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在為是所有人流淚
靖焓還未走出院子,李管家就居著個他臃腫的身子來了。
他先是給蕭寂舟行了個禮,才小心翼翼道:“王爺,明日就是葉側(cè)妃進府的日子,府內(nèi)可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
靖焓瞧了一眼蕭寂舟,立即道:“王爺正要尋你,讓你好好將府中好好裝飾裝飾準(zhǔn)備準(zhǔn)備?!?p> “是,老奴這就去辦?!崩罟芗业玫矫?,立即退下去準(zhǔn)備。
蕭寂舟看著正打算退下的李管家,腦海里響起皇上的剛才的告誡,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他立即叫住快到門口的李管家:“站住?!?p> 李管家一愣,立馬轉(zhuǎn)身問道:“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蕭寂舟問道:“王妃怎么樣了?”
“回王爺,太醫(yī)說王妃燒太久了,加上內(nèi)里淤血和心病,若是今晚......醒不過來...就準(zhǔn)備著后事!”李管家看著蕭寂舟的臉越來越黑,說話聲音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小聲。
瞧自己這記性就想著葉側(cè)妃即將進門,都忘記給王爺回報王妃的情況了,心里慶幸還好王爺問起了,不然屆時他也少不了一頓罰。
蕭寂舟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面色極為不好看,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金鑰匙,扔給李管家:“去庫房拿點補藥給她吊著,至少要挺過這幾日?!?p> 等這幾日事情一過,生死由她。
“是王爺。”李官家接過鑰匙便匆匆離去了,蕭寂舟甩了甩袖,也跟著李管家去了醉秋苑。
蕭寂舟剛到醉秋苑不久后,蕭胥身邊的噩沈公公來了,這次是李管家領(lǐng)著人直接到醉秋苑來。
“奴才見過王爺?!鄙蚬捈胖坌辛诵卸Y。
“公公有禮了,不知公公來府上是為了?”蕭寂舟先是笑著將人請人起身,然后才謹(jǐn)慎問道。
沈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別看著他一臉可親的模樣,實則是只老狐貍,這些年蕭寂舟因為站蕭胥的船,可沒少跟他打招呼。
所以對這只千年老狐貍,蕭寂舟自然是小心的應(yīng)付的。
沈公公倒是沒有蕭寂舟那些想法,他不過替主子來辦事的。
沈公公笑瞇瞇指了指身后侍人手上的禮品道:“這不,皇上聽聞王妃病了,特地命小的將這雪蓮送來給王妃補身子?!?p> “那皇上可還有其他意思?”蕭寂舟滿臉試探性問道,一旁的李管家立即懂事的將一個荷包小心放進沈公公手中。
沈公公依舊笑咪咪的將手中的荷包還回去:“皇上日理萬機,只是念著王爺才送的雪蓮?!?p> “既然東西送到,奴才就回去復(fù)命了。”沈公公沒有給蕭寂舟再次試探的機會,他將東西送到就領(lǐng)著人走了。
等人走后,蕭寂舟看著下人手中的禮盒,深思半響,沒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了還在奄奄一息的人,他揮揮手:“拿下去熬了?!?p> 用人參也好,雪蓮也好先把人救回來吧,后面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呢。
.......
江皖虞感覺自己身體在下沉,她掙扎著看睜開眼睛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一點亮光都沒有。
她艱難移動著身子想往前走,卻忽然發(fā)現(xiàn)腳下是一片泥潭,將她拉的越陷越深。她慌亂的揮舞著手臂企圖抓住什么,可四周什么都沒。
眼看著泥潭快蔓延到自己胸口,江皖虞有些絕望,難道自己就要葬身在這兒了嗎?
忽然一直纖細(xì)的手抓住她,阻止她往下陷,江皖虞順著手看過去,正是阿棉。
只見她滿臉著急:“小姐,別在睡了,在不醒你就來不及了!”
江皖虞滿臉不解:“阿棉,你在說什么呀,我這不是醒著的嗎,只是暫時被這泥潭困住了動不了而已?!?p> 阿棉笑了笑,用力將她拉出。然后雙手捧著她滿是污泥的臉,滿臉不舍:“我的傻小姐,這是阿棉最后一次幫你了,以后沒有阿棉你要好好的?!?p> 說完她就將江皖虞推了出去,江皖虞大驚想要抓住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離她越來越遠(yuǎn):“阿棉”
“小姐,保重!”站在原地的阿棉,眼里是不舍,但也無可奈何。
“阿棉!”
江皖虞猛地驚醒,她腦袋有些發(fā)暈的看著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這是哪里!
