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極樂之會鴻門宴
翌日一早,陰司判官派了人來請陸晚棠?;ㄖx與端木意也一并跟著去了。
集會沒有設(shè)在賭坊,而是在賭坊前的空地上。教眾多達(dá)萬人,據(jù)說這還只是受降城的教徒,若是加上其他分壇的教徒,偌大的場地恐怕容不下了。重量級的長老都聚在前排,只有頂級的長老才站在臺上。
陰司判官引陸晚棠上臺來,和壇主見過禮。
壇主身著一藏青道袍,對比小身板來言,有些寬松,看起來并不健壯。他往臺前一立,臺下就寂靜無聲了。那眼神掃過眾人,好像有千斤的重量,氣氛一下冷下來了?!案魑唤瘫?,今日我們極樂門要吸納一位重要人物。這位陸兄弟帶著一身的本領(lǐng)來,定會將極樂門發(fā)揚(yáng)光大。陸兄請!”
陸晚棠頷首作禮,光站在那里就足以讓男子艷羨。端木意在人群中俯首小聲道:“想不到那人打扮打扮還真是人模狗樣!比殿里師兄弟強(qiáng)多了?!?p> 花謝丟了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好歹他也是長生殿的顏值擔(dān)當(dāng)。
端木意補(bǔ)充道:“當(dāng)然比師兄而言,還是大師兄更有閉月羞花之姿。瞧瞧,大師兄這盈盈細(xì)腰……”
“你果真是死于話多!”
端木意吐吐舌頭,對著他扮了個鬼臉,不作聲了。
“各位長老,在下陸晚棠,承蒙壇主不棄,得以有此機(jī)會加入極樂門。在下必當(dāng)效忠壇主,效忠極樂門?!?p> 人群中有了一絲騷動。教眾看他身著天青色道袍,自知此人在教中地位頗高。一個不服氣的長老大著膽子問道:“敢問陸兄弟有何技能?可殺過人?”
陸晚棠還未回答,人群中鉆出來一個穿官服的男子。
“張捕快,張捕快!”壇主堆著笑迎上去,拱手相讓。
張捕快卻是冷著臉,打量著眾人,“這是做什么?聚眾鬧事?”
“哪里敢!”壇主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往臺上走。
張捕快還未抬腳,先看見了臺上人。他忽而笑道:“怎么?你也在?”
眾人臉色一變,滿眼警惕。壇主面不改色,笑問道:“此人,張捕快可認(rèn)識?”
張捕快笑得肆意,“那是自然!”
陰司判官使了個眼色,埋伏的殺手做好刺殺的準(zhǔn)備。
“此人是我同鄉(xiāng),殺了一門六十三人,拔舌挖眼,手段極其殘忍。衙門發(fā)了海捕令,可有一大筆賞錢哪!今日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小子,還不束手就擒!”說著,便拔出腰間刀,直指陸晚棠,看那架勢,今日不綁了回去,誓不罷休。
壇主一臉不可思議,“張捕快此話當(dāng)真?”
“那肯定是比真金還真的!怎地?壇主想包庇此人?”那氣勢絲毫不把極樂門放在眼里。
陸晚棠眼色一沉,嘴角蘊(yùn)起邪魅笑意?!跋氩坏綇埐犊爝€能追到這里!想抓到我,怕是今生修行不夠!”話還未畢,袖中已飛出數(shù)根銀針。
張捕快拿刀去擋,卻抵不住針密,肩膀上被刺一根,刀一下子沒拿穩(wěn),又連中幾根。
“胡鬧!”壇主對著陸晚棠大喝一聲,將飛針震落,悉數(shù)掉下?!皬埐犊?,此人已入我門,必是改過自新,潛心修道。前塵往事,譬如昨日死。還請張捕快放他一馬!”
張捕快肩膀吃痛,自知不是對手,索性就坡下驢,放下狠話?!翱丛趬鞯拿孀由?,放過你這次,若是再讓我看見你為非作歹,必將你抓回,永墜死牢!”
