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郭小郎君的賠禮
這中書省掌管機(jī)要,秉承皇帝意旨。
是做丞相的重要一環(huán)。
李寧安暫時顧不得讓紅袖去罪奴所了。
她得去打聽下,傅明朗前世送出去的那幅畫,在哪里得到的,不能讓他拿去巴結(jié)聞太師。通過聞太師的門路,進(jìn)入中書省。
李寧安立刻就帶著紅袖出宮了。
有知道杏娥去傅府的,再瞧寧安公主出去,就以為她是后悔,去追杏娥了。
只怕傅府這契書還是拿不出來,說不定寧安公主還得再給進(jìn)去幾個。
大家雖然抱了看好戲的念頭,但也不敢去傅府門口瞧熱鬧,只盼能傳出些消息來。
好瞧些笑話。
晏子期今日本就要出門。
被紅袖耽誤,才遲了一些。
他要去醉春閣,別看是白天,有這樣大方又有身份的客人上門,老鴇怎么會拒絕。
左右這位爺,也三五不時的來。
老鴇開門迎客,熟練的將冷霜和幾個常在旁邊服侍的姑娘留下。細(xì)心囑咐過她們。
一定要好生伺候。
然后,老鴇袖子里放著世子給的一百兩銀子,就笑瞇瞇的回去補(bǔ)覺了。誰讓她這是晚上的營生,正該休息的時候。
其中一個叫綾兒的,貼在晏子期身上。
她嫻熟的端著酒杯,遞到他的跟前,紅唇輕啟:“奴家昨兒可是聽了好一番熱鬧,說寧安公主要嫁爺為妻,還怕爺從此不來了。”
那位的名聲,綾兒略有耳聞。
喜歡傅明朗。
不愿意讓旁的娘子近身。
這傅大人比晏世子潔身自好,不會來逛青樓這等煙花之地。
可惜遇上寧安公主這樣的人,身邊連個紅顏知已都不能有,甚至妾室也不行。
晏子期今日穿了一件紫袍長衫,舉手抬足,說不出的風(fēng)流俊朗。摟著綾兒的腰,品了一口她遞上來的酒,頗為自得的說:“便是想嫁給小爺又如何,小爺還真要娶不成?!?p> 他那語氣,仿佛真的把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娶回家,都是他施了慈悲。
欠揍的仿佛,皇帝是他親爹。竟是公主都不配嫁給他,還要娶天上的仙女不成。
晏子期把紅袖氣跑以后,半分都不擔(dān)心李寧安會來找他麻煩。
要說這京城里,他怕誰!
不好意思。
這京城里,就沒他怕的人。
皇帝的女兒怎么了。
他全家拼死守衛(wèi)邊疆,就剩他這根獨(dú)苗了,不配得到厚待的話,以后誰給你上陣殺敵。晏子期就是個混球,可不怕什么圣旨。
大不了,他解散了襄國公府。
自尋個舒服的墻,一頭磕死。
當(dāng)然,晏子期也惜命。
李寧安追了傅明朗三年,怎么可能說變就變。哪怕晏子期心里對她有點(diǎn)意思,也得暗自自己的性子來,而不是去遷就李寧安。
他也不是李寧安的狗,肉骨頭都沒給一塊,就上趕著去聽話。
真要想讓他娶,就先做外室吧。
讓他瞧瞧李寧安的心。
到底是向著誰。
至于他自己,當(dāng)然是該聽曲聽曲,該吃酒吃酒,該來青樓,就來青樓了。
凌兒在他懷里嬌笑,手指點(diǎn)在他的胳膊上,“奴家就當(dāng)真了,爺可要常來看奴家?!?p> 耳邊琴聲響起,是冷霜所彈。
有晏子期的話,至今除了刑部尚書那個兒子,還沒人敢點(diǎn)她。
也就意味著,她身子還清白。
諸如凌兒這樣的,早就開了苞。一雙小手,又游刃有余的攀上晏世子的背。寬肩細(xì)腰,身上上好的布料,柔滑珍貴。
晏子期捏了捏她的小腰,正要親上去,另一側(cè)的雙兒不依了,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爺~”
兩個人爭風(fēng)吃醋,言語譏諷對方。
