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安送走蕭清河按徐鶴年說的回寢殿來找小白。
小白如其名,是只小白虎,當(dāng)年同陸時一起在青吾山被她撿回來的,如今陸時早已化形,小白卻還是只幼虎的形態(tài),連話都不會說。
墨云安在殿內(nèi)喊了幾聲根本不見虎影,留給她的只有滿地狼藉,看得她火氣直沖天靈蓋。
于是她快步走向某罪虎的最后藏身之地——她的小花園。
她已經(jīng)想好了要讓某罪虎幫陸時梳一個月的毛來償還它的罪孽。
一進(jìn)園里墨云安便看見倒在她園里那棵梅樹下的一白一粉的兩個小團(tuán)子。
那個被小白叼回來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粉衣,頭上梳了兩個小啾啾,此時躺在小白的肚皮上睡得正香。
而某罪虎呢,四腳朝天,口水都流出來了。
像是感知到什么,那只已經(jīng)做了好幾個美夢的罪虎猛得一下翻起身子,正對上一雙笑瞇瞇看著它的眼睛。
熟睡的江念安頭下一空,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在了地上,好在身下是柔軟的泥土。
“小白!”江念安一嗓子直接打斷了正在僵持的一鬼一虎。
徐鶴年三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江念安的目光被那紅衣白發(fā)的女子深深吸引。
她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女子…….
紅衣,白發(fā)。
“阿娘!”她想起來了!
江念安是偷跑出來跟著爹爹找阿娘的,誰成想剛踏出浮緣門,便遇著了只小白虎。
她本來害怕極了,不過那小白虎局然沒攻擊她,只是一直鬧著和她玩,沒想到玩累了睡一覺醒來竟直接找到了阿娘,安安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小孩兒!
江念安怕阿娘再次跑掉,直接一個飛撲保住了墨云安大腿。
“阿娘,你不要生爹爹的氣了好不好,和安安一起回家吧……”
徐鶴年和花瀾走進(jìn)來就看到這一畫面。
江念安不斷喊著阿娘。
“我們…是不是聽到了不該聽的……?”花瀾同徐鶴年說。
“噓。”徐鶴年叫花瀾小聲些。“她生前是只妖,如何能生得出個人?”
徐鶴年將折扇擋在兩人面前說。
“別看熱鬧了?!蹦瓢苍缇吐牭皆谝慌园素缘膬扇说膭屿o,瞟了兩人一眼,轉(zhuǎn)頭皺著眉對這個只到她膝蓋高的小粉團(tuán)子一本正經(jīng)說:“我不是你阿娘?!?p> 墨云安根本不敢亂動,一個人族的小不點兒,身上半分靈力都沒有,她若是用些力怕是都能將她碰傷,到時哭鬧起來……根本不敢想。。。
“快點兒想辦法!”墨云安忍不住沖那看戲的二人喊道。
“施個禁言咒不就好了。”花瀾攤手。
“哦,對噢。”她可以施咒?。∷钍鞘懿涣诵『?,尤其是鬧起來的小孩兒,這下腦子也不好使了。
墨云安單手施術(shù),指尖綠色靈力流轉(zhuǎn),江念安瞬間出不了聲,急得小臉通紅,不斷往墨云安身上撲。
“定身咒?!毙禚Q年折扇輕搖。
這下好了,墨云安小心翼翼地把江念安安靜并且完好無損地從腿上卸了下來。
大功告成的墨云安,忍不住內(nèi)心為自己鼓掌。
轉(zhuǎn)眼再看江念安,眼里不知何時泛起了水潤,一雙鹿眼可憐兮兮地望向墨云安……
真是服了??!
墨云安嘆了口氣,認(rèn)栽地說:“我可以給你解咒,但我們說好,第一你不許哭,第二不許亂動尤其是撲在我身上,就想這樣乖乖坐在地上,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聽明白了就眨兩下眼睛。”
小姑娘聽到解咒立馬眨了兩下眼睛。
墨云安如約解了咒,于是立馬吩咐小白送她回去。
“不要!安安不要回去,安安出來就是來找阿娘的現(xiàn)在找的了阿娘,阿娘卻不愿意和安安回家……”江念安憋嘴,淚珠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墨云安只好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我不是你阿娘!”
“你就是!安安親眼在爹爹屋子里,見過阿娘的畫像,安安不可能認(rèn)錯!”
空氣一時靜止。
徐鶴年和花瀾的瓜越吃越大,本來只想看熱鬧,誰知道這熱鬧可能成真……
墨云安腦中思緒萬千。
她的畫像?
這世間,只有一個人可能會有她的畫像……
她也曾在某個人的房里見過她的畫像……
“你叫什么名字…?”墨云安試探著問,即便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可卻不愿承認(rèn)。
“安安姓江,安安的名字叫江念安,是爹爹起的!”小姑娘聲音嘹亮,很是自豪
“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江…她姓江!墨云安亂了心神。
園內(nèi)樹木枝椏隱隱有些躁亂,這園內(nèi)的花草樹木都是由墨云安的靈力滋養(yǎng)出來的。
小白覺形式不對,立馬咬住了江念安的裙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卻已經(jīng)晚了……
“爹爹和安安一樣也姓江,爹爹叫江謹(jǐn)煙。”
江謹(jǐn)煙么……
霎時,園內(nèi)枝椏瘋長,方才還只有婉口粗的藤蔓此時已沖破天際。
徐鶴年總說墨云安失控可怕,那是花瀾第一次真正見到墨云安失控,這便是世間最富有生機(jī)的靈力嗎……
縱是此時墨云安周遭靈力失控,花瀾也未曾感受到半分不適,反而覺得身上清爽了許多,若不是瘋長的植物和只剩他們腳下這一塊完好的草地,花瀾怕是以為進(jìn)了人間內(nèi)城,生氣最富足之地。
“還愣著做什么!再這樣下去你我都要魂飛魄散!”徐鶴年收起折扇飛身上前施陣制下墨云安,如今一殿主不在,單靠他們兩個想要制下墨云安怕是如同推舟于陸。
江念安早就被嚇傻了,阿娘她…
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淚落如玉箸,嘴上不斷喊著爹爹……
青吾山
一白衣劍客游走在山林間,眼前系著條紅絲帶,他似是目不能視,腳下卻走得飛快,懷里的玉符牌震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