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日。
謝絕與許伯言都在籌備著回霽月的東西,他們已經(jīng)大致擬定好了出行計劃,當然,一切還要得益于賀蘭漣給的那張日照行軍圖。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透,這些東西讓我拿吧?!痹S伯言從她手中接過從鄉(xiāng)野剛收來的種苗。
自打三日前,她從胡圖府上回來,許伯言得知她險些受了侵犯,便無論如何都要替她把脈。
許家祖上三代皆是名醫(yī),許伯言雖然沒有繼承他爹的衣缽,但從小長在藥園子里,耳濡目染,疑難雜癥他不在行,小病小痛卻也不在話下。
不查不知道,她身上莫名出現(xiàn)的穗狀印記,原是被人下了一種催情的藥。
謝絕仔細回想了一遍,原以為是胡彰肆意報復自己,可自打胡圖為子求饒之后,胡彰便被他派人關了起來,直到夜里離開都督府,她都沒再看見此人。
可不是胡彰又會是誰呢?
師兄說他也是無意間在一本醫(yī)藥古籍上看見過此種藥物的記載,還說此藥乃是無色液狀,聞起來有種花果的香味。
正好與那日賀蘭漣讓她嘗的果酒性狀相似。
謝絕本不愿多想,第二日也只是隨口試探了賀蘭漣幾句。
賀蘭漣無意隱瞞,當即認了不說,不僅如此,還拿出了日照行軍圖作為彌補,承諾七日內(nèi)派遣護衛(wèi)送她回霽月。
想到他那日說的話,謝絕垂眸,回籠了思緒。
再抬起頭時,她眼中已一派清明,“我原先就有移植日照這些農(nóng)作物的想法,眼下我們采買這些種苗雖然不多,但也應該能勉強用上大半年?!?p> 話音剛落,一個婦人焦急地從她身旁擠過,許伯言連忙將她拉到一旁。
“快啊快啊?!?p> “聽說前面茶樓里不知從哪兒來了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長得比女人還嬌媚呢!”
“在哪兒?帶我一道去看看!”
街道人頭攢動,原先壓根看不到人影的婦人小姐們,一時間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紛紛提著裙擺向著一個方向跑去。
謝絕舉目,“美男子?在哪兒呢?”
許伯言笑道:“怎么?你也想去湊湊熱鬧?”
“嘖嘖,我還真有點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美男子?竟然能讓一向閉門不出的日照女子們瘋狂至此?”
許伯言將種苗用布條扎好,批注分類后放進馬車。
“好了,種苗都買完了,那就看看去吧?!?p> 謝絕歡呼一聲,扯著許伯言的衣袖一道擠到茶樓門口。
“這人也太多了吧?”饒是她高出這里的尋常女子們半個頭,也仍舊看不到里面,茶樓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跑堂的小二都開始拿著雞毛撣子趕人了。
“喂喂喂,不喝茶的,都別堵在門口了!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隨著小二破鑼似的嗓音落下。
茶樓中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譏笑。
“你們?nèi)照諊呐佣疾怀燥埫矗趺匆粋€個瘦成這樣?”
謝絕蹙眉,一時竟也沒有反應過來那人說的是霽月的雅言。
等到她踮起了腳尖。
人潮擁擠的茶樓之中,兩個熟悉的身影靠窗而坐。
一個身穿褐衣,體型高大,肌膚黝黑。
另一個則紅衣似血,肌膚白膩,烏發(fā)盡數(shù)垂落肩后,活生生形似一個惑人的妖孽。
謝絕撥開人群,擠進茶樓之中。
正逢幾個大膽的女子上前搭訕。
口中說的是日照語言。
尤錦翻譯道:“掌柜的,這兩位小娘子問能不能與我們一道坐?”
沈一鳴連頭都未抬一下,聲音透出幾分不耐煩,“你覺得呢?”
“這位公子是從霽月來的?”
這話,沈一鳴聽懂了。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前一身胡服的嬌小女子,沒有應聲。
女子得了他的注視,心中頓時涌出一股無言的力量,越發(fā)賣弄起來。
“公子勿要見怪,這位是大都督府上的四小姐胡媚兒,我叫明桃,我父親是西曹掾?!泵魈覍⑸砗蟮暮膬合冉榻B了,二人眸光锃亮的望著他,一直在等著被請入座。
誰知,沈一鳴聞后反應平平。
胡媚兒垂首打量著他,不禁發(fā)出感嘆,“你們霽月的男兒都這樣好看嗎?”
她隨行出使過霽月,自然也是會幾句雅言的。
沈一鳴兩指勾著茶杯,輕輕放下,眼角那滴小痣好似要隨時都會隨著一滴清淚流下。
他此刻的神情十分哀傷,讓人望而生悲。
偏生他今日又打扮得極為明艷,好似一朵怒放的薔薇。
一艷一悲,給足了眾人想象的空間。
明桃看得心尖兒發(fā)疼,也就顧不得什么大家小姐的禮儀了,自顧自拉著胡媚兒一同坐在了他的對側(cè)。
尤錦附耳道:“大都督就是前不久出使霽月的那位使館?!?p> 沈一鳴總算來了點興趣,目光從手中一直擺弄的墨色茶杯上移開。
明桃望著他,聲音甜美問:“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最近茶樓中很愛說一出“落魄書生愛上貴家小姐”的書。
沈一鳴閉口不答。
他現(xiàn)下沒什么心思應付面前兩人,舟車勞頓,加上連夜的騎馬,他渾身上下都顛得酸疼難忍。
“我在找人?!鄙蛞圾Q說著,目光向一側(cè)瞥去,觸及那張滿是笑意的臉龐時,他整個人頓時愣住。
謝絕快步向他走來。
沈一鳴猛地站起身來。
“哐啷”一聲,他慌亂得連衣袖掃落了茶杯也未曾管,徑直朝她走去。
“你……”
跋山涉水的思念,到口卻只匯成了短短一句話,“你嚇死我了?!?p> 兩人相距不過一拳,謝絕眼睜睜看著他眼中包起一包淚花,撲簌簌順著面頰流下。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什么?”謝絕抬手將他面頰上的淚珠抹去,“這里的男子可是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p> “師傅!”尤錦也紅了眼,“我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自打那日收到了你的信,掌柜的……”
“尤錦?!鄙蛞圾Q低聲喚住他,略有些責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尤錦吸了吸鼻子,“不管怎么說,師傅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三人聚在一團,一時竟是忘了茶桌旁還坐著兩人。
這是一只菠蘿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啦!感謝所有讀者老爺?shù)呐惆?!第一次寫文,肯定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來年我一定會努力更新,多多學習的! 新年快樂!給大家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