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神
千鳳儀閉上眼,疲憊地靠在他的懷里,喟嘆道。
“事發(fā)突然,就連我也不曾料到,他會喝了鹿血酒,闖入我的帳篷,對我欲行不軌?!?p> “但如果我白天,沒有故意刺激他,他或許就不會劍走偏鋒。”
紀(jì)寒柏疼惜地抹去她的淚水,可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卻從眼眶中滾落出來,落在了千鳳儀的臉上,激得她一陣顫栗。
千鳳儀睜開眼睛,仰頭看著他淚落如珠,心底滿是酸楚。
她艱難地坐了起來,環(huán)著他的腰身,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眸光柔情,溫聲道。
“受傷的是我,你怎么反而哭了呢?”
紀(jì)寒柏緊緊地?fù)肀е闹谢诤揠y當(dāng)。
“我以為你是女帝,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世上沒有哪個人,敢讓你受到委屈。所以我才肆無忌憚地挑釁陶灼華,打壓他的氣焰?!?p> “可是我錯了,人前人后,你是至高無上的女帝。但在只屬于你我的地方,你始終都是那個需要保護(hù)的女孩。”
“就像從前,你一身淺碧色襦裙,站在桃花樹下,開心地拿著風(fēng)箏,喚我二哥哥時的模樣……”
過往的回憶,總會讓千鳳儀那顆冰冷的心,變得柔軟萬分。
她笑著嘆了口氣,捧著他的臉,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沒關(guān)系的寒柏,一切都過去了。謝謝你的英雄救美,讓我芳心暗許?!?p> “只是這個混賬躺在這里,實在太過礙眼,我們該怎么把他抬出去呢?”
千鳳儀面帶笑容,話語里帶了幾分調(diào)侃。
紀(jì)寒柏忍俊不禁,擦了擦眼淚,恨恨地看向陶灼華,咬牙切齒道。
“如果不是于大計無利,我真的想現(xiàn)在就把他挖坑埋了?!?p> “但眼下這個時候,我只能另尋他法了?!?p> 說著,紀(jì)寒柏走下床,從床幃撕下一條薄紗,滿臉嫌惡地系在他的腳腕,大搖大擺地就要拖著他離開。
“你就這么把他拖走了?”
看著眼前這個架勢,千鳳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紀(jì)寒柏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來,又低頭看向鼻青臉腫的陶灼華,隨即恍然大悟。
“你說的對,這的確做的不夠完美。”
說罷,他一腳把他的臉踢向地面,隨后解氣地拉緊絲帛,揚長而去。
千鳳儀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帳篷。
過了好一會兒,才噗嗤地笑出聲來,卻又無意間扯痛了流血的唇角。
她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銅鏡,鎖骨以及脖頸處的青紫,清晰可見。
回想剛才,被陶灼華強迫的場景,千鳳儀猶然覺得心驚肉跳,脊背發(fā)冷。
她緩緩的躺在床上,不由得裹緊了棉被,看著紅鳳帳篷頂部,理智逐漸回籠。
陶灼華雖然出身世家,性子囂張跋扈。但喝鹿血酒承寵這件事,絕不是他這樣恪守禮教的人,能夠想出來的法子。
難道他發(fā)現(xiàn)“大病”的真相了嗎?
不,不會的,若他知道真相,是絕不會這般忍氣吞聲。
那么這件看起荒唐的背后,一定有另一個人,操控著眼前一切。
但這個人,會是誰呢?
夜色漸深,精神和身體的疲憊,讓她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
看著耀眼的陽光,千鳳儀不適地皺了皺眉,像個貓兒似的,把自己再次裹在被子里。
“儀兒這么貪睡,待會兒可以趕不上秋獵嘍!”
話音剛落,千鳳儀便猛的掀開被子,跳下床,碎碎念道。
“那可不成!我等了整整一年,才有這么個玩鬧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穿衣,紀(jì)寒柏眼眸里滿是寵溺。
他走到她的身邊,耐心地為她整理衣衫。又把拉著千鳳儀在銅鏡前,溫柔地梳著她的長發(fā)。
看著鏡中人深情的眉眼,千鳳儀急躁的內(nèi)心逐漸變得平和。
“你好像許久不曾為我梳頭了?!?p> 紀(jì)寒柏看著手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垂眸一笑:“從前你只有我,現(xiàn)在你有無數(shù)個我?!?p> 千鳳儀搖了搖頭,認(rèn)真道:“除了宮女外,我從未讓任何一個男人幫我梳頭,包括岸柳。”
紀(jì)寒柏眼前一亮:“真的嗎?你該不會故意哄我開心吧!”
她噗嗤一笑,任由他將紅玉簪,插在自己的束發(fā)上。
“千鳳儀對紀(jì)寒柏從不說謊?!?p> 說著,她轉(zhuǎn)頭一笑,卻無意間看到他眼下的烏青。
聯(lián)想到昨夜半夢半醒之時,落在臉頰上的溫暖,不禁心疼道。
“昨夜你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嗎?為什么不與我同床而眠?”
紀(jì)寒柏笑著牽著她的手,走向門外,大大咧咧道:“昨夜我把陶灼華拖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深夜?!?p> “回來見你睡得不安穩(wěn),又怕吵醒了你,所以就在一旁坐了會兒?!?p>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上的力氣,笑道。
“自從你當(dāng)上女帝后,每次只有你想見我,或者侍寢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你?!?p> “但在昨夜,我看到你的臉上散落著月光,圣潔的像蟾宮里的月神?!?p>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你是真正屬于我的……”
紀(jì)寒柏的話語情真意切,令人動容。
但千鳳儀卻不自覺地抓住“侍寢”二字。
她回想著月色朦朧下,那潮紅的面色,迷離的眸光,粗重的喘息……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
她感受著耳尖的滾燙,默默地咬緊下唇,又羞又惱,恨自己太不爭氣。
于是,她甩開了他的手,紅著臉微慍道。
“胡說!除了侍寢之外,我們還做過許多事,比如用膳,在御花園閑逛,亦或者……”
聽著她越發(fā)沒有條理的話語,紀(jì)寒柏疑惑地蹙了蹙眉。
但當(dāng)他側(cè)頭,看著她越發(fā)紅潤的面龐,立時心領(lǐng)神會。
他故意手掌下移,又似有若無地搭在她的腰間,附在她的耳邊,壞笑道。
“哦?儀兒說過的這些地方,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不如回宮之后,我們就……”
話音未落,千鳳儀便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力拉到面前。
看著他茫然無措的眼神,千鳳儀勾唇一笑,曖昧地盯著他的唇。
“紀(jì)君說的甚妙,但回宮太過漫長,不如就此時此刻,豈不更加刺激?”
說著,她踮起腳尖,溫?zé)岬暮粑鼡涿娑鴣恚瑡赡鄣拇桨暝絹碓浇?p> 紀(jì)寒柏看著她嫵媚的眸光,不自覺地吞咽口水,眼神也變得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