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白眼(一)
今天晚上,是冷瞳晉升二階的關鍵時間,不單是白眼艷羨,就連冷瞳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
事實上早在幾天之前,冷瞳就抵達了突破的臨界值,只是身在野外,隨時都會遭遇戰(zhàn)斗,只能強行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源力,拖到了今天。
冷瞳這是第一次自主進階,可以說絲毫沒有進階的經(jīng)驗,所以不敢有一絲亂來。
至于以前的源力覺醒,那是被動激發(fā),自己在垂死掙扎之際,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源力戰(zhàn)士,不能稱之為經(jīng)驗。
當晚,冷瞳為了避免意外,帶著白眼到了另外一家僻靜的旅館,租下了一個小院,白眼端槍守在院中。
這時的冷瞳,體內(nèi)的源力讀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了一千,這是大部分二階源力戰(zhàn)士也達不到的數(shù)值,他的源力壁壘就算比常人更為堅固,在這么龐大的能量擠壓下,即便沒有可以發(fā)起沖擊,也開始搖搖欲墜。
冷瞳手里握住一枚二階源晶,意識沉入源海之中,眼前所見,是一片浩瀚的星空,無數(shù)源力如星云般,在源力漩渦的牽引下,圍繞著源力漩渦周期性的轉動。
暗運長青訣,源力漩渦緩緩收縮加速,調(diào)動起這片星海,紛紛涌進漩渦,漩渦幾乎凝結成為實質(zhì),如鉆頭般往下伸延,最后抵達了源海深處的源力屏障。
源力戰(zhàn)士的源力之海深不可測,光是現(xiàn)今人類所知的深度,就有九重天關,前兩重戰(zhàn)士,中三重戰(zhàn)將,后三重戰(zhàn)王,第九重天關屏障被打破,就是傳說中的源力主宰,至于再后面的境界,因為尚無人能夠達到這種高度,所以目前無人可知。
冷瞳的第一層源海天關雖然不知為何,比普通源力戰(zhàn)士更加堅固,但是現(xiàn)在他的源力總量遠高常人,源力漩渦剛剛抵上源力屏障,整個屏障就一陣劇震,仿若堅冰受到撞擊,裂開無數(shù)龜裂。
冷瞳不知道后續(xù)變化,一絲不敢亂來,只能穩(wěn)定的掌控著源力漩渦,緩緩擠壓著即將破碎的源力屏障。
就在這時,一股冷意侵入身體,冷瞳稍一分神,源力漩渦大幅度晃動,無數(shù)源力逃逸出鉆頭,源力鉆頭差點潰散,冷瞳趕緊凝神運氣,死死控制住源力漩渦,不讓它松懈下來。
而院子里的白眼,則從躺椅上站立起來,雙手持槍,眼神銳利,盯上了緊閉的院門。
木質(zhì)的院門迸發(fā)出四道細長的交叉銀光,隨即院門四分五裂,轟然炸開,一個身穿一襲月白風衣的銀發(fā)青年大步走了進來。
“冷瞳呢?”這個銀發(fā)青年正是杜姍姍的表哥杜白,他盯了一眼白眼,就移開目光,掃向正屋,顯然根本沒有把白眼放在眼里。
除了杜白,他身后又涌進十來個手持步槍的遠征軍戰(zhàn)士,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向杜白低頭道:“周圍已經(jīng)全被控制,要犯逃不出我們的包圍?!?p> “嗯?!倍虐c點頭,眼中浮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厲聲喝道:“冷瞳,出來受死!”
