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三十七回 失蹤
卻說蔣平到了風云會進行的第四日晚,才帶著徐良趕到紅杈崗接云樓,三俠五義與神拳太保王興祖、婁世良等,一場打鬧。
徐良被王元抱去了三教堂,而蔣平則同黑妖狐智化、小諸葛沈仲元、云中鶴魏真,一同步行前往三教堂。
蔣平在行走之時,聽魏真講完這四天來風云會上,各門派豪杰獻藝演武之事,唏噓道:“江湖之上,門派迭出,后輩興起!果然是風云際會,一代新人換舊人!”
等到了三教堂,魏真、沈仲元和智化等住在三教堂背后一處農(nóng)家庭院。
蔣平言道:“既然已到住處,三位哥哥,我先去三教堂辦點事兒,順便找喃喃羅漢,把小良子接回來。再來尋幾位哥哥。記得給我留個床鋪!”四人拱手相別。
待蔣平繞到三教堂正門,請門房稟過主人家。不多時,門房回轉(zhuǎn)過來,將蔣平徑直帶到了一處偏殿。
只見偏殿內(nèi)四方角位點著二十余盞油燈,燭火搖曳之中,分坐著七位大教主和三名弟子。
正是:于和、普渡、雪竹蓮、了了方丈、詹烽、陳倉和喃喃羅漢。以及王元、歐陽忠惠和詹烽的徒弟陸鴻。不知為何,卻沒有臥佛昆侖僧和那農(nóng)夫唐牧武。
小白眉徐良正坐在偏殿正中一個小矮凳上口若懸河的將這數(shù)日來之事講給諸位教主。
從紅葉寺講起,一直將到從朔州城回轉(zhuǎn)三教堂,那幾位大教主竟一言不發(fā),靜靜聽徐良這酸氣沖天的小老西兒說完。
王元站在喃喃羅漢背后著急問道:“白眉!那夏侯仁兄弟現(xiàn)在何處?速速將來!”
徐良見這野人王元毫無城府,察言觀色后,覺得王元雖然暴躁殘忍,卻是個極為性情的漢子。
徐良坦誠而矯情挑撥道:“說起夏侯仁,我得尊稱他為叔父。夏侯叔父先是被金龍教擒去,被困于囚籠之內(nèi),現(xiàn)已由黃河門門長靈感大王陳洪,押解著正往三教堂而來。陳洪等人幾百余眾,大多步行,壓著囚車緩緩而行,估摸著最多兩天也能到了!那陳洪武功卓絕,隨從有十三太保。夏侯叔父被囚,刀加頭頸。哎!令人痛心??!”說完斜著眼睛偷瞄這王元。
王元驚怒:“還等他到來干甚!什么陳紅陳黑的!此刻我便去半路劫持,救回便是!”
喃喃羅漢聞聽,喝道:“元兒!屢次告誡你,不可沖動!不可妄動!若是不聽吩咐,明日為師便將你逐回金鰲島!”
王元登時氣泄,像個委屈的孩子般,看著師父,似是在求大人給予玩具一般。
徐良打量著四周,在座之人讓他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壓迫感。
尤其是當他與于和目光相接之際,那冷光壓的徐良有些氣喘,竟噗通跪倒在地道:“小子徐良,叩拜諸位教主?!?p> 普渡溫和道:“孩子,不必驚慌。你起來說話?!?p> 于和心中極為驚詫,站起身來,俯首問道:“小徐良,你說那周天一鐘麟,已經(jīng)連奪燕王寨、河曲部和鯉魚堂,三處大寨?此事果真么?”
徐良不敢抬頭看于和的目光,只起身坐在矮凳上,眼光瞧著地面搖晃的影子,答道:“此事自然是真!奪燕王寨之時,我便在場!”
