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守株待兔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縣尊揮手讓廚師下去,甚至連云中子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撇開了。
景澤辰心中一緊,不過他心中隱約已經(jīng)猜測到了。
“你可知道,我有什么話要單獨和你說?”縣尊面色頗有些凝重的問道。
“恐怕,和今日驅(qū)逐那沖虛道人有關(guān)?!本皾沙皆囂叫缘牟聹y反問。
縣尊和赤霄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頗有些贊賞之意。
“這沖虛心術(shù)不正,我故而驅(qū)逐之??墒牵耸浅衅斩纱群阶o國法丈的鷹犬。”縣尊繼續(xù)說道。
景澤辰一怔,立刻將這個普渡慈航和當(dāng)年看的電影里的那只大蜈蚣聯(lián)系了起來。
“這普渡慈航認(rèn)為,萬事萬物都是平等的,人和妖怪也沒有什么分別,而且,他更加看重妖怪,人類修士,如若天賦極好的,最好是歸順?biāo)?,如若不然,他則是會暗中對之不利?!笨h尊凝重的說道。
“縣尊大人,你也是西霞縣修士的翹楚,當(dāng)年他一定也拉攏過你吧?”
縣尊點頭,“不過,我對觀念之爭并沒有興趣,我一心修道,只為羽化成仙,因此,沒有加入他,至于他也曾對我出手過兩次!”
縣尊如今安穩(wěn)的坐在這里,自然可以看出,那兩次出手的結(jié)果,只不過,一向瀟灑放蕩不羈的縣尊此刻面色無比的嚴(yán)肅,可想而知,那兩次出手雖然并未成功,但是,給予他卻是印象深刻。
“你們的意思,恐怕普渡慈航會對我出手?”景澤辰問道,將周圍人都撇開,恐怕就是為了說這樣的事情。
縣尊和赤霄子點頭。
“不過,你現(xiàn)在恐怕還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也要小心沖虛、玉虛他們的小伎倆。遇事多想想,小心行事。”縣尊囑咐道。
景澤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稽首躬身,“謝縣尊,謝赤霄子前輩?!?p> 看得出來,除去自己對縣尊二人有所幫助之外,他們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
縣尊微微點頭,隨手一揮,一只紙鶴出現(xiàn)在手中,“去,將那云中子招來。”
那紙鶴翅膀扇動,很快就把剛才被撇開的云中子招了回來,他也并不在意,縣尊大人肯定是有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事情與景澤辰單獨說,而且,在一個世界上,知道的事情越少,越是安全...
這酒一喝,就已經(jīng)喝到了日落西沉。
所幸景澤辰這幾天捕了不少的鯰魚養(yǎng)著,廚師已經(jīng)開始在做第四次的全魚宴了。
聽到景澤辰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在小河邊垂釣,就沒有干過別的事情,像是觀想經(jīng)文、存想經(jīng)義什么的,跟他根本就是無緣,縣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修道,講究的是持之以恒、水滴石穿。雖說,你有了幾次經(jīng)義的大造化,讓修為提升不少,但,這并非長久之計?!?p> 赤霄子點頭,“這猶如你我今日吃的這頓全魚宴,你難道認(rèn)為,可以天天吃全魚宴?終究,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家常菜...”
云中子也是在一旁點頭不已,他就是一個經(jīng)義解析的推崇者,幾乎每日都會花費至少兩個時辰以上進行經(jīng)義的存想。
景澤辰皺了一下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幾乎是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話雖是如此,但是,你們的這些方法對我卻是不適用,我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存想、觀想。”
他這話倒不是托辭,曾經(jīng)坐在樹下半個小時,連心都靜不下來,更不要說是去存想觀想,也是奇怪了,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很容易入定一般。
但是,話雖如此,縣尊卻不會這樣想,以為是景澤辰依舊想要貪圖捷徑,上次一別,這本身就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如此美玉,可不能就這樣被毀了,頓時,故作生氣,臉色一沉,“難道,你現(xiàn)在還是寄希望于天降異象,提升自己的修為?”
天降異象???
云中子的眼珠子差點飛了出來,前番景村方向,以他的修為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端倪,沒想到,真的是有異象!他眼睛有些麻木的移動到了景澤辰的臉上,難道說,那異象是景澤辰所為?。克羞@等天賦,為何今日才是一個出竅的境界?不過,前番與景澤辰論道,覺得景澤辰的見解頗為獨到,想到了這里,也有些釋然,只是,能夠天降異象,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居然還有人利用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異象來修煉?這是多么的異想天開啊...你當(dāng)異象是我們筷子下的全魚宴那么容易得到嗎?
“沒試過,怎么知道?!本皾沙絿@息了一聲,不是自己想要走這條路,似乎自己眼前就只有這一條路,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道宮之中的金光已經(jīng)不是那么的充盈了,他又開始準(zhǔn)備其他的經(jīng)文,看看是否能夠再次引動天地真意降臨,那么,自己道宮吸飽了金光恐怕又是再一次的修為提升了。只不過,這些是自己的秘密,就算是縣尊,也不可能去告訴他。
縣尊面色一沉,這個該死的松風(fēng)道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苦口婆心的相勸,還是那般的死腦筋,固執(zhí)的讓人有抽他一頓的沖動。
“松風(fēng),你當(dāng)真要在這歧途上越行越遠?”
景澤辰點頭,“不管是不是歧途,貧道都要試一試?!?p> 縣尊“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冥頑不靈!”
言罷,縣尊一轉(zhuǎn)身化作了一道清風(fēng),緊跟著,那青色馬嘶鳴了起來,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消失在夜空。
“松風(fēng)道友?!痹浦凶訋缀跻呀?jīng)是瀑布汗了,他看得出來,縣尊是為了景澤辰好,可是,這景澤辰真是不知好歹啊,“那異象降臨,都是一種極為難得難遇的機緣。誰可以把異象隨隨便便就當(dāng)做自己修為的唯一手段?我記得道藏上說過,有些人出過異象,但一輩子也就一次!難道,如果你這一輩子就是這一次異象,而你又死抱著這個修煉方法不變通的話,就等于你這輩子就停留在出竅境界了??!”
赤霄子點頭,云中子話糙理不糙,的確是這樣的意思。守株待兔的成語誰都知道,那個老頭一輩子守在那棵樹木旁邊,莊家都荒廢了,也沒有再等到第二只撞死的兔子,虛度了數(shù)十年光陰?,F(xiàn)在的景澤辰就是第二個守在樹木旁邊的老頭,只不過,他等的是異象,不是兔子罷了。
“我想試試...”依舊固執(zhí)。
“唉。”赤霄子嘆息了一聲,在雙腿上拍上了兩張道符,一聲“你好自為之”,轉(zhuǎn)瞬,人也消失不見。
“唉,松風(fēng)道友啊,你為何如此固執(zhí),難道,你真的想在出竅境界上呆一輩子?”云中子急的直跳腳,“而且,縣尊大人和赤霄子乃是修煉的大行家,你居然不聽從他們的安排和指點,真是,真是,愚不可及??!”云中子只恨那被指點的不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