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大忽悠上線
老婦人也跟著嘆了口氣,他們家里只有一個兒子,但去年被抓去做了壯丁。沒了這個勞力,媳婦也跟人跑了,就只留下兩個孫女。
他們兩老兩小相依為命,本來還可以勉強過活,但如今卻是沒了活路。
宋貞無言,薅羊毛也不是這個薅法啊,這不得把羊薅禿了!
“那些空白的地也都是因為沒有種子才沒整理嗎?”
宋貞指了指大片的空白地,老頭兒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睛也望向那些空白地,“咱們固寧縣是有名的窮縣,誰家都不好過。這位縣太爺這么一弄,不少人要么等死,要么拖家?guī)Э陔x開去其他地方投靠親戚?!?p> 他在外縣沒什么親戚,要不然現(xiàn)在也帶著兩個孫女走了。雖然把這些地扔下有些可惜,但也比在這里餓死強啊。
宋貞又打聽了下現(xiàn)在的所處朝代,當然不能明著問,而是從側(cè)面打聽的。
從老兩口嘴里得知,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是大盛朝,皇帝已經(jīng)六十多了,似乎幾位皇子爭皇位爭的也挺厲害。
幾位皇子暫且不說,那位老皇帝卻是昏庸的。老皇帝癡迷于煉丹,他特別信任一個道人,在那道人的讒言下,老皇帝到處修建訪仙臺。老兩口那唯一的兒子便是被抓去修建訪仙臺去了,據(jù)說每處訪仙臺修建完成后,老皇帝都會殺了全部修建之人祭天。他們兒子估計是回不來了。
宋貞聽完只覺汗毛倒豎,這怎么聽著這王朝像是要完蛋啊。
告別了老兩口,宋貞垂頭喪氣的回了縣衙。本來宋貞還挺雄赳赳氣昂昂的,不過現(xiàn)在有點沉重。
朝廷那些紛爭離她還很遠,暫且不考慮。就說固寧縣的造福大業(yè),宋貞也頗覺得任重而道遠!
常言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固寧縣既不靠山也不臨水,有的只是龜裂的黃土地和在這片土地上艱難刨食的窮苦百姓。讓她想造福百姓都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
宋貞正思考該怎么辦時,迎面就遇上了杜良。
“大人,您這一大早去哪兒了?”
杜良已經(jīng)四十多了,山羊胡配上一雙小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明。
“隨便溜達溜達?!?p> 宋貞隨口道。杜良嘿嘿笑了笑,又提起那十幾兩銀子,“大人,您給劉媽發(fā)月錢了?”
他剛才去后院找宋貞,沒看見宋貞,倒是看見了往懷里揣油渣餅子的劉媽。他當時還以為劉媽偷東西,呵斥了她。劉媽卻說是大人給她吃的。
而且劉媽在揣油炸餅子的時候還不小心把袖子里的碎銀子掉了出來,杜良更是震驚,劉媽那窮的連屁都不舍得放的家庭啥時候有碎銀子了!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以為那碎銀子是劉媽偷的宋貞的,但劉媽又說是大人發(fā)給她的月錢!
杜良很難相信,那個貪得無厭又摳搜的宋貞會給劉媽發(fā)月錢,所以這時候見了宋貞,很想求證一下。
宋貞沒想那么多,點頭道:“是啊?!?p> 宋貞沒想那么多,但杜良就想很多了,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又嘿嘿笑道:“大人,既然您把劉媽的月錢都發(fā)了,那兄弟們的俸祿?”
宋貞一聽便愣了下,敢情擱這兒等著她呢。不過她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默著踱了幾步,在縣衙的公堂上坐下來后問師爺?shù)溃骸皫煚?,你想不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杜良看向宋貞,“大人這話,何意?”
他在師爺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幾年,熬走了兩任縣令,不想進一步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在朝中沒什么關(guān)系,自己家里也并不是特別富裕,根本沒門路可走。
宋貞勾起一個神秘的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其實并不是一個人來固寧縣上任的?!?p> 宋貞雖然內(nèi)心很慌,怕自己的瞎話會被老狐貍山羊胡看破,但面上卻維持著一抹神秘,腦子里已經(jīng)謹慎的把自己要說的話過了一遍。
“大人,您什么意思?”
杜良滿眼疑惑,一個月前宋貞來上任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人來的呀,沒看見其他什么隨行的人啊。
“我家祖上經(jīng)過商,也傳下一份家業(yè),更有幾個商隊來往大盛各地做生意。我此次前來,便是跟隨一個商隊來的,只是我來上任,他們不便跟隨,我便讓他們在四周縣城落腳,順便也做些小買賣。”
宋貞嘴角一勾,便勾出個自信從容的笑。她家祖上也確實經(jīng)過商,而且她都有金碗可以連接現(xiàn)代了,說是有幾個商隊也不過分吧。嘿嘿,至于杜良要打聽那就讓他打聽去,反正她說的是四周縣城,又沒說具體哪一個,他要是打聽不出來,那也不是她在說謊,而是她家商隊正好不在他打聽的那些縣。
杜良看向宋貞,眼里多了一層打量,但是怎么看宋貞怎么覺得他不像什么有錢人。
“大人,您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要是有家業(yè),怎么不上下打點,怎么也輪不著來他們固寧縣當縣令啊。也只有那些沒背景沒錢財上下打點的才會被發(fā)配來他們縣。
而且如果宋貞真的像他說的那么有錢,怎么可能一來就搜刮錢財,那架勢就跟幾輩子沒見過錢一樣。
看出他眼中疑慮,宋貞嘆了口氣,“師爺可曾聽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我吃得飽便也想讓窮苦百姓們都吃飽,我有衣穿便也想讓窮苦百姓們有衣穿,我有車乘便也想讓窮苦百姓們有車乘。所以我來了固寧縣,我想改變這里,讓百姓們有肉吃有棉衣過冬有生計可做!”
宋貞說的激情昂揚,如果這一個月她不是想方設(shè)法的收稅,杜良就真信了。
畢竟哪個初入官場的人沒有一腔熱血,當初他初當師爺時也曾如此斗志昂揚過,可現(xiàn)實教會了他萬事萬物并不是某一個人可以改變的,而且人心也是會變的,處在上位時間久了,貪欲也會被激發(fā)出來。
宋貞也知杜良現(xiàn)在就是官場油條子,內(nèi)心不可能真心為老百姓著想,但越是貪就越會為自己考慮,于是宋貞便接著道:“我這一個月制定各種稅收項目,并不是真的想搜刮錢財,而是在測試你們?!?p> 杜良的雙眉一皺,不知宋貞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