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孩子和窮鬼
許褚和停下摩托,扶著戚琉璃下車,隨后將許挽挽抱在懷里,而應(yīng)恕直接躍下了摩托車。
戚琉璃忍不住提醒,“下次別這么莽撞,你還小,摔斷腿怎么辦?真是讓人不省心?!?p> 應(yīng)恕乖乖點頭,心中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格外喜歡這種算不上批評的批評,他想,戚琉璃大概是最合格的母親。
戚琉璃不知道應(yīng)恕所想,從墻縫里摸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鎖著的大門。
門內(nèi)院子一片狼藉,屋中門大開,桌椅凌亂倒在地上,摔碎的碗,推倒在地的柜子,散落一片的衣服,無一不彰顯著偷盜者的窮兇極惡。
戚琉璃眼眶一紅,肩膀突然被摟住,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
“這些東西砸就砸了,你和挽挽沒事就好。”溫和的聲音包裹著無限的溫柔,“這件事處理完,我?guī)闳コ抢镔I金項鏈和金手鐲?!?p> 戚琉璃破涕為笑,輕輕錘了許褚和一拳,“省著點錢花,三萬塊的摩托車被偷了,家里又遭了賊,你再給我買金項鏈和金手鐲,咱們?nèi)液任鞅憋L(fēng)活著?”
許褚和扯唇,眸底氤氳著笑意,“不至于,許廠長掙錢能力很強。”
“哼!”
許挽挽撇開腦袋,視線正好與應(yīng)恕相撞,她拍了拍許褚和,“應(yīng)恕,抱?!?p> 說著,許挽挽沖應(yīng)恕伸出胳膊。
許褚和眸子微瞇,目光在應(yīng)恕緊繃的小臉上看不出端倪,便將許挽挽遞了過去,然后專心抱著戚琉璃安慰。
許挽挽攬住應(yīng)恕的脖子,在他不算廣闊的胸膛里扭了扭小身子,調(diào)整好姿勢,自在得很。
應(yīng)恕則努力維持著力氣和動作,以確保許挽挽不會摔下去,也不會難受。
“許二哥,你家這摩托不便宜吧?是不是得大幾千塊錢?”
村民們呼啦啦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問起許褚和辦廠子掙了多少錢。
許褚和將戚琉璃環(huán)在懷里,但姿勢沒有過分親密,將許挽挽和應(yīng)恕拉到他身旁,撐起保護者的姿態(tài)。
“摩托車是借的朋友的,至于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p> 許褚和沒有什么耐心,眼前這群人都是湊熱鬧,或者摻和事才來,他也沒必要交底。
“許廠長肯定是掙了不少錢,就是不愿意說!”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扯了一嗓子。
“許廠長還怕我們搶你的呀?哈哈哈……”
“許廠長這是發(fā)達(dá)了,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了唄!”
“許廠長做人可不能忘本哈哈!”
許挽挽小眉頭輕挑,趴在應(yīng)恕耳邊,“他們在眼紅爸爸會掙錢?!?p> 應(yīng)恕看著許挽挽黑黝黝的眸子,驚訝于她的通透,淺淺應(yīng)了一聲。
許褚和懶得計較這些似是而非的嫉妒話語,他扶著戚琉璃,“你進去坐會兒?處理完這件事,估計要小半天。”
戚琉璃搖了搖頭,紅著眼眶,美而妖,妖而不媚,許褚和眼神暗了暗。
“村長,張翠花和許飛龍什么時候過來?”許褚和凝眸望向一直不出聲的村長,“我已經(jīng)找到了確切證據(jù),證明是許飛龍偷竊,如果張翠花還沒來,那就報警處理?!?p> 村長黑著臉站了出來,許褚和的話,分明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枉他昨天跑去鎮(zhèn)上跟他商量村里建廠,不能有污點的事。
“褚和啊,叔昨個兒不是跟你商量了嗎?咱們村要建廠子,這可是大家伙的發(fā)財路,咱不能因為一個賊,就白白扔掉這個機會??!”
村長話音一落,村民們紛紛附和,畢竟村里建廠子的事,直接影響的就是他們的收入,誰不想多掙點錢?誰不想在家門口掙錢?
“許廠長,你不能自己發(fā)達(dá)了,就不管我們這些鄉(xiāng)親們的死活啊!”
“不就是丟了點東西嘛?要是害的村里人都沒了活路,許褚和你就是罪人!”
“許廠長你都買得起摩托車了,竟然還在意那么點錢,摳門都沒你這么摳的!”
“許褚和,你不能報警!”
“對!不能報警!不就是一點錢嗎?許褚和你又不缺錢!”
一聲一聲討伐,將許褚和推到村集體的對立面。
許褚和眼底冷漠,面上仍舊和顏悅色,輕拍戚琉璃的肩膀,安慰她。
“褚和啊,報警就算了,再說了,許飛龍可是你親三弟,你還能把他送到牢里去?”村長和稀泥,“這樣吧,我讓他給你道個歉,剩下的事,你們許家關(guān)起門來解決?!?p> 村長當(dāng)了幾十年村長,最擅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損失,不是他承擔(dān),他自然愿意碰碰嘴皮子勸人。
“既然村長也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法,那我還是報警吧?!?p> “不行!”
人群外,張翠花尖銳的聲音刺破而來。
引得村民紛紛望過去。
張翠花兩條腿捯飭的飛快,皺皺巴巴的臉一片猙獰,張牙舞爪沖過來。
“許褚和!你要是敢報警,你就是不孝!我不許你報警!你個沒有教養(yǎng)的東西!親弟弟你都敢出賣!”
戚琉璃默默靠緊許褚和,想給他點溫暖。
許褚和眼底除了諷刺,就是對戚琉璃主動的滿意。
他環(huán)住戚琉璃的腰,沉下聲,“許飛龍惡意偷竊六百五十八元,已經(jīng)構(gòu)成了犯罪。”
“他是你弟弟!一家人算什么偷!他是在借你的錢!”
張翠花尖銳反駁,黑朽的臉耷拉的很長。
“我看你就是被這個狐貍精迷了眼!”張翠花指著戚琉璃,惡意滿滿,“她就是個狐貍精!攪得家宅不寧!她還生了一個傻子!你——”
“夠了!”
許褚和冷聲打斷張翠花的惡意謾罵,樸素的衣著包裹著他的強勁,壓得眾人不敢直視。
“錢是許飛龍偷的,偷完錢當(dāng)天,他去了白房子和七大街。”
“我鎮(zhèn)上和城里都有朋友,他們拍了照留了證據(jù),并且能夠提供人證?!?p> 張翠花一聽,慌了神,臉色慘白,“他是你弟弟!就是借了你幾百塊錢花,你怎么這么小氣!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村民們聽到‘白房子’和‘七大街’,瞬間明白了許褚和的意思。
‘白房子’是鎮(zhèn)上的一處暗門子妓院,人盡皆知。
‘七大街’是城里的棋牌賭坊一條街,也是青陽縣的特色,只不過這兩年嚴(yán)打,‘七大街’從明面上轉(zhuǎn)到了暗地里。
曾經(jīng)有句話形容這個盛況:白房子和七大街,只有兩種人不會踏進——孩子和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