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寧送走了一大群或喜或悲的“家人”,覺得應(yīng)該做點什么,在這個“吃人”的世界,總得有些自保的能力。有人能文善武飛檐走壁有人內(nèi)有乾坤賽諸葛,有人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人貌若天仙勾人魂。
黎一寧首先選擇去銅鏡看看自己有沒有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很可惜,可愛有點,美艷并沒有!黎一寧捏了捏這張臉,有點失望,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嗯,鼻子,鼻子還行,大小適中,倒也算中規(guī)中矩吧?!痹倏纯醋约旱钠桨迳聿?,連自己那庶妹都比自己風(fēng)情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看來走美人路線行不通。
聰明才智有但不多,跟諸葛孔明先生那真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而且這男尊女卑的世界,就是有這材質(zhì),恐怕也難有用武之地!再者智商天注定,現(xiàn)在再開發(fā)大腦估計也是無稽之談。
至于能文善武飛檐走壁,黎一寧看了看自己這沒有二兩肉的手臂大腿,表示一頓無語。不是說能吃的很嗎,合著吃下去的都喂了狗?
四個選項夭折了三。就剩有錢能使鬼推磨了??磥砦依枰粚幹挥羞@一條路可走了。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事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這身體原主人想必已經(jīng)替我承受了,破天的富貴是時候讓我接住了吧。黎一寧已經(jīng)開始幻想躺在金山銀山的畫面了,一個沒忍住居然“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香菱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趕緊扭開了頭,想著莫不是主子大病一場真成了個傻子,趕緊發(fā)出一點聲響打斷了主人滲人的笑聲。
“那個,香菱啊,我問一下,我昔日那些貴重物品都放哪了,太久沒見著,我想清點一下”黎一寧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回主子的話,都在隔壁小庫房鎖著呢。您昏迷這段日子,奴婢天天在門口盯著。就怕竊賊惦記。上個茅房都給自己定時。如今您醒了,奴婢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毕懔庹0蛡€大眼睛,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真把黎一寧逗樂了。初來乍到的陌生感也在這刻稍微緩解了一些。也下定決心,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一刻,有她黎一寧一口肉吃,必有香菱一口湯喝。(你問為什么黎一寧吃肉香菱喝湯?不好意思,黎一寧在原本的世界實在是喝湯喝怕啦!)
“香菱也太棒了,走吧,今兒個天氣不錯,也該讓那些寶貝們曬曬太陽了”黎一寧沒將蒙面黑衣人的事情告訴香菱,就這傻姑娘要是知道了,恐怕以后連茅房都不敢去了。
推開庫房門,黎一寧眼睛都亮了,與其說是庫房,倒不如說這才是主屋。除了沒有床,桌椅衣柜無一有缺,進門左側(cè)窗下甚至還有一張美人榻,想必是清點整理累了可以躺著休息。再看屋內(nèi),正中是一張沉香木圓桌,雕著精妙絕倫的牡丹斗艷紋案,桌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邊上一本書,遠(yuǎn)遠(yuǎn)瞧著是本醫(yī)藥古籍,兩側(cè)是兩張長方桌,各堆著7個紫檀木箱子,每一個標(biāo)注著年份日子數(shù)字,竟是黎一寧每年生辰的日子!黎一寧心驚了一一下,莫不是自己同原主同一日生日。黎一寧上前依次打開了每一個箱子,第一個箱子里是一個金鎖項圈,金鎖隱約透出里面嵌著一塊上好和田玉,與項圈一起還有一對金鐲子,鐲子上墜著一對金鈴鐺,想來是黎一寧剛出生時的禮物,第二個箱子是一個金算盤,一個金元寶,想來是抓周時留作紀(jì)念!第四個箱子放著一個撥浪鼓,上好的紅木四周嵌著瑪瑙,連撥浪鼓的珠子竟也是瑪瑙,瑪瑙有些磨損,應(yīng)是沒拿穩(wěn)摔的,后面幾個箱子里分別裝著上好的紙墨筆硯,精巧玩具首飾這些,而每個盒子里都有一張黎一寧的畫像,落款正是黎一寧的母親,除了第十四個箱子空空如也,不用猜也能想到應(yīng)該是還沒來得及母親便離世了。
