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人有份
“好像的確是我煉制時所用的思維結(jié)構(gòu)。奇怪,先前我煉制時只覺得整個結(jié)構(gòu)環(huán)環(huán)相扣,并不覺得符文眾多。問題出在哪里?”
說話之間,滿大廳的符文霧海散去,只留下一圈符文三百六十度環(huán)繞著秦符生。
這些符文出自當(dāng)下純白火焰籠罩的一小塊區(qū)域,二尺來寬,高度觸及第二層天花板。
“已經(jīng)是第二層陣法能分割出來的最小單元了?!鼻胤忠凰?,整個全方位環(huán)繞著她的符文卷被推動,卷軸一般展開,將嵌入鯨條長船的陣法展開。
算是降低了當(dāng)下的講課難度。
然而三米長的三米寬的卷軸,再加上一些以立體形態(tài)懸浮在符文之中、帶動周圍符文如漣漪一般晃動的陣法,令分壇的弟子倍感絕望。
如果將鯨條長船的整個寬度加上去,陣法的數(shù)目以倍數(shù)上升。即便其中肯定有重復(fù)的,其復(fù)雜程度和陣法的總數(shù)目都達到了練氣期的弟子們無法理解的量級。
想讓閣主指點煉器、陣法之道的最初目的不用愁了,閣主毫不藏私,第一次講道就把鯨條長船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掰碎了講給他們所有人聽。
唯一的問題是,這些是他們這些還沒筑基的弟子能學(xué)下來的東西嗎?
一名萬機閣弟子用手肘捅了捅洛桐雨,講起了小話:“你覺得這是我們能學(xué)會的東西嗎?”
洛桐雨悄聲回道:“哪怕將少閣主請來恐怕也煉制不出?!?p> 一旁的星羅閣弟子跨閣跟他們有了共鳴:“請我們星羅閣的少閣主來也是如此?!?p> 按照鎮(zhèn)岳宗的門規(guī),加入某一閣主管的分壇,可以視作暫時借調(diào)到了這一閣。因此他們平時也叫秦符生為閣主。
不過通常,談到他們所修行的道時,還是以各自拜師時加入的閣為準(zhǔn)。
最放松的大概要數(shù)同心閣弟子。
萬機星羅兩閣絕望之際,她插嘴道:“聽閣主講道是漲見識,有益于今后修行。你們放松一些,以后說不定就會了呢?”
兩閣弟子怒視一點都不跟他們同心的同心閣,合著你不是我們這兩道,體會不到閣主的恐怖是吧?
練氣期的小話如何瞞得過秦符生。
她點了點同心閣弟子,道:“同心閣莫奇說得不錯。既然來了我分壇上,我當(dāng)然是想把你們都教會的?!?p> 這樣她就能把鯨條長船的維護托付出去,自己去尋找能夠復(fù)制的煉器材料了。
而這些弟子學(xué)到了真本事,說不定還會自覺幫她煉制其他基地,如此一來,她心目中所念所想的鋪滿整片海域的海中分壇指日可待。
莫奇哼出一個上揚的語調(diào)。被閣主賞識,叫她很得意。
萬機星羅兩閣弟子皆是眼前一黑。
他們是想學(xué)真本事不錯,但他們想的不是被難得無以復(fù)加的煉器、陣法之道燒穿腦子。
洛桐雨用氣聲道:“叫少閣主來學(xué)還差不多?!?p> 氣聲也不能在金丹修士面前隱藏話語。
秦符生笑了聲,道:“我聽到你們的討論了。倒也不必把你們的少閣主想得那么厲害。他們都輸在了他們所修行的道上,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何至于讓你們妄自菲薄?!?p> 這是實話。
秦符生從來就不喜歡取巧。修行哪一道,就會按照那一道的要求,扎扎實實將自己的道法練到同輩第一。
她打敗萬機閣、星羅閣的少閣主,靠的既非穿越者的見識,也不是自己過于活躍的思維,而是堂堂正正的本事。
她就是修行之道上的絕頂天才。
如果不是能夠以不同的視角從海中尋找到生機,她都快要忘了自己還帶著上輩子的知識和見聞。
堂下寂靜。
秦符生目光掃過去,除卻先前說對話的莫奇,無人敢與她對視。
她道:“在我看來,你們同你們少閣主并無區(qū)別。反正都在你們修行的道上比不過我,不過塵埃而已。”
