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利民糧油掌柜秦子天
“別喝了?!币醴f有些嫌棄,把兩扇門全打開,讓新鮮空氣流通,沖散屋內(nèi)的異味。
“我來找你訂花盆了,數(shù)量很多,給你十個數(shù)清醒,一、二、三、”
“原來是尹掌柜,失迎,真是抱歉?!?p> 三秒,僅有三秒,張老三的酒意完全清醒,身上披著不知從哪里找到的外袍。
“尹老板,成品花盆都在這里了,您看可有喜歡的。沒有的話也可以定制,但需要一定的工期?!?p> “沒事,我不在意花盆外觀,能裝東西就行?!?p> 她說著,隨機挑選一個花盆,外觀光滑無瑕疵,輕敲花盆側(cè)壁,聲音清脆,也很堅固。
很好,質(zhì)量達(dá)標(biāo)。
“你店里花盆都和這個一樣質(zhì)量?”
“那是,凡是陶盆,全都這個質(zhì)量,做生意就是得實在。您要是要的多,我再送您幾個木盆試試質(zhì)量?!?p> “行,我沒時間挨個檢查。張老板,你可不要拿些次品充數(shù),這黃河鎮(zhèn),除了賈夢晴賣花,也只有我東籬花圃還在堅挺?!?p> “懂,那詞兒怎么說來著?相輔相成,共創(chuàng)大業(yè)!尹老板,我這花盆生意可全仰仗您了。你要多少?我給您送去?!?p> “全要了?!?p> 張老三驚訝,不敢相信這好事會落在他頭上,
“全要了?”他的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全要了,另外你最近抓緊時間做新的,我有預(yù)感,咱們的事業(yè)快要迎來巔峰!”
“得嘞,我這花盆數(shù)量和價格都在賬本上,一共89個陶盆,36個木盆,一個大陶盆賣、”
“哎呦,直接說總價吧,我這馬沒拴,一會跑了你賠我啊?!?p> “三十兩零一百二十八文,收您三十兩。”
從兜里拿出五十兩銀元寶,尹初穎拋給他。
張老三手忙腳亂接住,用牙齒咬在上面,發(fā)現(xiàn)小牙坑之后,笑得合不攏嘴。
“尹老板,我這店還是借款買來的,實在找不開,您有零的嗎?”
“沒有?!?p> 她除了抽屜里十來兩碎銀子,就是柜子里藏著的銀元寶,最小規(guī)格就是五十兩,拿不出更小的錢了。
“那這可如何是好?尹老板別急,我去別的店里,看看能不能換開?!?p> “算了,就當(dāng)我付了下一批的花盆錢,花盆質(zhì)量別下降,知不知道?”
“那是自然,尹老板您先走,我收拾好東西,隨后就到?!?p> “路上小心點,別磕了碰了,磕了碰了我不收?!?p> 留下這句話,尹初穎策馬離去。
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門口有一黑影,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尹初穎才認(rèn)出那是仝桓。
“你不是有鑰匙嗎?為什么不開門?”
她邊說邊開鎖,進(jìn)院后見仝桓還不進(jìn)來,疑惑道:“愣著干嘛?中葵花點穴手了?”
“什么手?”仝桓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上后門,從兜里掏啊掏,掏出兩枚銅板。
“夫人,給?!?p> 尹初穎瞧不上那兩枚銅板:“你留著吧,想吃點啥去外面買,不夠的話就攢攢,攢夠了再買?!?p> “可是我聽別人說…”
“你嘟囔啥呢,比蚊子聲都小,咋的,聲帶掉外邊了?”
仝桓深吸一口氣,像視死如歸的戰(zhàn)士:“我聽別人說家里都是夫人管錢,你也是夫人,為何不管我的錢?”
尹初穎被這人逗笑,花枝亂顫。
“此夫人非彼夫人啊,你說的那是夫妻關(guān)系,咱們是上下級關(guān)系,能一樣嗎?”
仝桓堅持要給尹初穎這兩枚銅板,硬是說兩個夫人是一樣的意思,被尹初穎好一頓罵。
沒文化不可怕,被有文化的人教了之后還固執(zhí)己見,那才可怕。
“不管你這錢咋來的,只要不給我惹麻煩,你賺多少我都不會要,自己留著花吧?!?p> 最后對他說一遍,尹初穎從后門進(jìn)入店鋪,打開大門。
一會張老三就來了,她得時刻準(zhǔn)備著。
然而,等來的不是張老三,是很久沒見的王德才。
他鼻青臉腫,一臉菜色。
尹初穎連忙迎上去,給他搬個板凳,這搖搖晃晃的,走路都打顫,別死在她屋里。
“咋了王掌柜,挨誰打了?”
“啊!”王德才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邊哭邊罵,尹初穎也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等他情緒緩和后,才把事情真相道來。
“這些天,眼看著我的生意越來越好,和縣上以及鄰鎮(zhèn)的大戶人家都有交易。馬上就能賺更多錢了,被秦子天盯上?!?p> 尹初穎提出疑問:“秦子天是誰?”
“利民糧油的掌柜??!”
尹初穎恍然大悟,這些天來一直忙自己的事,都把利民糧油忘到九霄云外了。
“都是一個地方的,銷售范圍差不多,我的生意好了,秦子天生意自然變差。他一開始是去店里好言相勸,要我交出供貨人?!?p> “見我不從,就萌生跟蹤的想法,我這些天沒來,就是因為這事。”
“額…那今天,秦子天為什么打你?”
“因為我把縣令黃德貴家的廚子招攬來了嗚嗚嗚嗚。廚子說最晚明天,必須見到大米,我今日冒險出門,才被打的?!?p> “就這?你都拿捏住縣令的胃了,報官抓那秦子天唄?!?p> “傳言那黃德貴只愛財,哪看什么公平正義,去了就得扒層皮出來,我可不敢去!”
之前的縣令的確那樣,但自從被她忽悠住了,也做了不少實事。
即使是再不情愿,為了自己的命,他也不會罔顧公平正義。
“沒事,你到縣令府報我的名字,縣令會幫你的?!?p> 在尹初穎的安慰下,王德才哭得更大聲了,瘋狂搖頭,嘴里說著“不敢”。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尹初穎怨他不爭氣。
“行了,我有空了幫你去說。那你今天來干什么的?兩手空空,我又不能給你變出大米?!?p> “當(dāng)然是本公子叫他來的!尹老板,真是不顯山不露水,一下就給秦某來個震撼啊?!?p> 尹初穎看向門外,來人生的一副好皮囊,皮膚白皙,下巴尖細(xì),眼尾上挑而細(xì)長,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像是傳說中的玉面狐貍精。
連眼中的陰險狡黠都像了個十成十。
“尹老板是愛上本公子了,怎么一直盯著看?”
聞言,仝桓手持燒火棍進(jìn)來,上上下下看了秦子天一遍,眼神在他腰間停住。
這么細(xì)的腰,能有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