沒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忍受了怎樣的折磨。
成為杜姍姍的輔兵,是他的家族崛起的契機,為此,他強行壓制實力將近一年,就是為了在杜姍姍考核之前,不會晉升到二階,從而失去輔兵資格。
而以他精湛的武技和狩魔技藝,一階狩魔獵人中基本沒有對手,沒有理由不能讓杜姍姍名列前茅。
然而這一切都被冷瞳給毀了,在這次考核評分出來之后,杜姍姍的父親杜天途就在沒有出現(xiàn)過,原本自己家族和杜家保持的良好關系,也驟然僵硬起來。
杜天途雖然只是軍機大臣之子,但本身的官職及爵位都比杜白的父親要大上許多,一直是他家族努力攀結的對象,就算他本人不情不愿,也得遵從自己父親的安排。
杜天途可不像弗朗西斯侯爵一樣,能夠?qū)ε畠旱目己顺煽兘z毫不在意,相反,他對這次杜姍姍的考核尤其關切,這影響著他的許多后續(xù)安排,不料這次考核成績出來,令他措手不及,自然對杜白沒什么好印象。
面對杜家的冷眼,父親的斥責,向來自傲的杜白,心里憤怒可想而知,這一切,只能歸咎于突然出現(xiàn)的冷瞳。
特別是在得知冷瞳不過是為了一些賞金而來后,他的怒火徹底釋放。
為了幾百金幣,就幾乎斷送了他的前程。
“團長有事,恕不見客。”不料白眼對十多桿步槍視而不見,只是盯著銀發(fā)青年,死板地回答。
“你這是找死。”一旁的遠征軍軍官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笑容,兩根軍刺從他軍服袖子里彈出,“讓我來教訓教訓你?!?p> 這個遠征軍軍官正是這座小城的最高軍事長官,遠征軍戰(zhàn)斗營的營長,二階源力戰(zhàn)士,晨曦大陸的大人物在場,他自然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
說罷他就身形一閃,消失了蹤跡,下一瞬卻到了白眼身后,軍刺自白眼肋下狠狠捅去。
作為二階源力戰(zhàn)士,這個軍官掌握了更多的源力技巧和戰(zhàn)技,這種位移雖然不是瞬移,但是短時間爆發(fā)的速度超出同階的數(shù)倍,幾乎能達到瞬移的效果,也只有銀發(fā)青年這樣的高手,才能勉強看清他的運動軌跡。
換成別人,就算同為二階戰(zhàn)士,也難以招架這種出其不意的攻擊。
這已經(jīng)是這個軍官的底牌,這項戰(zhàn)技一天至多能夠發(fā)動三次,他想著一招秒殺對手,博得杜白的贊賞。
不是誰都像冷瞳一樣無所謂權勢,這個軍官身為遠征軍營長,在這座小城里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但他的年齡不超過三十,這點成就遠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成為杜白的隨從,前途也比窩在這種小旮旯里強。
這種近乎瞬移的戰(zhàn)技的確罕見,假以時日成長起來,殺傷力更加可怕,連杜白也不禁有些感嘆,廢土之地果然藏龍臥虎,這一招出手,就算自己也得全力以赴才能接下。
而這個時候,軍刺已經(jīng)快要捅進白眼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白眼,他的銀白瞳仁突然如煙霧般噴涌擴散,瞬間占據(jù)了整只眼睛,一下子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白眼。
在他的視界里,時間一下子變得極其緩慢,他甚至有閑暇環(huán)顧一圈,將所有人放慢的表情映入眼眸,然后才偏頭看向貼近自己的遠征軍軍官。
軍官的臉上還保持著殘忍的得意笑容,兩把軍刺以緩慢的速度交叉刺破白眼的戰(zhàn)斗服,然后抵上皮甲,皮甲被擠壓、破裂,白眼開始感受到軍刺上無匹的力道以及疼痛,雖然軍刺尚未刺進皮膚,但是巨大的穿透力已經(jīng)開始壓迫他的肋骨和臟器。
每次進入這種狀態(tài),都讓白眼心里無比的平靜,甚至帶有一絲居高臨下的俯視和索然無味,他后退一步,抽出蛛魔之咬,灌注源力,然后朝前劈去。
時間再次回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