坐在蒲團上的弟子們有人坦然接受斷言,有人沮喪搖頭,有人一副“沒錯,我們就是這樣”的擺爛模樣。
臺下的不度長老偷偷給秦符生傳音道:“閣主,講道不能這么講,你壓制得太狠,門下弟子就不學(xué)了?!?p> 秦符生沒有管不度長老的建議。
她站在鋪陳開的復(fù)雜符文投影之后,面色不變道:“我去萬機閣、星羅閣蹭課聽的時候,講課的長老也當(dāng)我是塵埃。他們嘲笑我,說我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幻想,荒廢自己的時間,去學(xué)不是自己所修之道的道法。他們說我不愧是天天被師父追著趕著的驢,沒有一顆通透的心?!?p> 臺下稍微靜了靜。
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秦符生的驢名。
平濤閣大多數(shù)弟子實則把新任閣主視為晚輩,對她的性格半是調(diào)侃半是縱容。
來自其他閣的弟子則是怪傳言聽多了,早把她視為奇談。
如今聽到當(dāng)事人如此坦然地講出自己在宗門中的稱呼,臺下弟子莫名有著奇特的感覺。
就像什么不太能搬到臺面上說的事情被當(dāng)事人點破了,她看起來似乎沒有先前二十年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大度,沒有將這件事輕輕揭過的樣子。
有點叫人不安。
“因為我最初選的不是煉器、陣法之道,他們便斷言我在這兩道上不成氣候?!?p> 秦符生笑了起來:“縱然全天下都稱我是驢,我不也學(xué)出來了?你們本就是修行相關(guān)功法的萬機閣、星羅閣弟子,即便現(xiàn)在是塵埃,今后未嘗沒有成為一代宗師的機會。不然,你們又是為何跟隨我來到海中分壇?”
她不懂得太多世事,只明白想要變強的心態(tài)。
由此,她將這種心態(tài)代入了其他人身上,誤打誤撞輸對了密碼。
之前卑微低頭的兩閣弟子聞言,莫名有了力氣,抬起頭看著秦符生,又從懷中掏出了兩塊玉簡,以防等會兒玉簡容量告急,來不及記錄等會兒的關(guān)鍵信息。
給本身有一定基礎(chǔ)的萬機閣、星羅閣弟子打完雞血,秦符生又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平濤閣弟子上:“在我眼里,你們同他們兩閣弟子并無區(qū)別。你們同樣可以成為一代宗師。”
平濤閣弟子:……
這位不論從哪方面講,都是他們頭頂上的那位閣主,還真不能用平濤閣修殺伐之道來推脫——閣主修行的殺伐之道還比他們修行得更為精深,不也煉器去了?
只能在心下暗暗嘆氣,他們早就知道阿驢是到處蹶人的性格,習(xí)慣了習(xí)慣了??上渌w的不知道閣主驢在哪些細(xì)節(jié),平白無故惹到了她。
秦符生又道:“日后待你們煉制好了自己船,駕馭各自的船行于海上,揚我平濤閣之威?!?p> 聽到船這個字,平濤閣弟子眼中的無奈總算被期待蓋過,也同兩閣弟子一樣,做起了聽課準(zhǔn)備。
平濤閣的弟子鼓勵完,接下來就剩下兩位既非萬機閣、星羅閣,又非秦符生直屬的弟子了。
秦符生自然不會有什么門戶之見。
她道:“你們同樣。切勿妄自菲薄,只要有心,最初所學(xué)之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同心閣莫奇猝不及防被回旋鏢命中腦門:“我也要成煉器大師?”
“有何不可?”秦符生說得極為篤定。
莫奇一下子從漲漲見識就行的看客變成了要跟兩閣弟子一同做功課的人,她看著滿船復(fù)雜的陣法與符文,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我執(zhí)山海
前面信息密度太高了。 一想到我還有借鑒二極管的地方?jīng)]寫,就感覺我真是把讀者逮著上課的。 搞章日常緩沖一下(壞了,這下真成課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