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寧安公主的乖巧
李寧安沒想到瞌睡的時候來了枕頭。
這畫竟然真的和聞太師有關(guān)系。
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聞太師怎么了,難道畫的出東西,卻不讓人瞧,也不讓人說了?!?p> “仗著是陛下恩師,就這么不要臉,想搶錢是吧?!?p> “他給了瀚文書坊多少錢銀啊,拿這樣的東西來糊弄我們?!?p> “五千兩,哼,若我說,一文錢都多了,我不如拿去給乞兒?!?p> 李寧安罵的太激動,面紗掉了下來。
有認出她身份的,驚呼道:“怎么是寧安公主?”
更有震驚者說道:“她怎么和晏世子在一起?”
數(shù)雙眼睛同情的看向了傅明朗,一種兄弟你怕不是被帶了綠帽子的憐憫彌漫。
傅明朗首先看到的,是寧安公主的穿著。
李寧安并非白喜歡他這三年的,知道他想要的是賢妻良母。
內(nèi)宅的事情,不用他分心。
外頭的仕途,還能幫上忙。
對于她這樣的打扮,自然是嫌棄又厭惡。
可傅明朗眼中卻劃過一絲他都未察覺到的驚艷。
寧安公主平日里都是穿著宮裝,貴氣而張揚。
或是遷就著他的喜好,扮得文靜又內(nèi)斂。
今日這身,也是李寧安學著那小婕妤弄來的。
領(lǐng)口微微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膚,引得人遐想,頭上發(fā)簪斜插,流蘇墜在耳邊,平添一份風情。
樓下瞧見寧安公主的,都不免贊嘆一句好樣貌。
他們?nèi)羰悄鼙У妹廊藲w,便是做風流鬼也甘愿啊。
“寧安公主未免不敬重聞太師了些?!?p> “實在是有失皇室風范?!?p> “還是該在國子監(jiān)好生修學一番?!?p> 傅明朗知道再去說那幅畫,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但他這一開口,就是說教的態(tài)度。
若是從前,李寧安還要開心。
他終于同自己說話了。
現(xiàn)在,李寧安居高臨下,只想回他一個呸字。
杏娥拿回來的契書已經(jīng)全數(shù)核對,好些東西少了大半,問就是傅府不會經(jīng)營,還填補進去了好多,都沒和公主要。
當初也是寧安公主硬要塞進來的。
他們不想收,寧安公主還不高興。
實在是沒了辦法,連自家老本都填補進去,寧安公主可不能欺人太甚。
這話實在是好笑。
李寧安自認為對方真不想要,她是不會給的。
好比傅明朗。
他若是明確在眾人面前表示對她沒意思,也不想讓她糾纏,李寧安也不是非要舔著臉去追的。
李寧安雙手搭在欄桿上,就連晏子期都覺得,她肯定是要聽傅明朗的。
巴巴到傅明朗跟前,認同他的話。
問他吃了沒,這幾日過得如何,是否有人給他穿小鞋。
再解釋一番,她不是有意跟來瀚文書坊的,更不想穿成這樣。
晏子期坐回椅子上,已經(jīng)打算背黑鍋了。
是他讓李寧安來,是他讓李寧安穿。
都甩他身上唄。
說不準李寧安還得帶著傅明朗去聞太師府上,說她口無遮攔,都是和他混久了,話都不知道過腦子。再介紹傅明朗怎么好,希望聞太師以后多提攜。
晏子期完全擺爛。
等著李寧安扣鍋。
而前世,也的確如此。
晏子期從小和李寧安相識,又走得親近。
所有傅明朗不喜歡的做派,李寧安都推給了晏子期。
說是和他呆久,才染了他的習性。
在傅明朗對那幅畫進行品鑒,得了聞太師好感后,李寧安就帶著他登上聞太師府。
傅明朗還要做出一副實在是公主將我拉來,我不該打擾聞太師的表情。
但聞太師對傅明朗很是欣賞。
