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氣回母家
戚夫人只覺得火燒眉毛。
崔智光怎么能把昌兒送到慈幼局呢!那是什么腌臜地方?。?p> 她今天本意只是想讓昌兒和崔智光事先熟悉熟悉,說不準以后昌兒還能記在崔智光名下,總沒壞處。
她覺得貴女大多愛面子又心軟,摸不準昌兒哭一哭,崔智光就把他帶回侯府了。
這樣戚夫人就能順勢說明昌兒的身份,再用孝道一壓,昌兒就能有個體面的嫡母養(yǎng)子身份。
可崔智光怎么就那么鐵石心腸,把昌兒送去慈幼局了?
不行,要接昌兒回來。
戚夫人腦仁本就不大,一著急更是把德慶侯的勸訓拋在腦后:“你把昌兒送去哪家慈幼局了,還不快把他接回來!要是他有什么好歹,我唯你是問!”
果然是這樣。
崔智光一瞬間看戚夫人像在看傻子:“君姑,他難不成是君舅的滄海遺珠?”
戚夫人跳起來:“當然不是了!你在想什么?”
這個新婦怎么回事,回回都往她夫君的后宅事上靠!
“路上遇到一個不認識的孩子,攔著我的車駕胡攪蠻纏,他又不樂意去官府,想來是浮浪戶,那新婦只好送他去慈幼局了——至少能落腳?!?p> 崔智光有理有據(jù)。
戚夫人要氣出暗傷,還是好脾氣道:“說不準是個可憐孩子,只是想有個家呢?”
崔智光毫不猶豫:“附近那么多戶人家,為什么他就沖新婦的車來了?一定是因為看新婦的車華貴,想恬不知恥地上來打秋風啊!”
她越說越篤定:“這種孩子,新婦更不能帶回來!如此好逸惡勞,拜高踩低,人家說三歲看老,這種頑童,我家做小廝都不要!”
戚夫人簡直要吐血。
芳綃不生氣,羞愧欲死——昌兒是她生養(yǎng)的,這不就是在說她這個生母不好嗎?
她是不樂意讓戚夫人這么做的。
少夫人這么顯赫出身,自己生個嫡子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養(yǎng)庶子?
她想著想著還紅了眼眶。
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心肝肉,就這么輕巧地給了人。
“……那你也不該把孩子送進慈幼局,傳出去,人家只會以為我們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刻薄寡恩!”
戚夫人眼睛都要給氣花,終于掰扯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聞言,崔智光唇角翹起來:“您說的很對?!?p> “那新婦把孩子領(lǐng)回來?”
戚夫人氣總算開始順:“還算你識相……”
——“但一個可不夠,新婦再從慈幼局挑幾個伶俐的回來吧?簽生契……小也不要緊,養(yǎng)著就是了。”
崔智光不嫌事大似的:“啊,難不成要開祠堂上族譜?那這可就麻煩了……”
“崔智光!你居然敢拿那些賤種和我孫子相比!”
戚夫人因憤怒沒了理智最后那根弦,跳腳,哇哇大叫:“那是我孫子!你夫君的兒子!你敢送去慈幼局,你敢讓他當奴隸!我要你好看!”
戚夫人指向崔智光,想著對方這回一定要被嚇破膽。
結(jié)果,她只察覺到一絲涼意。
芳綃更是重重跪下哀求:“少夫人息怒!”
戚夫人才仔細看崔智光。
她的笑冷凝在唇邊,眉眼閃過譏誚,站在那里,絲毫不為戚夫人震怒所動。
她身上有股冷意連戚夫人都不敢說話:
“……君姑,誰的孩子?寧邦彥的嗎?”
戚夫人嘴邊的“你怎么能直呼你夫君名字”,因為對上崔智光冷眼而戛然而止。
她破罐子破摔:“對啊!那是彥兒的長子!你怎么能丟到外頭呢?誰家嫡妻做得如此跋扈?”
“德慶侯在我嫁進來之前,從未說過?!?p> 崔智光點出重點。
荒唐點的世家子弟,也是有因婚前風流有庶出長子女,但事先都會說明,以示厚道。
當然,不說也行的,讓新婦吃啞巴虧也是可以的。
但崔智光是低嫁。
話說得直白點,德慶侯就是要一個給兒子助力,又能收拾爛攤子的尊貴兒媳。
想要尊貴前程,又不把她哄高興?
哪里來的道理!
戚夫人似也是想到這一茬,臉色白了白,又強詞奪理:“素來婦人以夫為天,更何況昌兒也要叫你一聲母親,何必這么分得清楚?”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被揭穿還厚臉皮的怒火是另一回事。
崔智光冷笑:“君舅也有很多庶出子女,現(xiàn)在隨便叫一個小叔來承襲爵位,君姑舍得嗎?”
“你!”
戚夫人和崔智光劍拔弩張:“崔智光,我告訴你,昌兒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不認。”
崔智光命令兩個憤憤不平的婢女:“走吧,收拾東西,這里不給我公道,我們就回國公府,讓阿父阿母給我公道!”
“是!”
戚夫人以為崔智光只是假把式,于是也不著急攔。
但看著看著,她慌了。
怎么真的搬???!
這她怎么和兒子和夫君交代?
“等等……等等!”
戚夫人趕上去,語氣討?zhàn)埖剀浟耍骸爸枪?,智光,怎么就到這地步……”
崔智光白了她一眼,袖口掩面,上了車。
彩江放聲喊:“侯夫人留步吧!您真是好算計,讓自己孫子攔我們郡君的車駕,死皮賴臉要當我們郡君的義子,占嫡長子的名分!一個正室嫡母進門前就活蹦亂跳的庶出子,呸!”
周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彩江大嗓門這么一喊,幾乎都知道了。
戚夫人羞得不行,只能停步在府里。
一方面她還在禁足,再者況且她到底是做君姑的,還要攔兒媳的車?
她眼睜睜地看著崔智光的車離開自己的視野。
芳綃去扶戚夫人:“夫人……”
“她……她真的走了?回母家去了?”
戚夫人不敢置信。
“是……夫人……夫人?天哪!”
芳綃才發(fā)現(xiàn),戚夫人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快叫府醫(yī)!”
……
“你這個愚婦!”
德慶侯沖進宜瑚院,看著病倒在床上的老妻,為數(shù)不多的心疼也被憤怒沖掉:“我跟你說過什么!”
戚夫人有點心虛:“我……我只是想讓孩子先認識認識嫡母,反正你也說……昌兒遲早要認的……”
“你不要給我左右而言它,我就問你,你有沒有讓昌兒去擋車?”
德慶侯知道自己這個老妻不靠譜,事先有去調(diào)查。
一查他氣得頭疼——這是一個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嗎?
崔智光這么做真的沒毛??!
“阿父!阿母,智光真的回母家了?”
說到這里,寧邦彥也下職回家,連衣服都沒換,就跑進宜瑚院,先是一聲責怪:“阿母,您怎么能出這種餿主意,把智光氣走呢?!”
戚夫人啞口無言,看看丈夫,再看看好大兒。
又厥過去了。
水善利崢
雞飛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