“醒了醒了,王妃你終于醒來!”照顧江皖虞的穗竹興奮的叫到。
自打昨日熬了那雪蓮后,王妃居然奇跡般退了燒,呼吸也順暢了。
江皖虞環(huán)顧著四周,忽然想起那日阿棉跟自己受罰,她猛地拉住那穗竹的手慘白著臉問道:“阿棉呢!阿棉在哪?”
聞言,那穗竹低頭支支吾吾不敢看江皖虞,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江皖虞頓時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抓住那穗竹的手情緒激動道:“阿棉在哪里,你快告訴我阿棉在哪?”
可能因為江皖虞動作跟情緒太激動,剛說完她胸口便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刺痛讓她腦袋突然一陣暈厥,瞬間一種窒息感突然襲來。
那穗竹見江皖虞扶著床邊不停地喘息,慌忙的幫她輕撫著后背順氣。
半晌,江皖虞終于緩過來了,她再次拉住照顧她的穗竹,通紅著雙眼執(zhí)著的看著穗竹的臉,意思不言而喻。
穗竹見她執(zhí)著,到底還是沒抗住,一邊小心觀察著她的臉色,一邊小聲道:“阿棉姐姐,在那個晚上沒抗住去了!”
江皖虞一張臉?biāo)查g僵硬:“你騙我的,對嗎?”
江皖虞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那是陪她長大的姐妹,是每次受罰都會替她受罰的人啊,是陪伴她的姐姐啊。
阿棉她明明說過的,她要不嫁人要陪她一輩子的,怎么可以說走就走了呢!
“王妃!”穗竹小心翼翼看著江皖虞,眼里是滿滿的可憐之色。
江皖虞趴在床上,單薄的身子透露著無助聲色,眼里積滿了淚水回憶著以前的點滴,卻發(fā)現(xiàn)好像越回憶,心就越痛。
她捂著胸口,低語哽咽:“原來,原來剛才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啊!我就說你怎么就那么扔下我了,原來你回不來了呀?!?p> 言語越到后面是自己被扔下的委屈和無措。
“王妃!”穗竹紅著眼看著她,終究是不忍心輕輕拍扶著她的背脊,她希望她好受點。
穗竹的安慰的扶拍讓江皖虞滿含希望的抬頭,可是她不是她。
哭了許久,江皖虞慕然想起獄中的家人,像是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她紅腫著雙眼語無倫次地拉過穗竹的手問道道:
“我父親,母親他們呢,他們可有定罪?”
看著江皖虞希翼的眼神,穗竹輕輕扭過頭,不敢看那雙充滿希翼的眼睛。
“所以江家也沒有了,對嗎?”江皖虞顫抖著聲音問道。
“哈哈哈”江皖虞突然仰聲長笑,可聲音卻透露著凄慘和悲涼。
一瞬間江皖虞就好像被丟棄的孩子,一整個人透露著迷茫和無助。
當(dāng)初不該嫁的,可是那是圣旨不由她選擇??!憑什么啊,憑什么要這樣對她,她做錯了什么,阿棉做錯了什么,江家又做錯了什么。
江皖虞瞬間滿身透露著死氣,兩眼空洞。讓人感覺這世間好像沒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
穗竹見狀,慌忙道:“不是的王妃,雖然你父親不在了,但是江家女眷尚在的?!彼桥铝耍蹂@樣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傻事來。
兩日前江家定罪,王爺念其舊情,只將男卷處死,女眷都流放了。
果然,聽見江家尚有人在,江皖虞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女眷流放,那她們走了嗎?”
穗竹瑤瑤頭:“還沒啟程,今日王爺大婚,明日方可啟程?!闭f完穗竹慌忙捂住嘴,小心看向江皖虞,心中懊惱不已,哎喲這死嘴。
像是應(yīng)景似得,院外響起了一陣熱鬧聲。
聽完道家中還有人在,江皖虞瞬間松了口氣。對于蕭寂舟成不成親她已經(jīng)漠不關(guān)心了。在他報復(fù)江家時,他們之間就只剩仇怨了。
穗竹看著失神江皖虞,補救道:“王爺還是很關(guān)心王妃的,王妃這兩日病重,王爺還來看過王妃幾次。”
江皖虞蒼白的小臉慘然一笑:“是嗎?”
明明是期待的話語,可穗竹聽著總感覺實在嘲諷。
江皖虞終究沒在說話,而是輕輕將臉靠在枕頭上靜靜流淚,為她這荒謬的前半生流淚,為死去的親人流淚,為被她害死的阿棉流淚!
鎏桑
來了,一整集流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