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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門嗅梅對鏡添愁

第4章 如夢令 下

倚門嗅梅對鏡添愁 文姬錄 3054 2024-12-18 13:34:00

  春雨細細,如絲如綢,輕輕拂過汴京的每一個角落。在這個上元節(jié)的前夕,京城的燈火已經漸漸亮起,家家戶戶門前掛起了彩燈,街道上彌漫著節(jié)日的氣息。李清照,這位才華橫溢的少女,與她的父母和胞弟李青彥一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準備度過她生平中最難忘的一個二五佳節(jié)。

  李清照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透過窗簾的縫隙,她的目光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街道兩旁的柳樹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新芽,與她手中的《香奩集》相映成趣。她輕輕翻閱著書頁,心中卻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愛情的幻想。她知道,在這個繁華的京城,她將會遇到許多才子佳人,也許會有那么一個人,能夠讀懂她心中的詩篇。

  “姐姐,你看,那邊的花燈好漂亮!”李青彥興奮地指著窗外,打斷了李清照的沉思。她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弟弟所指的方向,只見一盞盞精美的花燈在夜風中搖曳生姿,燈光映照著行人的笑臉,顯得格外溫馨。

  “是啊,上元節(jié)的京城總是這么熱鬧?!崩钋逭蛰p聲回應,心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寞。她知道,這份熱鬧并不屬于她,她更渴望的是一份心靈的契合,一種靈魂的共鳴。

  馬車緩緩駛入了李家在京城的宅院,李清照一下車,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宅院里已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庭院中的海棠樹也被裝飾得五彩斑斕。她的父親,李格非,正站在海棠樹下,微笑著看著她。

  “清照,你看,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崩罡穹侵钢L臉?,眼中滿是慈愛。

  李清照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父親總是這樣,無論她想要什么,他都會盡力滿足。她走上前,輕輕撫摸著海棠樹的枝干,感受著那份來自家人的溫暖。

  “父親,謝謝您?!彼p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淚光。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李清照的書桌上,斑駁陸離。她坐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支精致的狼毫筆,目光卻飄向窗外那株江梅。梅樹枝頭,點點花苞含苞待放,仿佛積蓄著整個冬天的力量,等待著春風的召喚。

  李清照的心中,卻有著不同于這靜謐景象的波瀾。昨夜的風雨,如同她心中的情感,激烈而又難以平息。她記得那場雨,疏疏落落,卻帶著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力量,風更是猛烈,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卷走。她在濃睡中醒來,宿醉未消,頭腦中還殘留著酒的余韻。

  她輕啟朱唇,輕聲吟唱:“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惫P尖在宣紙上滑動,墨跡隨著她的情感起伏,字字珠璣,行行含情。

  “小姐,您又在寫詞了?!辟N身丫鬟小翠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醒酒湯,“昨夜您又喝多了,快喝點湯解解酒吧。”

  李清照微微一笑,放下筆,接過醒酒湯,輕抿一口,眉頭卻微微皺起。湯藥的苦澀與她心中的情感交織,讓她的詞更加深刻。她抬頭,透過半開的窗簾,望向窗外的海棠樹,輕聲問道:“小翠,你看那海棠,是否依舊?”

  小翠走到窗邊,卷起簾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回頭笑道:“小姐,海棠還是那樣,風雨過后,依舊盛開?!?p>  李清照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輕嘆一聲,繼續(xù)吟唱:“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彼墓P尖再次舞動,墨跡在宣紙上跳躍,如同她心中的情感,時而激烈,時而溫柔。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彼穆曇糁袔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問自己,也仿佛在問這世間。綠葉繁茂,紅花凋零,這不正是她此刻的心境嗎?春天的到來,讓她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不舍。

  李清照站起身,走到窗邊,親手卷起簾子,讓陽光更肆無忌憚地灑進來。她的目光落在那株江梅上,心中涌起一股溫暖。這株梅,是她親手所栽,見證了她的成長,也見證了她的喜怒哀樂。

