故意說是分道揚鑣,說我要去衛(wèi)國,實際上,我們要去遼國,走海路,繞半個圈,直接到達(dá)衛(wèi)國境內(nèi),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