凌兒捂著鼻子,“姐姐今日撲的粉似乎撲的有些厚了,險(xiǎn)些嗆到妹妹?!?p> 這是說她年紀(jì)大,撲粉又有什么用。
雙兒抬起眼眸,“妹妹伺候人,可要再周到些,酒杯要拿穩(wěn)了啊?!?p> 這是說她經(jīng)驗(yàn)少,當(dāng)心別得罪貴客。
而坐在窗邊彈琴的冷霜,一句話沒說。
她手中撥動琴弦,或快或慢,似流水湍急,猶如高山俯瞰,這等意境,是早被賣進(jìn)青樓的兩個伶人所不能體會的。
晏子期噙著笑,等兩個人爭論完,一個遞酒,一個遞糕點(diǎn),到他嘴邊。
等著他先吃或先喝。
分個勝負(fù)。
晏子期伸出手,都推開了。
他略帶欣賞的看向冷霜,“要爺說,還是冷霜夠味,你們都退下,只留她陪小爺?!?p> 凌兒和雙兒再怎么想留下,也不敢得罪晏世子,頗為不甘心的低下頭,齊聲道:
“是?!?p> 晏世子若是厭棄了她們,她們就得去伺候那些小氣又想撈便宜的公子郎君。
哪里比得過晏世子。
就是往懷里摟摟,都能給百八十兩。
哪怕春媽媽抽七成,也是不小的一筆。
還不等她們出去,門輕輕被人敲響。
“晏世子在嗎?”
來人帶著恭敬和歉意。
“我是刑部尚書家的小子郭洲,昨日得了家里教訓(xùn),特意來賠禮道歉的。誰承想你沒在襄國公府,只能來這碰碰運(yùn)氣?!?p> 郭洲好說歹說,再三保證不是來和晏世子算賬的,那老鴇才肯透漏晏子期在哪里。
他站在門前,瞧上去誠意十足?!拔以诤旮>訑[了一桌給你賠罪,麻煩賞個臉唄?!?p> 說起來,郭洲和晏子期也差不多。
他也是個紈绔,但他憑借的是老爹郭尚書。刑部尚書在朝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就是老來得子,偏寵一些。
這紈绔之間,也是有來往的。
郭洲很是討厭這個橫空出世,且背靠陛下的晏世子,但兩個人原本沒什么交集。
就好比井水不犯河水。
郭洲一早就看上了冷霜,和晏子期搶了兩回,結(jié)果到最后,打罵都是他挨。
這次回家,爹還讓他擺酒賠罪。
這明顯是不敢得罪晏子期。
郭洲仗勢欺人,仗的是誰。
他老爹啊。
老爹都發(fā)話了,他哪里敢不求和。
可郭洲也不甘心。
因而,今日這請的,也算是鴻門宴。
晏子期在屋里坐著沒動,還是凌兒開的門,給郭小郎君拋了一個眉眼。
郭洲看門打開,就鉆了進(jìn)去。
“小郎君忒不憐香惜玉了?!?p> 凌兒揉了揉被撞的腰肢。
“郭兄是真誠心啊,竟然在宏福居擺了席面?!标套悠跊]想到,他手筆真大。
這宏福居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多少王公貴族若是出來用膳,都要在這里的。
晏子期應(yīng)下了。
但他還有個要求。
“你給我駕車,我自是愿意去的?!?p> 這不擺明想讓郭洲做車夫。
郭洲握緊拳頭,今日是非得把人請去才行,否則老爹往后就不給他銀子了。
郭洲主打一個能屈能伸,“好,能給晏世子駕車,也是我的福分?!?p> 晏子期起身,哥倆好的似的,攬著郭洲的肩膀,走的時候他還看了冷霜一眼。
“爺明日再來?!?p> 冷霜抱起琴來,感謝或旁得話都沒有,只福身行了一禮,算是恭送他出去。
倒是凌兒和雙兒,依依不舍的眼神,都快粘在晏世子身上了。老鴇知道郭小郎君過來,也站在門外,生怕二位主子打起來。
她哪里還有困意。
生怕兩個人把她的醉春閣拆了。
晏世子心疼小美人,拿出幾張銀票,隨手賞給了凌兒雙兒,至于冷霜,雖然晏子期沒給銀子,但人家包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