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一家
原以為她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就已經(jīng)夠潦草了。
然而出了門,看到堂中漏風(fēng)的茅草屋頂,吱呀呀要掉不掉的大門,湊不齊健全四腿的小板凳......
老天??!她是穿到了什么窮苦的地方!
她爹娘都還不在家,按照以往來推算,一個喝酒去了,一個指定在村西和大娘們嘮嗑。
楚意也不在,想必是跟著秦守離開了。
楚歡有些失望,看來今日還是得在家中將就一晚,希望楚意能挺住。
然而院外忽然近了一陣時快時慢的腳步聲,還伴隨著罵罵咧咧。
“瑪?shù)?,老子有銀子的時候,全都來捧著我喝酒,沒銀子的時候,全踏馬讓老子滾!誰還沒點(diǎn)銀子了?阿梅?阿梅!拿點(diǎn)銀子來!”
來人撞破院門,歪歪扭扭地倚在門上,麻子臉上盡是醉態(tài)。
他瞇了瞇眼,看向院中兩人。
“歡兒?歡兒趕緊給爹拿點(diǎn)銀子來,那秦公子給你不少錢吧?你可別想著私吞,沒有你爹我,哪來的你?”
楚歡還沒開口,沈徽就上前一步。
他極瘦,秋風(fēng)吹起衣訣,像是要倒的垂柳,然而語氣十分堅(jiān)定。
“伯父,我想娶歡兒,這里是五兩銀子,算是彩禮,若是不夠,我再給您補(bǔ)。”
楚光耀瞪著眼睛看了看沈徽手中的銀子,一把抓起,又給了他一巴掌。
“我們歡兒是要做縣令夫人的,也是你這種丑八怪敢想的?”
楚歡反應(yīng)及時,踹了楚光耀一腳,他醉醺醺地一屁股坐地上,那巴掌沒落在沈徽臉上。
“爹,您還不知道吧?如今村里人都知道了,阿姐同沈大哥偷情,如今還沒嫁人,就失了清白,秦大哥已經(jīng)不要她了,阿姐可不就只能嫁給沈大哥了?!?p> “不要臉!不孝女!和你娘一樣的娼婦!好好的好日子你不過,跟野男人私通?!”
楚光耀酒被嚇醒了大半,那秦守可是足足給了五十兩的彩禮!他這兩日全花光了,如今這般,他哪里來的銀兩還給人家?!
楚意從門口施施然走進(jìn)來,面上好不得意,她貼心地扶起楚光耀,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楚光耀聞言,臉上的怒火消了大半。
“當(dāng)真?那秦公子說今夜要你去?”
楚意臉上笑意不減,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楚光耀:“是的,爹爹,還有這二十兩,也是秦公子說除去給阿姐的五十兩另外補(bǔ)貼的。他說,讓爹爹不要擔(dān)心,既然阿姐已有了心儀之人,他也不好棒打鴛鴦,權(quán)當(dāng)是成全了阿姐?!?p> 見了銀兩,楚光耀就像是狗看到了屎,連忙搶了過去,打開看,果真是二十兩銀子!
他頓時喜笑顏開:“意兒,果然還是你孝順?!?p> 緊接著又淬了楚歡一口,“不像某些不孝女,平日里裝的乖,到了真時候,只顧著自己舒服了,把爹娘置于不顧!”
聽到楚光耀拉高踩滴她和楚歡,楚意忍不住翹起嘴角,想看到她像往日里跪地痛哭流涕認(rèn)錯。
哪知楚歡就像是沒聽到一般,臉色淡淡的,左手還牽著沈徽的手腕。
“說完了?說完了我就和沈徽走了。”
見她這副不乖順的模樣,楚光耀怒挑起眉毛,食指指著她:“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就那五兩銀子也想走?!”
楚意心中也是一堵,但是瞧著方才她跟著秦守離開時,他那副模樣。
若是楚歡不徹底跟沈徽離開成婚,斷了他的念頭,等他后悔,怕是也要接楚歡進(jìn)府。
自小楚歡就比她長得漂亮,討人喜歡。憑什么所有的好都讓她占了?
她偏要去做那縣令夫人,讓她永遠(yuǎn)就爛在這泥地里!和這種丑八怪過一輩子!
“爹爹,秦大哥雖然不明說,但阿姐定是惹怒了他的。若是還讓阿姐在家里,你和娘難免......”
她聲音柔柔的,最后一句話欲言又止,但楚光耀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懂了。
留著這個廢物女兒在家里,不僅多了張吃飯的嘴,還說不定會讓秦公子遷怒于他們!
但是就五兩銀子,還不夠他喝兩次酒的!
“至少...十兩!”楚光耀看著沈徽的臉色,說出一個數(shù)。
原以為他還會再拉扯一番,沒想到后者直接點(diǎn)頭同意了。
“行,剩下五兩這個月我給岳父送來?!?p> 速度快到讓楚光耀都有些后悔說少了。
沈徽的家在村尾,離村子有些距離,靠著山,楚歡算滿意,她算是人生地不熟,不和村民打交道是最好的。
原以為他一個男子獨(dú)自生活,家里定是一團(tuán)糟,但進(jìn)了院門,楚歡卻被墻角摞的整整齊齊一大堆的柴火,曬的整齊的草藥,以及堂屋內(nèi)干凈的地面所驚訝到,他是在認(rèn)真過日子的。
見楚歡在打量四周,沈徽一時有些不自在:“家里房間少,晚上你和我睡一間屋,我會打地鋪的,不會碰你?!?p> 楚歡也不知說什么,點(diǎn)點(diǎn)頭。
“多謝你,那十兩銀子我會還給你的?!?p> 她的語氣誠懇,但沈徽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拾起桌上的一個面具,戴了上去。
面具正好遮住他大半張臉,只露出漆黑的雙眼和下巴。
“若是你能治好我的病,那銀子不必還。若是治不好,權(quán)當(dāng)我喂了狗?!?p> 楚歡挑了挑眉,她笑著頷首,隨機(jī)左右環(huán)顧。
“我有些餓了,家中可有吃食?”
原本一日就只有一頓,鬧了這么一通,楚歡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
“還有兩個黑饃饃?!?p> 沈徽進(jìn)了廚房,不一會兒就拿著倆嬰兒拳頭大的黑饅頭出來,遞給楚歡一個。
楚歡瞪大了眼睛,猶豫著接過,正遲疑著怎么下口這比她命還硬的玩意,就見沈徽三四下就把一個下了肚。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她,“怎么了?不合胃口?”
見他眼中的狐疑,楚歡連忙搖了搖頭。
從原主的記憶里她知道這黑饃饃已經(jīng)是不錯的食物了,在家時她可能連這粗糧都吃不上。
若是此時表現(xiàn)出嬌氣,定會被懷疑。
“我突然不是很餓了,我想出門看看?!?p> 空間里的物資應(yīng)有盡有,但也需要個由頭才能拿出來。
她把黑饃饃放到桌上,努力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看出她有些不對勁,但沈徽也懶得細(xì)想。
“我跟你一起去?!?p> 楚歡愣了一下,帶上他就有些不方便了。
但感受到沈徽審視的目光,她只能硬著頭皮點(diǎn)頭。
原本她今日的行為就有悖于原主,若是讓沈徽抓到她哪里不對勁,把她當(dāng)作妖怪抓起來燒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屋子本就依山而建,沈徽背了個背簍,楚歡在前面走。
她左右環(huán)顧,看似是在找食物,實(shí)則是在思考怎么讓空間里的雞蛋啊,水果啊合理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