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
岸海小鎮(zhèn)正值夏末,天色漸晚,明晃晃的日光漸漸柔和成溫柔的橘色,午時帶來的熱浪慢慢緩了下來,海是粼粼的鉆,路榆時隔十年再次回到故鄉(xiāng)。
“喂?姨媽,我到了?!甭酚芟铝斯?,感慨幸好是傍晚,只是有些熱,不然還得被曬。
“好好好,姨姨這就過來。在那邊乖乖等姨姨過來哦!”蘇素故意逗路榆。
“姨媽,我已經(jīng)17歲了!”路榆被蘇素的話肉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旅途的疲勞也被長輩的調(diào)侃沖散許多。
“好,馬上來,早早等我喊人來接你,姨媽有點事?!碧K素說完就掛斷電話。
看來生意挺好的。
路榆看著手機無奈笑了笑,轉(zhuǎn)頭卻剛好看見一場盛大的日暮。
夕陽染紅了大半片海域和天空,在晝夜的交界線上無數(shù)色彩在歡愉的碰撞。
而盛大之下她看見一個少年拿著袋子彎腰在沙灘上撿著什么。
路榆好奇的靠近欄桿,才看清他在撿沙灘上旅客亂丟的垃圾。
不一會他又站起來看向海平面的方向。
路榆注意到在他身后不遠處立著畫板,畫布上依稀看得見一些日暮的雛形。
突然那個少年對著快要沉入海底的落日揮了揮手,像告別。
這場景著實讓路榆感到不解,可他又馬上撿起畫板下的調(diào)色盤,拿起畫筆,站在畫布前對著海面畫著什么...
而海風(fēng)吹拂著,仿佛在吟游詩歌。
海風(fēng)吹起他們的衣角,少年人挺拔的身形和面龐的輪廓太過好看,剎那間路榆好像心中有什么情感開始變得熱烈。
她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遇見一個特別的少年。
一種瘋狂的情緒打破了她內(nèi)心的荒蕪,她感到鮮活的靈感變成彩色的絲縷慢慢縫補自己的內(nèi)心。
待路榆想舉起相機時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收拾好撿好的垃圾和顏料離開了,在短暫的遺憾后是釋懷...
她找了個陰涼地方坐下,拿出本子記錄:今天有幸遇見一個海鹽薄荷味的少年。
突然頭頂一暗。
一顆星星糖掉在本子上。
路榆抬頭就撞見自己筆記本的主角站在面前。
路榆:(>_<)尷尬...老天就不能讓我沉浸在自我感動的悲傷嗎?
博森把垃圾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他的眼角紅紅的,呼吸還有些凌亂,左肩背著畫板,少年人挺拔的鼻尖上有薄薄的細汗。
風(fēng)乍起,少年的發(fā)絲和衣擺被吹亂,路榆隱約的看見他腰間青澀的線條。
“你好,請問你是路榆嗎?”少年笑著詢問。
“嗯,請問你是?”路榆乖乖的點了點頭,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博森,博士的博三木森?!辈┥χ宴R頭給到路榆:“媽媽,我撿到早早了?!?p> 路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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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早早怎么蹲垃圾桶后面啊?”姨媽啃著烤翅對路榆發(fā)出無情的嘲笑,“來來來,姨媽下班帶了燒烤。”
女人已近四十歲,盡管獨自一人照顧兩個孩子,歲月也沒讓她的容顏衰老,不難從眉目間直觀的看見那份明艷的美。
博森還在整理畫板和顏料,沒有加入這場嘲笑,但路榆看見他的嘴角的弧度有笑的嫌疑。
“媽媽!我放學(xué)了!我要吃烤土豆!”一個小男孩跟個小火箭似的沖進小院。
“吃吃吃,作業(yè)寫了沒?我看你像個土豆,寫完再過來吃!”姨媽笑罵。
路榆憋笑。
“土豆”好奇的看著路榆:“姐姐你是媽媽相冊里的榆姐姐嗎?好好看啊。”
“哈哈哈我就說早早好看吧!”姨媽笑的豪爽,“涵涵,你榆姐姐來我們這里讀書,以后就住在我們家了?!?p> “好哦!”土豆歡呼,“那媽媽我今天可以多吃幾個烤土豆嗎?”
“行行行,少你吃的似的。”姨媽無奈,“叫你哥哥快點過來吃飯?!?p> “收到,長官!”土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路榆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校服,小學(xué)啊。
等土豆進房間,路榆才問姨媽土豆的名字。
“叫博涵,你叫他涵涵就好了?!币虌屵呎f邊給路榆夾菜,“木木!你來了沒有?”
“來了。”博森擦干頭發(fā)換了身衣服下樓。
“你好,木木...弟弟?”路榆試探開口。
“你好?!辈┥Y貌回應(yīng),“明天我陪你去新學(xué)校吧。”
路榆感覺博森的情緒波動放在心電圖上也是相當平靜的。
俞知夏
The stars are not afraid to appear like fireflies. 群星不怕被看做流螢。 ——泰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