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雀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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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聽到瞿寅說最后一個字,仿佛創(chuàng)造一個偃偶的各種機巧,一切的巧合最后都匯聚到了終點。
讓由瞿青而起的那樁和祭天臺相關(guān)的案子有了答案。
案件牽扯在內(nèi)的所有人,包括她這個女店主在內(nèi),每個人在這三天之中發(fā)揮的功用都清晰起來。
有一個人站在了所有人的中心。
鄒氏。
她的目的也清晰地擺在了閆欣的面前。
從一開始,就是她利用了瞿青的死,在這個宅子里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獵捕瞿家人。
現(xiàn)在鄒氏下的最后一步棋。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兇手,她一直在牽引著這個宅子里的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是事實了。
閆欣皺眉,她感覺到馬上鄒氏要走的壓軸就要來了。
不過,她能走的路有限,不會超過兩種。
她如果是兇手,應(yīng)該會親自動手殺瞿寅,然后將著宅子的兇案全數(shù)都?xì)w結(jié)到瞿寅頭上。瞿寅已經(jīng)“是”越蘭舟——他身上還有祭天臺丟失的鶯雀為證。加上死無對證,她只需要做個畏罪自殺或者潛逃后意外身亡的場面,再把真正的鶯雀放上去,足夠了。
她如果不是兇手……這就更難一些。正確的路依舊是滅口最妥當(dāng)。
“找到了!在那!”突兀的喊聲乍然出現(xiàn)在他們不遠(yuǎn)處。閆欣猛地回頭,先是看到了一臉凝重的元碩。
元碩臉色黑沉,一臉煞氣地朝他這邊過來。
閆欣下意識站了起來,忽然脖子上一涼,有什么東西抵在了她的脖頸上。她當(dāng)即僵住,視線往下,赫然見到一把擱在自己下巴上的刀刃,正閃著春日里的寒光。
“別過來,否則我要她的命?!?p> 元碩立即停住了腳。
閆欣頭不動,問:“你想干什么?!?p> 瞿寅貼著她的臉頰,聲音微微顫抖著。
“你不是也想離開這里嗎?那平南郡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他會殺了你?!?p> 閆欣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以她為人質(zhì),將他們兩人都帶出這個被錦衣衛(wèi)關(guān)了個水泄不通的宅子。
但現(xiàn)在并不是離開的時機。
閆欣冷靜地給瞿寅說道:“瞿寅,你現(xiàn)在放棄還來得及。否則,你就是這三起命案的兇手?!?p> 瞿寅搖頭。
“我不是兇手,但我無所謂是不是兇手。我若是真的越蘭舟,只怕罪名比三起命案的兇手更重?!?p> 閆欣視線落在閃著寒光的刀刃上,平直機械地念叨。
“冷靜一點瞿寅,你怎么不想想,這很有可能就是兇手要嫁禍給你的伎倆?!?p> 瞿寅非常激動,道:“你是想說從年初我第一次偷聽到我哥和他同僚說鶯雀的事開始,人家就已經(jīng)布下這個計策嗎?你覺得我會不會信。”
閆欣心想,她確實也不信。但如果撇開一開始做局的可能性呢?
“從你問鄒氏,鄒氏讓你去書房找鶯雀的時候開始算,不行嗎?”
瞿寅有片刻的猶豫,但他馬上放棄了思考,頹然說:“算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來不及了。我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里,你就當(dāng)幫幫我?!?p> 閆欣心說她為什么要幫他?她跟瞿青是挺熟的,畢竟瞿青幫了她太多,為他尋真相已經(jīng)是她力所能及的報恩了。
瞿寅算哪根蔥?
反正好言相勸的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了。
閆欣緩緩的抬起手,一把抓住瞿寅的手臂,猛一用力。
瞿寅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被掀翻在地。
前一刻還在想辦法讓她平安無事的元碩,此刻目瞪口呆地看著將瞿寅押在地上的女人,一時間啞口無言。
瞿寅瞪大了眼睛,對著閆欣森冷的眼神。
“你……”
閆欣低著頭,面對著他說:“抱歉,我暫時還不想走?!?p> 玩鬧的游戲結(jié)束了,接下來是收尾的時間。
瞿寅目瞪口呆地看她。
一時間眼中竟然是陌生的震驚。
閆欣暗道,你也不是第一個對我震驚的,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瞿寅狼狽不堪地被帶進了前廳。主位上的尤乾陵只掃了他一眼,一個字都沒說。
元碩帶著閆欣晚一步進去。閆欣自覺站在堂下,元碩則走到尤乾陵身旁,將方才閆欣同他說的事全都說了。
尤乾陵嘴角溢出一點冷笑。
“我就說這事里面,祭天臺絕不可能不動手腳?!?p> 元碩卻是面有為難,低聲道:“可我們也沒有直接證據(jù),單憑瞿寅的證詞不夠看?!?p> 尤乾陵低聲道:“為何要主動去動祭天臺。我只管吹風(fēng),至于誰想動祭天臺……呵,自然有愿意去找事的。”
他沖元碩笑了下,說:“干得不錯,這趟沒白走。明日收工,我們回京?!?p> 閆欣腦子里全是如何完美收網(wǎng),冷不丁聽尤乾陵說明日回京頓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尤乾陵察覺她的視線,冷聲道:“怎么?”
閆欣跟他道:“命案還沒破呢?!?p> 尤乾陵淡漠的說:“不是已經(jīng)抓了嗎?瞿寅都畏罪潛逃了?!?p> 差點忘了還有個專門壞她好事的錦衣衛(wèi)了。
不過無妨,在瞿寅死前讓兇手顯形就可以。
閆欣道。“那我留……”
尤乾陵:“你也要一并帶走,本王還有事要問。”
閆欣:“………”
尤乾陵低聲吩咐元碩:“看好瞿寅,我們要把人一并帶過去。否則這趟就白跑了?!?p> 元碩會意,低聲問:“那宅子里的錦衣衛(wèi)要都一起撤了嗎?”
尤乾陵淡漠地說:“撤了。這幾天都辛苦了,明日回去了,郡王府做東,讓他們好吃好喝一次?!?p> 元碩當(dāng)即歡快地帶著瞿寅下去了。
堂下一干人全下去了,閆欣左看右看,隨后一臉困惑地看主位上的平南郡王。
尤乾陵短暫的吐了口氣,說:“別這么看我。這宅子里的人再關(guān)下去都要死光了。散了不挺好?”
閆欣道:“可是兇手不是瞿寅?!?p> 尤乾陵沉默了片刻,低聲說:“幕后黑手你不是知道了嗎?鄒氏絕對不無辜。”
“你要是不甘心,之后我讓人把鄒氏帶去大理寺查不就好了?”尤乾陵道。
閆欣并不這么認(rèn)為,很明顯宅子里的人一旦離開了,要想查出這個案子,基本是不可能了。
她對這個案子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還是一無所知。
那豈不是這幾天她都白演了?那可不行。
“郡王爺,給我一晚上的時間。我要把真兇抓起來?!?p> 尤乾陵看她。
“用不著這么麻煩……”
閆欣說:“一晚就夠了。之后您要怎么處置,想拿捏什么人我不會多說一個字?!?p> ———
尤乾陵抿嘴了片刻,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像忽然間變了。
他盯了好一會,依舊沒看透。當(dāng)即生出了一點危險感。
半晌他點頭——再觀察一晚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能留。
他低聲道。
“……你要誰幫你你自己去找。明日天亮,我們立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