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吳太醫(yī)都納悶他怎么突然如此聽話,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到底沒再說什么。
他算是想明白了,跟這個臭小子置氣就是無用功,人人道他清冷高雅,如高山白雪,不可靠近。
只有他知道,這臭小子的內(nèi)里就是個混不吝的毛頭小子。
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他寫了一張藥方留下便走了。
入夜。
陸行簡當(dāng)真坐在床前守著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夠醒來,他讓紫川將他的公務(wù)都搬來了暖棲院。
他就在屋中點(diǎn)了安神香,辦起了公務(wù)。
明月識趣地關(guān)上房門出去了。
屋中靜悄悄,靜得只有翻書和磨墨的聲音。
這會兒床上的人面色平靜,沒有日落那會兒的焦躁不安。
不知是安神香起了作用,還是翻書聲起了作用。
*
房門外,明月用胳膊肘捅了捅紫川,“哎!”
“干嘛?”紫川睨了她一眼。
“今兒早的事情,對不起?!甭曇艏?xì)小如針眼。
“你說什么?”紫川沒聽清。
“對不起......”
“???聽不見?!?p> 明月聞言猛地抬頭,對他吼了一聲,“對!不!起!”
說完就看見他滿眼戲謔,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耍了,瞪眼,“你耍我?”
紫川捂著肚子想大笑,但考慮到里面的氛圍,收了聲音笑,就變成了啞笑,滑稽得很。
明月深呼一口氣,閉眼默念: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容易早嗝屁。
今早她急忙出去找大夫,沒注意看路,一不小心就在一個拐角處撞上了紫川,后者痛得呲牙咧嘴。
她滿懷歉意的道歉,又看見旁邊的姑爺。
她連忙見禮,“見過世子,世子安好?!?p> 陸行簡認(rèn)得她,是她身邊的丫鬟,他蹙眉,“你這么急做什么?”
“是小姐,小姐不知為何頭痛欲裂,我要出去找大夫?!?p> “............”
當(dāng)時著急也沒給他道個歉,如今好不容易尋個機(jī)會給他賠個不是,沒想到竟被他戲耍。
她氣得一腳踩上他的腳。
見他唏噓跳腳又不敢發(fā)出聲音的樣子,她喟嘆一聲:舒服了。
紫川捂著腳痛苦的跳來跳去,以求緩解疼痛,他算是明白了,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女人。
他這兩日軟磨硬泡,才讓世子松口不送他回蘭陵,他得乖一些。
*
英國公府,致雅院。
凌薇雅回到院中,就一把躺在貴妃椅上,可累死她了。
這種“精打細(xì)算”的日子可真難過。
她剛躺下,她這個院子就來了稀客。
她瞥了他一眼,沒動。
“你起來!”程寒辰進(jìn)屋就看見凌薇雅歪躺在椅子上,十分不雅,他背過身子道。
凌薇雅翻個白眼,“這樣挺舒服的?!?p> “..........光天化日,你如此不雅,成何體統(tǒng)?!背毯接行┎豢伤甲h。
從凌薇雅的視線看過去,能清晰的看見他紅透了的耳根子。
她心里來了興趣,感情這個人還是個純情男?
“你不是個紈绔嗎?還挺會用詞的。”凌薇雅輕笑。
程寒辰,“............”
他是紈绔沒錯,但也不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紈绔,好歹也曾做過太子伴讀的。
只是沒坐多久就被攆了出來...........
“還有,我在我自己的院子里,怎么就不成體統(tǒng)了?!彼室夥湃崃松ひ簦屓寺犃藴喩硭致?,“這里也沒有外人,只有我和夫君二人,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程寒辰身子一抖,催促她,“你好生坐著,我有話同你講?!?p> “這不是好好坐著嗎?”凌薇雅挑眉道。
程寒辰聞言睜開眼睛回頭,又見她沒有規(guī)則的歪七八扭的躺著,他猛地又轉(zhuǎn)回身,氣怒,“這是好好坐著嗎?!”
“怎么就不是了,我平日都是這么坐的。”凌薇雅好笑,眼底戲謔明顯。
讓你這一個月冷落我,先給你點(diǎn)“顏色”瞧瞧。
“夫君你平日里都不來,這還是第一次來我這里,怎么發(fā)這么大的火?!?p> “難不成是在外面受了氣,跑來我這里撒氣了?”
“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可以將我這里當(dāng)成出氣屋,嗚嗚嗚?!闭f著說著,凌薇雅就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程寒辰一愣,沒想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變臉了。
他何時生氣了?他怎么就把這里當(dāng)出氣屋了?
女人可真麻煩!
“你若是不喜歡我,大可以去陛下面前嚴(yán)明,再賜我一道和離圣旨,我離開這里就是。”
“............”
“誰要和你和離了......?”程寒辰有些無語,竟然拿和離威脅他。
“你!”凌薇雅回答他,聲音帶著控訴。
程寒辰,“..........我何時說過要和你和離了?!?p> 他雖然不喜歡她,但是還從未想過要和離,他敢保證他若是敢在姑姑和皇上姑父面前提和離二字,他一定會被大卸八塊。
“你不喜歡我,還不想和離???”凌薇雅驚呼,放下放在眼睛上的手,雙目圓瞪,“占著茅坑不拉屎,還耽誤別人方便?!?p> “......你、”程寒辰?jīng)]想到他一個女孩子,竟然會說這樣的話,轉(zhuǎn)身回頭盯著她,眼眸是無法掩飾的震驚?!
勞他在京城做紈绔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如此......“放蕩?”
“我怎么了?我又沒說錯。”凌薇雅也不裝柔弱了,坐起身直溜溜的盯著他。
扶了扶衣袖,聲音一改剛才的嫵媚,也不打算逗他了,“說吧,找我什么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成婚一個月都不曾來,如今剛被太子要求賠陸行簡百兩銀子,這就屁顛屁顛跑來找她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但不給。”凌薇雅擠了一個笑給他。
程寒辰被噎住,剛想說借點(diǎn)銀子周轉(zhuǎn)周轉(zhuǎn),就被她的這句話給憋回來了。
凌薇雅心里冷笑,這一個月她也沒閑著,雖然每日畏畏縮縮怕露餡畏畏縮縮不敢出門,但也是認(rèn)真專研過府中人物的。
她這個夫君就是個空有英國公府世子頭銜而已,府中繼母掌家,他親娘的嫁妝都在繼母手里握著,以前繼母在錢財方面從不苛待他。
自打兩個月前,他同護(hù)國公府世子當(dāng)街搶女人,還是一個青樓女子,英國公一氣之下,斷了他的月例,給各大錢莊施壓不許給他兌銀票。
所以,程寒辰現(xiàn)在還要賠死對頭一百兩銀子,簡直是要他的命了。
讓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