于和還要在問,此時蔣平已然進來,只俯身行禮之后,便直奔主題道:“二堂主,三堂主,我受樞密使兼神箭都將軍顏查散所差,有信件一封。顏大人言道,務必由二堂主和三堂主,共同覽閱?!?p> 詹烽冷眼瞧了瞧蔣平,冷冷到:“蔣矬子!我三教堂與顏查散自來素無交情。他顏查散已官至樞密使,我等村野之民,高攀不起!”
而陳倉卻已接過信來,覽畢,急忙喚詹烽同閱。
詹烽疑惑得接信,仔細看了兩遍,然后收好交給陳倉,道:“書信之人,真的要留陳裕一條活命?明日演武之后,便要推舉武圣之位,本擬便是要講這陳裕和計成達,于天下武林面前,就地正法!”
蔣平尖尖的嗓子道:“不錯!陳裕這條命,至少要留到周天一等人來到風云會之前!”
于和此時卻道:“黃河門跟隨襄陽王趙玨謀逆,且臭名昭著,死不足惜!計成達乃我之記名弟子,他既有勾連金龍教之實,當然也要一同處死,方能令天下英雄同心合力,令中原武林一致對外!如今,你三教堂要留陳裕一命,那豈不是只在天下英雄面前,殺我弟子計成達一人!我碧霞宮豈不在眾人跟前,顏面掃地!”
詹烽卻斬釘截鐵道:“于和!這書信之所命,我是非行不可的。鐘麟出離碧霞宮,你已少了一名弟子。這計成達勾連金龍教,鐵定必死,你再少一名弟子也無妨?!?p> 此時,了了、喃喃等人,就連雪竹蓮和普渡,竟都未發(fā)一語。
于和大怒,盯著詹烽,見陳倉欲過來相勸,也不理睬,而是拂袖而去。
于和此去,不止是離開這偏殿,而是將隨侍童子喚起,將行禮裹起,不再在三教堂居住,奔紅楂崗尋碧霞宮一眾弟子而去。
卻說詹烽見于和離去,也去追勸,只盯著蔣平又打量了一番,道:“蔣老四,你即刻回去吧。我等此間還有事相商?!?p> 蔣平見三教堂逐客,也不好停留,便向徐良招手,要帶徐良一起離開。
那王元卻不樂意,叫道:“這孩子甚是有趣,師父,能否留下與我相伴?”
喃喃笑罵一聲:“胡鬧!別人家的孩子,豈可隨意留與你做伴?”
王元道:“小白眉,明日我?guī)愕抢耷茻狒[,你可愿意?”
徐良一聽,大感好玩,心道我若是在擂臺上瞧這風云大會,定是比臺下觀擂,來的痛快。
徐良眨著眼皮,笑嘻嘻對著蔣平道:“四叔!這王元前輩,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您老不必掛念于我。我留下便是?!?p> 蔣平自然了解徐良那點小心思,心道:“你小子就是想離近點看別人家擂臺演武,想偷摸悄兒的學個一招半式?!庇谑潜愀孓o而去。
王元喜笑顏開,扯著徐良便回去自己房間,跟徐良仔細詢問一些江湖上的奇聞怪事。
徐良一張伶俐嘴兒,將各種軼事一件件講來,很多趣聞,徐良將套到五叔身上,直講的王元手舞足蹈。
王元拊掌道:“你方才所說錦毛鼠白玉堂,竟然做過如此之多俠義之事。只是怎地沒見這白玉堂前來參加大會。何處才能尋到他?”
徐良此時潸然落淚道:“再無法見到他老人家!因為他已經(jīng)去世,死在沖霄樓中!他便是我父親的結(jié)義兄弟,我的五叔。哎,五叔曾答應我一定將他渾身的武藝傳授給我等兄弟,可是再無可能了?!?p> 王元性直純良之人,雖然已有四十余歲年齡,卻因身世原因,心智僅十幾歲孩童光景。他在金鰲島,除了師父之外,其他人竟都不愿意睬他。今日遇到徐良這個古靈精怪之人,聽到如此之多有趣之事,實乃多年來之最為暢快的一天。
此時王元件徐良啼哭,急忙哄道:“小白眉,莫哭莫哭!你要學武,我教你如何?”
