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傷
前院各家夫人小姐都已入座。
男客和女客分作兩邊,中間是一處高臺,付府請了戲班便在高臺上歌舞。
蘇銹到時恰好遇到了安歌和李青枝二人,便被拉過去三人擠在一桌。
桌上擺著應季的水果,和一些精致的點心,還有兩壺不燒人的果酒。
蘇銹將果酒倒入自己的杯中,見旁邊二人的杯子也空了,便順手將其滿上。
安歌李青枝抿了抿蘇銹倒給她們的酒,雙眼盯著臺上剛剛開始的戲班表演看的津津有味,偶爾還交頭接耳的評頭論足一句。
蘇銹視線也放在臺上,不過只虛虛的放在某一點上,她心中仍在想著師父幼娘,幼娘失蹤了這么久,她的心情已經(jīng)開始日漸焦躁,心里跟壓著一塊巨石一樣喘不過氣來,更何況付玲瓏此人必定不是心軟之人。
就在這時,一名長相娟秀氣質(zhì)文雅和蘇銹長得有三分相像的小姐從自己的位置上繞了十多桌走了過來,她小心翼翼的喊道:“銹銹......”
蘇銹無意間往旁邊一瞥,看到那人,眸中瞬間泛起一片漣漪,臉上的神情收了個干凈,卻也不理來人,只回過頭去接著喝酒,任其站在那尷尬的吹風。
站久了,周邊幾個離得近的已經(jīng)好奇的看了過來。
來人便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蘇無雙。
見蘇銹不理她,于是她又喊了她一聲,一旁的安歌聞聲偏頭看了一眼蘇銹的神情,便覺得此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連蘇銹這種人都能被她惹成這般摸樣,便也沒顧著身份,直接出聲趕她:“沒看見她不想理你嗎?叫什么叫?我還要看戲呢?!?p> 安歌家中自小寵著她,從小性子便是這樣,直來直去,粗魯卻講理。
蘇無雙怯怯的縮了縮肩膀,忽瞥見不遠處換完衣裳的婦人折返了回來,咬咬唇肉連忙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一旁的李青枝將安歌的頭拉到自己嘴邊,輕聲道:“剛剛那是左相蘇府家的大小姐蘇無雙?!?p> 安歌瞪了瞪她:“那咋了?沒看見別人不想理她嗎?一直叫叫叫?!?p> 李青枝扶額,耐心解釋:“筱筱也姓蘇,你沒聽說過十年前蘇府在冰天雪地里扔過一個女兒嗎?還到處說她是掃把星轉世?”
安歌意外的張大了嘴巴,怒從心起,差點罵出了聲,好在李青枝用了點蠻力才將她摁住。
忽然旁邊的蘇銹站起了身,留下一句:“我待會回來?!北汶x開了宴席。
安歌見人走遠,手一拍桌便罵道:“世風日下,既然還有這般蠢笨如豬的人!就這種他也配當......”李青枝忙將丞相二字死死的捂在她嘴里,滿臉歉意的朝著相鄰的幾桌笑了笑。
蘇銹跟上剛剛從明處走到暗處去的那道身影,那是付玲瓏的背影,離去前還警惕的看了看身后,必有貓膩。
蘇銹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此時她心中所想的便只有師父的安危,剛剛那上前來搭話的人也讓她心中更加急切的想找到師父,找到師父然后帶她回姑蘇,再也不回這京城來。
小路越走越偏僻,四周已經(jīng)沒了人影,只余下傍晚昏暗的日光照著前行的路。
那道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處,她不禁加快了步速跟了上去。
四周靜的只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
剛跨過拐角處,一抹紫色便映入眼簾,付玲瓏背對著她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拱面假石旁,她的肩膀輕輕聳動,在她腳邊卻有一根泛著光澤的金針!
蘇銹血液瞬間回流到耳朵,心臟發(fā)出砰砰砰有力的跳動聲,那是師父的金針嗎?
她遲疑的出聲喊了一句:“付玲瓏?!?p> 空氣依舊一片死寂。
對面的身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背對著她輕輕聳肩,像是在哭泣?
蘇銹從針包中抽出兩根金針夾在左手指間防身,心中憋著一股氣便朝著那付玲瓏走去。
她腳下的金針漸漸見了全貌,原來是一根極細的金釵。
蘇銹無言片刻,便想直接伸手去拍她問個清楚,心緒混亂時,難免無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剎那間,一道劍光閃過,一把鋒利的流光劍“嗖”的一聲破開空氣,插入蘇銹的手與付玲瓏肩膀處的空隙,蘇銹手心一痛,那劍竟然直接割破了她的手,且因為劍的力度又急又重,傷口瞬間深可見骨。
蘇銹條件反射般將手收了回去,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身后又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
猝不及防的,蘇銹被拽的一頭撞在了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淡淡的沉香味縈繞在她鼻端,同時耳邊傳來冷兵器交匯的聲音。
袁敘臉黑的徹底,緊緊護住胸前的人,用匕首擋住那流光劍,手腕用力一震,匕首順劍沿劃了上去,直接將持劍人的手也割出一道留有怒意的傷口,流光劍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只在須臾間。
付玲瓏帶著哭腔喊道:“哥!你的手!”
付景遙護妹心切,顧不上手上的傷口,皺著眉看著護在那惡毒女子跟前的袁敘,嚴聲道:“袁潯之!此人惡毒至極,剛剛我便看到她手中藏著暗器要偷襲玲瓏!此女自從見過袁逸后,便日日跟蹤玲瓏,要對她圖謀不軌,今日午后我便親眼看見她主動牽上了袁逸的手,光天化日勾引有未婚妻的公子!剛剛還要行刺!如此惡毒不擇手段攀權附貴之人,你竟要護著她?”今日他要是沒有及時趕到,玲瓏必定兇多吉少!
付玲瓏紅腫著雙眼的躲在付景遙后面:“我只不過今日見到她和她說了幾句話而已,她竟然......”
二人大聲控訴時,袁敘全程沒有搭理他們,掌心里握著的那只細膩白嫩的小手此刻中間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傷口,隱約可見白森的掌骨,鮮紅的血液不斷往外冒。
袁敘死死的皺著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迅速用匕首割下了衣袍的一角,小心翼翼的綁在那道傷口處,先止住那不斷往外冒的鮮血。
身后姍姍來遲的司南看到這一幕,奇怪的咦了一聲,司北站在他身旁,也跟著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