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他和你長得很像
姜希驅(qū)車駛?cè)肴菁掖笳?,車剛停穩(wěn),容家寶就從別墅里跑出來。
“姜豆豆,姜老師?!?p> 容家寶穿著襯衣和背帶褲,紳士得像個富家小少爺。
再看姜豆豆一身大嘴猴套裝,花里胡哨的,像小少爺身邊的陪讀。
姜??粗鴥扇吮У揭黄?,一個粉雕玉琢,一個圓潤可愛。
“容家寶,我?guī)Я撕枚嗤婢?,等你上完小提琴課,我們一起玩吧?!?p> “好吖?!?p> 容家寶牽著姜豆豆的手跑上臺階,姜希踱步跟在身后。
進(jìn)了前廳,孫靜怡在插花,姜希過去打了招呼。
她最近常來,孫靜怡淡淡頷首,“姜老師來了,家寶一大早就在念叨你?!?p> 姜希莞爾,“家寶很喜歡小提琴?!?p> “那是你教得有趣,他才會感興趣。”孫靜怡說著,看向跟容家寶分享玩具的姜豆豆。
她的目光停頓了許久,“聽說那是你弟弟?”
“是的,夫人,我媽剛做過開顱手術(shù),沒人帶他,我就把他帶過來了。”姜希說。
“他和你長得很像?!睂O靜怡說。
姜希有點(diǎn)心虛,以前大家這么說,她都還能坦然地回一句,我們是親姐弟,現(xiàn)在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是啊,見過我們的都這樣說?!?p> 孫靜怡又跟她寒暄了幾句,姜希就把容家寶帶走了。
姜豆豆待在沙發(fā)那邊玩玩具,一個人太無聊了,他挨挨蹭蹭挪到孫靜怡身旁。
“奶奶,您在干什么呀?”
孫靜怡瞥了他一眼,修剪多余的枝葉,“我在插花?!?p> 姜豆豆踮起腳尖湊到花瓶上嗅了嗅,“好香啊,這是荷花嗎?”
“你還認(rèn)識荷花?”孫靜怡笑著問道。
“羅女士經(jīng)常給我炸荷花吃,所以我認(rèn)得,奶奶,你吃過炸荷花嗎?”姜豆豆問得天真又可愛。
孫靜怡搖頭,“我不吃油炸的東西,不健康?!?p> “可是很好吃哦?!?p> 孫靜怡拿花朵點(diǎn)了點(diǎn)他腦門,難掩喜愛地說:“小吃貨?!?p>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zhèn)鱽硪媛?,不一會兒,孫老拄著拐杖氣勢洶洶地走進(jìn)來。
管家攔都沒攔住,孫老一見孫靜怡就大發(fā)雷霆。
“逆女,你是不是要看我孫家家破人亡才甘心,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胳膊往外拐的東西?!?p> 孫靜怡放下花站起來,“爸,二弟在公司胡作非為,您平時睜只眼閉只眼,總覺得拿錢就能解決事端,從來不讓他約束自己的行為,現(xiàn)在惹出這潑天禍?zhǔn)?,您不怪他,反倒來怪我是何道理??p> 孫老惡狠狠地瞪著她,言辭尖刻,“要不是你養(yǎng)的好兒子,他會落得被全網(wǎng)人人喊打的地步,毀了他,你以為容年就能坐穩(wěn)天?集團(tuán)總裁的位置,我還沒死呢。”
孫靜怡情緒穩(wěn)定,語氣平靜,“天?集團(tuán)是孫家的產(chǎn)業(yè),容年去公司只是為了整頓風(fēng)氣,他不會要您一分一毫?!?p> “我看他不是去整頓風(fēng)氣,是去整垮天?集團(tuán)的?!睂O老怒不可遏,手里的拐杖梆梆敲擊著地面,顯示他暴躁的情緒。
原本藏在孫靜怡身后的姜豆豆探出腦袋,警惕地看著孫老。
孫靜怡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爸,懷章快退了,沒有他在前面頂著,天?集團(tuán)被調(diào)查是遲早的事?!?p> “我們不偷不搶,不做違法生意,他退不退關(guān)我們什么事,你讓姓容的把他兒子弄走,以后我們孫家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guān)系?!睂O老氣呼呼地吼道。
孫靜怡嘆氣,“容孫兩家是姻親,這些年你們扯著他的大旗拿了多少項(xiàng)目,到時候這些都是要被清算的。”
“清算就清算,還有我這把老骨頭頂著,不會連累你們?!?p> 孫靜怡抿緊了唇。
容懷章的仕途到此為止,再升是升不上去了,他要退下來的消息剛傳來,天?集團(tuán)就頻頻出事,可見那些人早就蠢蠢欲動。
偏偏孫老跟魔怔了一樣,看不清楚現(xiàn)實(shí),還以為天?集團(tuán)有今天,真是他自己的功勞。
“您回去吧,二弟做的事,讓他自己承擔(dān),四十好幾的人了,還這么荒唐不著調(diào),也不怕兒女以后有樣撿樣?!?p> 孫老被孫靜怡懟了個沒臉,常居高位的老人感覺自己受到冒犯。
他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拐杖就往孫靜怡身上抽。
“別人我奈何不了,你是我生的,我還不能揍你嗎?”
眼見著拐杖要落在孫靜怡身上,姜豆豆像個小炮仗一樣沖出去,撞在孫老身上。
“老逼登,不準(zhǔn)欺負(fù)奶奶。”
孫老的手被撞得失了準(zhǔn)頭,拐杖打翻了茶幾上的花瓶。
“啪”一聲,花瓶掉在地上,應(yīng)聲而碎。
孫老怒火中燒,一手拎開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小崽子,“哐”一聲,給扔了出去。
姜豆豆撞在墻上,痛得哇哇大哭起來。
孫靜怡快步走過去,把姜豆豆從地上扶起來,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她扭頭瞪向?qū)O老,“爸,這里是容家,您在這里撒潑耍渾合適嗎?”
“是容家又怎樣,你不是我女兒,容懷章不是我女婿?你們要惹急了我,我就跟你們同歸于盡?!睂O老越來越偏執(zhí),耍橫的樣子哪還有半點(diǎn)人前的威風(fēng)。
孫靜怡氣苦。
這些年她與娘家鮮少走動,同在京城,見面的次數(shù)不過寥寥。
歸根結(jié)底還是娘家人防她像防賊一樣,什么都不讓她知道。
如今出了事,他們不先反省自身問題,反而急著甩鍋。
好像這樣,錯就不是他們犯的。
“爸,只要您登報斷絕我們之間的父女關(guān)系,并且聲明孫家所為與容家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我立即讓容年離開天?集團(tuán),您敢嗎?”
孫老錯愕地瞪著孫靜怡,“你說什么?”
孫靜怡沒有重復(fù)剛才的話,決絕道:“您聽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復(fù)。”
“你這個逆女!”孫老丟下這句話,踉踉蹌蹌地走了。
孫靜怡看著孫老蒼老的背影,輕輕閉了閉眼睛。
她的手搭在姜豆豆肩上,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姜豆豆抬頭,他聽不懂大人們在吵什么,但是卻知道奶奶很難過。
他抱著孫靜怡的腿,老氣橫秋地勸:“奶奶,姜希說不要為不心疼你的人難過,不值得喲。”
孫靜怡摸了摸他的腦袋,叫來傭人打掃一地碎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