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果然她的法子奏效了
不覺兩日已過。
晨起,蔣熙禾剛將兩件衣服洗好,準(zhǔn)備搭在院子里的晾衣桿上,柳棠從院門向里面張望,“小禾,快開門。”
“干嘛?急三火四的?”
柳棠拉著她的胳膊,“我們快去縣衙瞧熱鬧,聽說殺害孟芳的兇手抓到了!”
“真的?”蔣熙禾瞪大眼睛,“什么時(shí)候的事?”
“就是剛剛,我們繡坊昨夜趕工了一批繡品,卯時(shí)才完工,掌柜放我半日假,我路過桃溪路,看到好多官差押著一個(gè)男子,蒙著頭,說是殺害孟芳的兇手?!?p> 柳棠回想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心有余悸,“看著可嚇人了,好多百姓都跟著去衙門圍觀,我趕緊來找你,咱們也去瞧瞧?!?p> “在哪抓的?”
柳棠搖頭,“我還想問你呢?你這陣子總往縣衙跑,就沒聽到什么風(fēng)聲?”
蔣熙禾也不知該怎么回答柳棠。
前日她想了個(gè)辦法抓兇手,裴之昭覺得非常好,今日兇手被抓住,是不是用了她的點(diǎn)子?
蔣熙禾心里急,一眼望向晾衣桿,心里愁,今日她本不打算出門,洗了唯一的長裙,現(xiàn)在怎么辦?
蔣熙禾狠下心,這次能幫上裴之昭,她定要花點(diǎn)銀子再置辦一套衣裳。
今日就算了,蔣熙禾胡亂找了一件布衣穿上,拉著柳棠,兩人奔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裴之昭還沒升堂,圍觀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將公堂圍了個(gè)水泄不通。
柳棠便瞧邊往人群里面擠,悄悄示意蔣熙禾,“你應(yīng)該進(jìn)去衙門問問裴縣令,萬一抓兇手是你的功勞呢?”
蔣熙禾看看自己這身衣服,搖搖頭,“還是算了,裴大人也沒找我,況且今日可能只是問話,能不能公開審還不知道?!?p> 柳棠擠了半天人群紋絲不動(dòng),懊惱地放棄看熱鬧的心,想起一事,柳棠高興地附在蔣熙禾耳邊道,“忘了告訴你,我娘前日去縣衙看了,非常滿意,昨日都給裴大人做了兩回飯。”
“真的?”蔣熙禾非常開心,“那可太好了,裴大人怎么樣?吃東西挑不挑?”
“一點(diǎn)也不挑,我娘說他人特別好,裴大人一直夸我娘做的飯好吃,我娘回家可高興了,晚上還搗鼓新菜譜,打算以后給裴大人改善伙食呢?!?p> 蔣熙禾放下心,“趙嬸說裴大人人特別好?”蔣熙禾想象不出裴之昭冷著臉與趙嬸對話的場面。
“對啊,我娘說裴大人和氣,吃飯吃得也干凈,比我強(qiáng)多了。”
趙嬸說裴之昭吃飯干凈,蔣熙禾信,說裴之昭和氣,蔣熙禾不敢茍同。
“裴大人對趙嬸和氣?”
“當(dāng)然,我娘那個(gè)人你還不知道,是個(gè)人她都能挑出點(diǎn)毛病,裴大人沒有,她回家一直夸?!?p> 真是見鬼了,蔣熙禾心里翻騰,難道她和趙嬸遇到的不是同一個(gè)人?
蔣熙禾和柳棠一直站在衙門外,擁擠的衙門口根本擠不到前面去。
不一會,前邊人群安靜下來,可蔣熙禾還是什么都看不到。
柳棠打算放棄,“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吧,回頭問問我娘,她應(yīng)該也能知道細(xì)節(jié)。”
蔣熙禾不甘心,“咱倆再等等,一會看看有沒有人傳出口信,我著急?!?p> 柳棠點(diǎn)點(diǎn)她的額頭,捂嘴笑。
一柱香時(shí)間,前面圍觀人群時(shí)而發(fā)出驚嘆,時(shí)而議論紛紛,蔣熙禾豎起耳朵聽聽這個(gè),聽聽那個(gè),大概理出個(gè)頭緒后,笑得很燦爛。
果然她的法子奏效了。
再聽下去也沒意思,蔣熙禾小手一揮,“走,柳棠,我們回家!”