一則是他不畏懼權(quán)勢,二則是他敢于說真話。
哪怕是沒有寧安公主,他也是要提拔的。
但也是因為寧安公主,他推薦的官職更高了些。
坐到聞太師這個位置上,他不能只依靠著陛下的敬重,從前的教導。
揣摩帝心,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陛下有多看重寧安公主,聞太師怎么會不知道。
可憐當初傅明朗還以為是他足夠優(yōu)秀。
而現(xiàn)在,李寧安連聞太師府的門檻都不愿意讓傅明朗跨。
“你是什么身份,還敢教本公主做事?!?p> 李寧安自有身為公主的驕傲。
要知道父皇母后都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瀚文書坊管事沒想到寧安公主會大駕光臨,這地方是太師私產(chǎn),本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可這幅畫,的確是聞太師一時興起,用來試探這些文人書生的。
這是他才剛?cè)龤q的小孫子所畫。
至于今日競價中有府中的畫作,他也放出了些風聲。
就是想看大家是否敢于說真話。
管事趕忙讓人去三樓太師所在的房間細說外頭的事情。
隨從在門口聽完,進屋來告知太師。
寧安公主在瀚文書坊直言那畫的不好,還和傅郎中吵起來了。
聞太師很是詫異,“她怎么會來這?”
連去國子監(jiān)都憊懶,貪玩愛鬧的寧安公主。
莫非是為愛好學了。
她喜歡那個傅家小子的事情,可謂是滿京城皆知。
左右也是來選人才的,聞太師本就要下去。
別讓寧安公主擾了他這書坊。
聞太師雖說門下學生多,卻也不敢做事太偏。
多是為陛下挑選賢良,也就是外頭人傳的離譜。
他走下樓來時,李寧安已經(jīng)在琢磨,要不要下去打傅明朗幾個巴掌了。
傅明朗卻是獲得了在座文人書生的一些好感。
面對寧安公主這樣的強權(quán),他還能頂撞,甚至讓她去修學。
真是厲害啊。
有些人早就自動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諂媚。
對寧安公主很是不滿。
那是聞太師啊。
她怎么可以如此不敬。
晏子期卻是好比天上掉下個大餡餅。
李寧安怎么回事?
不給他鍋背了?
“寧安,你又調(diào)皮了。”
聞太師的聲音由遠及近,先到了李寧安的座位這邊。
“哪里,都是晏子期教的,您要怪就怪他?!?p> 李寧安也曾得過聞太師的一些指點。
因而,真的瞧見了聞太師,她也沒有害怕。
聞太師還在國子監(jiān)時,是教導過寧安公主的,她聰慧卻不好學。
又不是入仕為官,騎馬打仗。
陛下和皇后都不計較,聞太師就睜一只,閉一只眼了。
而李寧安是看他年紀大了,自己又太跳脫,怕給太師再氣出個好歹來。
所以,她就不怎么在他跟前蹦跶了。
聞太師并未致仕,雖無實權(quán),卻還在朝堂之上,說的話管用,至少明德帝很看重。
他浸淫官場多年,帶著點嚴肅威儀。
在場眾人拱手行禮,口稱:“見過聞太師?!?p> 就連晏子期都乖巧的站起來,吊兒郎當?shù)男卸Y。
李寧安也福禮,隨后起身。
父皇都敬重的人,她是不敢太造次的。
“我這畫,倒是給大家添亂了?!?p> 聞太師這樣說,就是承認了那畫是他家的。
傅明朗垂下眼眸,聞太師坐在了寧安公主身邊,且沒有下來的打算。
說了拿出畫的緣故,對在座的略有點評。
他雖然也被夸了,卻不能和聞太師坐在一起。
想來和一樓這些人,也沒什么區(qū)別。
傅明朗又看向坐在二樓的李寧安。
她怎么會和晏子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