徐良仔細打量這王元,方才在接云樓中,王元只隨便一招半式,便將三俠五義和王興祖等數(shù)人,打得幾無招架之力,更無還手之功,喜道:“若是這樣,那我是不是要拜你為師?”
王元搖頭道:“拜師還要聽師父的話,不聽話師父還要罵人。我就怕我?guī)煾赣柍庥谖?。我可不愿罵你。咱們也學那白玉堂跟你父親,結(jié)拜為兄弟,如何?”
徐良聞聽差一點沒驚掉下巴:“這......這年齡也相差太大了。你年齡與我父親相仿,輩份上豈不是吃虧?”
王元又搖頭道:“那又有何妨?我也是第一次結(jié)拜。以后你便是我兄弟,我便是你大哥。哪怕下次我遇到你老爹,我再跟你老爹結(jié)拜,都不與我倆結(jié)拜相干。管他年齡輩份!”
徐良見這王元性格古怪,想學他幾招功夫,又不敢惹王元光火,便順著王元意思。兩人竟在王元房中,煞有介事的拈土焚香,八拜結(jié)交!
卻說三教堂偏殿之中,王元和徐良剛走出偏殿,此時三教堂門房知客,竟又引進來一位年輕道裝模樣的人物。
這年輕道人一進偏殿之門,便噗通跪倒,口喊:“幾位大教主,我乃伏牛山重陽派的弟子,名喚高世奇。我有事來求幾位大教主!”
陳倉急忙上前將其扶起道:“原來是金冠道人的弟子!我與你師父老相識的兄弟,有事盡管說來!”
那高世奇哭道:“便是為我?guī)煾付鴣?!我等弟子與師父合住在距此地三里遠的小松林村莊。前日有一位蠻子來尋師父,有事求托于我?guī)煾?。師父聽后不允,那蠻子竟要動手打人。那蠻子武功極為厲害,我?guī)熜值芪迦撕狭箶巢贿^他。不過他只是想威逼師父就范而已,我?guī)煾肛M肯受人脅迫?那蠻子見我?guī)煾附K不肯答應于他,最終還是悻悻而去。但是昨日一早我等呼喚師父,卻遲遲沒有回應。待進房查看,師父他竟不見了人影兒。連平日里隨身攜帶的青冥劍,都還掛在床頭?!?p> 金冠道人乃是伏牛山重陽派的門長。重陽派所擅長者乃是奇門遁甲機關消息西洋螺絲八寶的技法,雖然武功并不是江湖一流,卻也不是等閑之人。況且金冠道人行事公正,俠義為懷,素來江湖稱頌。
高世奇續(xù)道:“師父他從昨日到現(xiàn)在,竟遲遲未歸!那尋我?guī)煾傅男U子,前日里也到了風云會上。但是我等師兄弟四處訪查,昨日和今日再沒看到那蠻子。定是那蠻子明的不行,便行暗事。乘夜偷襲,施些卑劣手段,將我?guī)煾盖苋チ?!還請幾位教主能幫忙查詢我?guī)煾傅囊粲??!?p> 陳倉問道:“你可知那蠻子是哪里人?有無姓名?”
高世奇答道:“只知道那蠻子自稱自杞德施!”
此時普渡,卻離席站起,撫著高世奇的后背道:“若那蠻子果真是自杞德施,我想我已經(jīng)大概知道你師父的去向了。如今三教堂背后有數(shù)座民房,里面住除了三俠五義,還有展南俠的妻子丁月華。八寶疊云峰的九云庵主紅拂女劍,身受重傷,如今便由丁月華同住照看。你明日里前去拜見,你師父金冠道人,多半會平安歸來?!?p> 高世奇大為驚詫:“普觀主,您老何以得知?能否告知細情,我回去轉(zhuǎn)告,也令師兄弟們心安?!?p> 普渡嘆息一聲道:“諸多事情,我也只能一件一件的做!你不必知曉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