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蒼佴似還是不夠痛快,一把揪出弟子中的帝重華,冷笑“呵,我竟不知今日連帝夋也來了呢”
如今的帝重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見已被他的魔氣鎖的將將窒息,芽衣子大喊“蒼佴,你放開重華”
蒼佴瞧著芽衣子“重華?姒兒,你還未蘇醒就叫他這般親切”
眼見他越發(fā)怒了,芽衣子腦中一片混亂,心道,玄女玄女,你到底怎么稱呼蒼佴的,你到底給點信息呀,突然,捕捉到一絲“小草兒,別鬧了”
蒼佴似是愣住了,松開了帝重華,愣愣的走到芽衣子身邊“你喚我什么?”
“怎么了?小草兒可是傻了不成”說罷,芽衣子又將他臉上沾著的血拭去“你總是要和重華鬧,看吧,受傷了不是”
蒼佴似還在茫然之中,輕輕的拂過芽衣子的眉眼“姒兒”
“還叫”芽衣子似是惱他,輕拍了他的手背“被重華聽見了,又要罰你了”
蒼佴卻突然將她揉進懷里“姒兒,姒兒。。”
芽衣子輕拍他的背“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這般嬌氣”
眾人皆是一片愕然,芽衣子趕緊朝廖芷霜使眼色,那廖芷霜拋起凌光劍便要朝蒼佴刺去,可這一刻,芽衣子的心口卻是絲絲作痛,揪的她難以自持,猛然推開了蒼佴,那把凌光劍便直直的刺進了她的腹上,蒼佴慌亂接過芽衣子的身體,她想說些什么,可掙扎了許久卻是一個字都沒能言出。
“姒兒,姒兒,”蒼佴趕緊護住了芽衣子的心脈,又惡狠狠的盯著廖芷霜,雙目赤紅,周身煞氣四溢,廖芷霜心道不好,這魔尊恐怕是真的發(fā)怒了,
果真之后他狂性大發(fā),將眾位領頭之人皆打成了重傷,而那些弟子被蕭錦護在身后,蒼佴不知是念及昔日師徒之情,并未對他們做什么,可目前通天柱已快修補完成了,若再不攔住魔尊,他必強開九重天,
廖芷霜無法,只能學她師傅了,可以她目前的靈力,恐怕只能以身祭這通天柱了,這邊她欲飛身去祭,而蒼佴卻對她不依不饒,根本無法脫身,此時剛恢復一絲的帝重華也提劍而上,可不過幾招,便被蒼佴壓制,眼見誅戮劍就要揮向他,他突然被人猛力推開,誅戮劍沒入了常古的心口,眾弟子大喊“掌門。。。”
帝重華也是一臉愕然,他卻突然朝他一笑,那微動的口型是“兒子”兩個字,等眾人皆未反應時,常古卻又生生拔出誅戮劍,一股鮮血濺在帝重華臉上,溫熱而血腥
而常古亦飛身向那通天柱,只見他定于通天柱之前,白發(fā)飛揚,一股強大的靈力從他身體中流出,陶成禮第一個看出了常古的意圖,他大喊“掌門,不要。。。”
可常古此時已是雙目緊閉,五感不識,炎泗試圖阻止,亦被那靈氣震的不能挪動半分,不過短短一瞬,通天柱再次崩塌,而常古的身體掉落在殘骸旁,
帝重華難以置信的飛身而去,他扶起常古,可這懷中人已垂暮之姿,他抬手輕輕的觸摸著帝重華的臉頰,自從他母親死后,他再也沒觸及過他了,常古眼中含淚,卻是嘴角淺笑
“重華,那日你說我的都對,可有一事你說錯了,那年三月,姑蘇城外,破廟旁,我瞧見了蓁蓁,只一眼,我便心神往之,再不能忘,我。。愛她。。”
“你既愛她,你為什么還要對她說那樣的話,你為什么?”
常古苦笑“重華,你是那個帝夋轉(zhuǎn)世,我便是那命定之人,有時候,大愛與小愛又哪能皆得!可若。。若是。?!?p> 眼見常古已是不能提氣,口中鮮血不止,帝重華趕緊制止他再言“你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先回坤陽”
常古卻搖頭“若是,若是能重來一遍,我寧愿那日未曾出那廟宇,也不曾瞧蓁蓁一眼,那樣,那樣,她就能,就能,安。。?!?p> 常古終是沒能言完,他的身體逐漸淡去,慢慢化成一點點碎片,飄散在風中,帝重華緩緩打開手掌,那最后的一抹碎片從他的手心散去,一滴淚落在上頭,一句遲來的父親,常古終是沒能聽見。
此時蒼佴亦有了幾分私心,可這炎泗眼見常古殞,自是好時機,命了眾魔物就要生擒眾人,可還未等靠近通天柱,卻見柱身所指之天突然霞光乍現(xiàn),從那漩心慢慢攪起大片云霧,當中隱隱約約透出斑駁靈光,
那漩渦越轉(zhuǎn)越開,最后一束靈光直直的打在通天柱之上,一通體雪白的駿馬從那漏光之處展翅而下,上頭自是立著一衣袂飄飄的上仙,手持一把縹青劍,那上仙捻指拂過劍身,仙氣四溢,
又見那載著上仙的吉量踏蹄長吼,它所昂首之處,竟飛來一只玄色神鳥,所及之處皆是赤色靈光,它亦長鳴呼應,而那上頭的是著千草色裙衫的仙子,懷中捧著一把水淺蔥琵琶,那仙子彈指間,琵琶錚錚,一時間竟將四周蒙上一層仙霧,
等那迷霧散去,那碧落只靛藍一片,著了幾朵白云,那方才之景恍若是這幻像一場。
眾弟子皆還依著蕭錦按捺不動時,卻聽得左側(cè)殘骸之上竟傳來絲絲琵琶之聲,只覺扣人心魄,抬眼看去,竟是那芽衣子懷抱琵琶,赤色長甲,輕攏慢捻弦柱,似是作樂,卻是聽得人力竭,
蕭錦忙叫眾人靈力閉耳,而那芽衣子撥弄之速也越加急速,蒼佴卻只怔怔的瞧著她,不知作何,卻見身后一道碧色落下,燎原忙喊“主上,小心”
蒼佴冷冷轉(zhuǎn)身,一團黑氣撲向身后,卻還是被一抹艾色劍氣劈開,只見那持劍之人身著湖藍滾邊的坤陽習衣,銀冠卻是不知何處,烏發(fā)長若流水,卻是一抹黛色織錦堪堪而系,眸中凌冽,不過稍稍停頓,便又持劍而起,
蒼佴挑眉,亦揮起誅戮,兩者一黑一白,竟是生生相克,不與上下。燎原想要相助,卻聽芽衣子彈撥之聲越加刺耳,只攪的他氣血涌動,只能運氣閉耳,炎泗亦是如此,而一些能力低下的魔物早已滾到在地,不消時便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