陸晚棠皮笑肉不笑,拱手一禮,“多謝張捕快!”
張捕快捂著肩膀,提著刀,從人群中消失了。
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雷鳴掌聲,個個伸出大拇指,贊嘆不已。
之前挑事的長老很是佩服,主動上前來謝罪:“陸兄弟,真乃豪杰,我等佩服!若教中誰還不服,先來問過我!”接著轉(zhuǎn)身朝眾人喊道,“哪個不服?”
眾人齊齊喊:“陸長老洪福齊天!”
端木意心里癢癢,都是一起進(jìn)門,憑什么他當(dāng)長老了!自己可是還搭了一尊金菩薩哪!端木意越想越氣,牙咬的咯咯響。
接下來就是入會儀式了。
凡是入極樂門的,必須在背上刺一牡丹,地位越高,牡丹越大。陸晚棠這個級別的,自然是要刺一朵盛大艷麗的牡丹了。
端木意悄咪咪問左右:“凡是入會的都要刺么?我這級別的還要刺么?”
旁邊教徒點(diǎn)點(diǎn)頭,打量著她,“怕疼?”
“那……那倒不是!”一句話說的毫無底氣。端木意犯起愁來,拽拽花謝的衣服,小聲道,“師兄。要不,我先撤?”
這一個姑娘家,袒胸露乳,確是傷風(fēng)敗俗了。
“你這種級別的,刺胳膊上就行了。別把自己當(dāng)個事?!迸赃叺男〗掏娇此@個樣子,頗有些看不起她。
“那我以后做了長老,是不是還得刺大的?”端木意稍稍放下心來。
那小教徒給了她一個眼神,想什么呢,就你那樣還能當(dāng)長老!
陸晚棠解開衣衫,露出整個后背,看那刺青的范圍,怕是整個背都要刺滿了。臺下的人看的心驚肉跳,嘴里不時發(fā)出嘶嘶地怪聲,好像是刺在自己身上一樣。
直到刺完,陸晚棠都沒發(fā)出一絲聲音。隨著最后一刺,臺下又爆發(fā)出雷鳴掌聲,對他的敬佩又深了一層。
花謝心里也不住地佩服,更有的是對他的猜測。雖然不涉世事,但是江湖上有名頭的也是知道個大概的,著實(shí)是想不到他是何人!
壇主拍了拍陸晚棠的肩膀,幫他理好衣裳,投來贊許的眼光。“陸兄弟,果真沒看錯你!”繼而轉(zhuǎn)向大家伙道,“從今日起,陸兄弟就是我極樂門的人,雖然入門晚,但是陸兄弟的魄力,大家伙也都見識到了,非同常人。好,今日除了陸兄弟入會外,還有一事,金陵鹽商王不群,不按規(guī)矩辦事,誰去?”
臺下開始竊竊私語,鹽商王不群有背景,自己又養(yǎng)了些打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對付的。
人群中有人弱弱舉起了手,“壇主,那王不群一向遵紀(jì)守法,也年年繳納貢稅,是不是搞錯了?”
陰司判官大喝一聲,指著他恐嚇:“方不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王不群都是做私鹽生意,自然是有些交情的!莫不是你倆相互勾結(jié)?壇主,我看方不知一直都有異心,索性把他一起除掉,省的通風(fēng)報信!”
方不知慌忙哀求,“壇主,屬下不敢??!屬下愿奉上五百兩,不不,三千兩,以證清白!”
壇主一揮手,“罷了,陰長老。方不知既有此心,就不要為難他了?!?p> 陸晚棠上前一步搶道,“陸某初來乍到,難以服眾,不如讓陸某去,也好立點(diǎn)功勞!”
壇主和陰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陰長老有些不情愿,又不好阻擋,畢竟這是個大活,要是讓陸晚棠干了,在教里的地位就又穩(wěn)固了些。
最后還是壇主發(fā)話了,“陰長老,你派個人跟著,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