  她輕撫梅枝,低聲呢喃:“江梅啊江梅,你可知我心中的愁緒?”梅枝隨風輕搖,仿佛在回應她的問話。李清照的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強烈的創(chuàng)作欲望,她轉身回到書桌前,筆尖再次落下,將心中的情感化作永恒的文字。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彼穆曇糁袔е唤z堅定,一絲釋然。這首《如夢令》,不僅僅是對昨夜風雨的描繪,更是她對人生、對情感的深刻體悟。

  此詞一經問世,便如同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在文人雅士的世界里掀起了層層漣漪。它迅速傳播開來,那速度之快,仿佛是一場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瞬間照亮了整個文學的天地。眾人無不被其深深吸引,紛紛為李清照的驚世才華而傾倒。那一聲聲贊嘆,猶如美妙絕倫的音符,圍繞在她的身邊,交織成一首贊美她才華的壯麗贊歌。每一個贊嘆聲中,都飽含著對她才情的欽佩和敬仰,仿佛是對這位天才少女的一次又一次的敬禮。當時的文士們,無一不為這首詞所陶醉,沉浸在其美妙的意境之中無法自拔。自然,太學生趙明誠及其父趙挺之也毫不例外。趙明誠對李清照的詞作欣賞到了極致,甚至為此托詞說自己做了一個奇妙無比的夢。

  趙明誠站在書房的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眼神迷離地望向遠方。他的心,如同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無法平靜。那力量,源自李清照的《如夢令》,詞中的每一個字,都如同跳動的音符,觸動著他的靈魂。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彼p聲吟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涌出,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趙挺之緩步走入,他的目光落在兒子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趙明誠轉過身,面對父親,臉上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激動。

  “父親,我做了一個夢?!壁w明誠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迷茫。

  趙挺之微微一笑,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夢那么簡單。他走到趙明誠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說說看,你的夢中有何奇妙之事?”趙挺之的聲音溫和而充滿鼓勵。

  趙明誠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他的夢境。在夢中,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充滿詩意的世界,那里有細雨、有微風、有海棠花的香氣。他看到了一個女子,她倚在窗前,手中輕撫著琴弦,琴聲悠揚,與風雨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面。

  “那女子,她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哀愁,卻又帶著一種堅韌不拔的力量。她問我,是否知道海棠花依舊盛開,我回答不出,只能默默凝視?!壁w明誠的聲音漸漸低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向往。

  趙挺之靜靜地聽著,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復雜的情緒。他知道,兒子的夢中女子,正是李清照。她的詞,已經不僅僅是文字那么簡單,它們如同有生命一般,觸動著每一個讀到它們的人。

  “明誠,你的夢,或許是天意。”趙挺之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你將做‘詞女之夫’,這是命中注定的?!?p>  趙明誠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抬頭看向父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喜悅。他知道,父親的話,不僅僅是對他夢境的解釋,更是一種暗示,一種對未來的期許。

  “父親,您的意思是?”趙明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的心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

  趙挺之微笑著,他的眼神深邃而充滿智慧?!袄钋逭盏脑~,如同一座燈塔,照亮了我們趙家對美好姻緣的向往。她的才華,她的情感,都如同那燈塔的光芒,吸引著我們不由自主地靠近?!?p>  趙明誠站起身,他的心情無法平靜。他知道,他的生活,或許將因為李清照的詞,而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走到窗前,再次望向遠方,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父親,我該如何做?”趙明誠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堅定和決心。

  趙挺之站起身,走到兒子身邊,目光同樣望向遠方?!叭グ桑プ穼つ枪饷⒈澈蟮牟徘榕?。用你的真心,去感受她的詞,去理解她的情感,去贏得她的心?!?p>  趙明誠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時刻。他轉身,向父親深深一鞠躬,然后大步走出書房,踏上了尋找李清照的旅程。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溫暖而明亮。他的腳步堅定而有力,他的心中充滿了希望。他知道,無論前路如何,他都將勇往直前,去追尋那如夢如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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