黎一寧將看過的盒子一一蓋上,往右側(cè)方走去,桌后還有一面烏木屏風(fēng),雕著一群稚童捕蟬的紋樣。屏風(fēng)后面立著幾個大箱子,倒沒蓋上,其中幾個里面是一些精美瓷器擺件。還有幾個是絲綢布匹,上等毛皮,雖稱不上一等一的絕品,但對于這樣的府邸而言,這些已經(jīng)絕對是上品了。黎一寧邊走邊看,來到梳妝臺前,臺上放著一個鎏金琺瑯嵌寶石的首飾盒,盒子上了鎖。也是整個庫房唯一上鎖的物件了。黎一寧看了看鎖眼,摘下脖子上的金墜子一捅果真開了,原來這墜子竟然是個鑰匙!盒子里是一打信,是一寧母親寫給一寧的,前面絮絮叨叨,寫了黎一寧小時候發(fā)生的趣事,以及一個母親對孩子長大的期盼,最后一封卻有些像在交代遺言:
吾兒即將成人,雖你為女子,但母親希望你能像男兒一樣頂天立地,不被世俗束縛,吾因家族需要,只能被困于家宅,雖有經(jīng)商之才,卻無法突破世俗,去世間闖一闖,幸得你祖父母愛惜,給吾萬千嫁妝,然如今身懷你弟弟,又突聞你爹爹在外早有外室孩子,近日更是昏昏欲睡,恐遭人算計,你爹爹更是以讓我好好養(yǎng)胎為由,欲讓我將掌家鑰匙交與你祖母。你祖母向來看不上我母家為商賈之家,唯恐哪日我不在,你天真頑皮的性子難以立足,雖早年我與手帕交王府齊大夫人定下娃娃親,然而大夫人早逝,王府世子身體又欠佳,即便成婚恐也難做到堅強后盾。遂在交出掌家鑰匙前將嫁妝中盈利的鋪子田產(chǎn)莊子交與信任之人,留下這玉佩與信在這盒中,若我不在了,必要時可將這信物拿去京中“聚寶閣”,自會有人助我兒衣食無憂。此盒底層還有一顆丹藥,為藥王谷老神仙所制,據(jù)說能解萬毒,無數(shù)人都欲得之卻苦尋無果,吾兒定當(dāng)好好守著,以防日后有需,若吾尚在,兒不會看到此信,若你看到此信,也莫難過,只望吾兒此生無病無災(zāi),順?biāo)煲簧?p> 黎一寧看完這些,似乎許多兒時的片段突然就闖進了她的腦中,又想起自己世界的老媽,不自覺地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此時香菱突然“咦”一聲把黎一寧拉回了思緒!
“我記得梳妝臺上沒有這個盒子的呀,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呢?”香菱百思不得其解。
莫不是跟昨晚黑衣人有關(guān)?香菱這話倒是提醒了黎一寧,還是得準(zhǔn)備點可以自保的手段。絕世功夫是沒指望了,準(zhǔn)備點趁手的工具,再找?guī)讉€有身手的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菱香,你去準(zhǔn)備兩套小廝的衣服,明天咱們出府一趟,把手頭上的銀錢帶上,有用”說完將盒子上鎖放入了第十四號箱子。轉(zhuǎn)身出了門。
回到臥房,夜幕也降臨了。用過晚飯后,黎一寧拿出筆墨開始畫起來,還好黎一寧本就擅長書畫,用起毛筆也算得心應(yīng)手。就是油燈看的人眼睛疼,菱香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主子在畫什么亂七八糟的。但也知曉輕重,大氣不敢出怕打擾了主子。大約兩盞茶時間,黎一寧停了筆,紙上赫然畫著一套手術(shù)工具圖,刀啊劍的黎一寧也不會使,手術(shù)刀雖然短小,但黎一寧可是法醫(yī)專業(yè),哪里致命還是清楚的。而且手術(shù)刀不惹眼,正可當(dāng)作防身利器。
黎一寧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將圖稿收好,回頭菱香也鋪完床,放好水眼巴巴地看著她無聲勝有聲地催促她休息。
這丫頭真是讓人很難不喜歡??!褪去衣物,將身子整個浸在浴桶中,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了神。還是菱香提醒水冷了才起身換了裘衣去睡覺!
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完整的日子總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