柳棠懵懵懂懂,“這么回事?你怎么笑得這么開心?不聽了?”
蔣熙禾沒多解釋,美得想放聲歌唱,“走吧,中午我請客,請你吃正宗西北牛肉面。”
有好吃的,柳棠忘記提問,蔣熙禾垂眸淺笑,想到自己那個(gè)抓兇手的辦法,蔣熙禾真想夸自己一句,小機(jī)靈鬼。
她的法子很簡單,用裴之昭的話說,省力好用,要讓兇手自己跳出來,自然要有讓他感覺比行兇被抓還要緊的事。
那就是命根子。
孟芳遇害,臥室錢財(cái)洗劫一空,身子還被玷污。
雖然死者為大,蔣熙禾的主意有污蔑孟芳的嫌疑,但是她的目的是抓住兇手,祈禱孟芳在天之靈一定要理解她。
所以前日她和裴之昭商量好,裴大人便讓衙役到處散布消息,只說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孟芳有很嚴(yán)重的婦人病,只要和她親密接觸過的人,都有可能致命。
有人的地方,謠言散布最快,尤其這種涉及隱私的話,于是不到半日,全城皆知。
蔣熙禾在賭,假如兇手還在平安縣,一定會聽到風(fēng)聲。
只要兇手聽到風(fēng)聲,一定會恐慌。
果然,兇手今日自投羅網(wǎng),剛?cè)メt(yī)館問診就被抓住。
至于孟芳,蔣熙禾剛才聽圍觀百姓說,裴之昭升堂第一時(shí)間便告知大家,孟芳很干凈,想出這個(gè)法子無非是要早點(diǎn)抓住兇手,今后若有人再提此話,杖責(zé)二十。
百姓恍然,都夸裴之昭英明。
裴之昭英明,也是她英明,蔣熙禾覺得今日的春光特別美,就連路兩邊的小草和野花都那么好看,蔣熙禾走路輕快很多。
······
蔣熙禾一天沒出門,日暮西垂時(shí),謝啟元笑呵呵走進(jìn)院子。
“我來看看鸚鵡魚。”
謝啟元今日穿了一件錦緞白衣,上好的緞面泛著光亮,一看就價(jià)值不菲。
蔣熙禾身著碎花布小短褂,光從衣物的價(jià)格上算,兩個(gè)人的差距就很明顯。
前日一別,兩個(gè)人還是第一次見面。
“怎么樣?”謝啟元問的是鸚鵡魚。
“還活著?!笔Y熙禾默契地知道他在問什么。
不一會,蔣熙禾從屋里抱出瓜子,沏了一壺茶,拖過兩把竹椅,兩個(gè)人就這么在院子里相對而坐。
“說說你去南邊有什么好玩的事?”蔣熙禾問。
“賺銀子算不算?”謝啟元倒了一盅茶,細(xì)細(xì)品,“你這茶不錯(cuò)?!?p> “這是去年春分你送的,我哥走的時(shí)候留給我,你忘了?不然我們家怎么可能有這么上等的茶葉?!?p> 謝啟元顛顛茶盒,“你都沒喝?”
蔣熙禾靠上竹椅,悠哉地閉上眼睛,“貴,舍不得?!?p> 謝啟元瞟她一眼,“亂講,我聽說你寫個(gè)狀子就得幾十兩銀子,買什么茶葉買不到?酸。”
蔣熙禾笑。
謝啟元又看了一眼蔣熙禾身上的衣服,“你穿這身是什么意思?”
盡管是粗布衣服,難掩蔣熙禾白皙秀美的容貌。
蔣熙禾閉著眼睛,夕陽在她臉上蒙上淡淡地光影,小鼻子挺翹著,圓潤可愛,眼睫很長,有濃密的一層暗影,嘴不大不小,此刻輕咬著,輕輕嘟起一個(gè)弧度。
謝啟元有些晃神,“我走這一年,你這邊有沒有什么事?”謝啟元指她與李承業(yè)的婚約。
蔣熙禾好像都忘了這回事,搖頭,“能有什么事?最大的事就是我哥去春試,也不知道他出發(fā)沒有,有幾日沒接到他的信了,知道我惦記他,他還不趕緊給我寫信。”
蔣熙禾抱怨一堆,嘴角卻揚(yáng)起一抹笑。
謝啟元斟酌半晌,鼓起勇氣問,“小禾,我聽說你訂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