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nèi)心有強烈的不安,海島東邊沒有陵魚,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李暇和吳秋風(fēng)往東邊跑去,喊道:
“先跑再說!辦法在路上慢慢想!”
話音剛落,只見組納村直接裂開,村民們被地震帶來的碎石砸中,發(fā)出哀鳴與慘叫。一座巨大的丹爐,破開土層,緩緩地從地底升起!
吳秋風(fēng)邊跑邊喊道:“是封??!那個青銅門和符咒,都是封??!”
“什么意思?”我氣喘吁吁的問道。
吳秋風(fēng)回道:“我大伯被海里邊的東西影響了!就是那些低語聲!海底有某種存在,祂會給教徒洗腦,讓他們放出海底封印著的所有生物,不管是什么詭異恐怖的東西……我大伯對我們說了一半的假話!”
“那個道姑,也不是徐福的姘頭!是她封印了徐福,然后坐化在神像前!”
聽到這話,我恍然大悟。
可是我們?nèi)硕悸牭搅四切┰幃惖牡驼Z聲,為什么只有吳正平受影響?
吳正平這么做又是為什么呢?
之前,吳正平說,喝九頭蛇柏汁液是為了求長生,我還能理解;但把九頭蛇柏的封印給解開,這不純純有病嗎?
吳秋風(fēng)跑三步喘兩步,整個人像是快死的肺癆鬼,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慢速度,顯然是在壓榨自己身體的極限。
他一邊跑,一邊喊道:“我想到離開這座海島的辦法了!”
“快說!”我大喜過望。
“游回去!”吳秋風(fēng)喊道:“這里距離華夏寶島不遠,運氣好的話,我們不需要游多遠,就能被巡航的艦隊發(fā)現(xiàn),被當(dāng)作偷渡人員抓起來!”
“臥槽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李暇說道。
也只有常年在海邊生活的人,才會想到這么個辦法。
我們滿懷希望的往東河海岸邊跑,突然間,我聽到自己身體內(nèi)響起了一聲脆響……下一刻,我雙腿一軟,順著慣性摔倒在地,連打了幾個滾。
“怎么回事?!”李暇大驚,停下了腳步。
吳正平湊過來,面沉如水道:“他開始脫皮了?!?p> 脫皮?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掌在肉眼可見的起皮、開裂,新長出來的嫩肉看起來光滑柔軟。
聯(lián)想到吳正平脫皮后的異樣,之后我怕是會變成一個力大無窮的瘋子。
我心中滿懷恐懼,不等我說什么,頭皮就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瘙癢,我伸手去抓,結(jié)果抓下了一把帶著頭發(fā)的頭皮。
李暇驚懼的往后退了幾步。
我就像脫衣服一樣,皮膚從頭到腳裂開,新生的身體毫無遮掩……我能感受得到,身體里充滿著旺盛的生命力,仿佛脫胎換骨一般,五感突然變得開闊清晰。
但我沒感覺自己腦子里有什么異狀。
然而,就在我以為皮膚會脫落的時候,那些皮膚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又重新貼了上來,我這才想起,我身上還穿著畫皮。
我身體的皮膚蠕動半晌后,只是起了一層死皮,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吳秋風(fēng)十分驚異,但我現(xiàn)在來不及和他解釋那么多了。
李暇有幾分緊張,問道:
“你感覺怎么樣?”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感覺五感有大幅度的提升。
耳朵聽到的聲音更遠、更清晰了,眼睛看東西也是纖毫畢現(xiàn)。
嗅覺也變得更加靈敏,我甚至能分辨出空氣中的泥土氣味、動物殘留氣味、九頭蛇柏的腥臭味……
比較令我難受的是觸覺的變化。
以往我皮糙肉厚,皮膚黝黑,不怕風(fēng)吹日曬,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小白臉,光衣料摩擦就讓我渾身膈應(yīng)。
實在是太敏感了,我手指甚至能感覺得到風(fēng)向的變化。
但除此之外,我心理上并沒有什么不適,倒不如說,腦子變得更加靈光了,力量也變強了。
“我感覺沒有什么問題,”我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用玄蘊咒之后,也沒有什么后遺癥,而且,眼睛能看到一些本來看不到的東西了?!?p> 李暇問道:“招來的神仙不是隨機的么?你當(dāng)時招來了哪位大仙?”
“好像……還是第七殿泰山王,我當(dāng)時好像又被拉回到了那一片黃泉。”我說道:“夢入黃泉也是被送到泰山王大殿,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么?”
“不知道?!崩钕緭u了搖頭。
隨后,他邊跑邊說道:“既然沒什么事,咱們就繼續(xù)跑路吧!待在這我沒有絲毫安全感,多停留一秒,我心里都膈應(yīng)得難受?!?p> 遠離九頭蛇柏后,我們心里稍微松懈了一些,沒有那么緊迫了。
但與那國島地動山搖,黑云壓城,海浪波濤洶涌,一副末世景象,我心里也越發(fā)感到不安。
確認(rèn)沒有什么大問題后,我們繼續(xù)往東海岸邊跑去。
還沒跑多遠,只見一條條九頭蛇柏的觸手從天而降,落在整個與那國島的海岸線,就像是燈籠的骨架一樣,囊括了整個小島。
低語聲從天邊響起,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只腥紅的巨眼伴隨著雷鳴電閃,緩緩穿破了云層,凝視著整個島嶼。
“天地熔爐……”
“萬物芻狗……”
話音落下,地面猛地升騰起無形的火焰,其中丹爐底下的火焰最為旺盛,海岸邊則只有星星點點。
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種火焰好像只有我能看見,李暇和吳秋風(fēng)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直愣愣的往火堆里沖去。
我連忙拉住他倆,還沒來得及解釋,就看到不遠處一個村民被火焰吞噬,剎那間皮肉融化,變成了一堆白骨。
“有火!”我高喊道:“到處都是火!”
“在哪?我怎么看不到?!”李暇無比驚懼。
“我能看到!都跟著我跑……”
我話還沒說完,一條觸手猝然從天而降,裂開無數(shù)條細小的觸手將我全身纏繞了起來!
我拼命的掙扎,用盡了力氣,但于事無補,扯爛了一條,還有更多條觸手涌來!
九頭蛇柏用這條觸手將我和李暇還有吳秋風(fēng)三人,都‘捏’到了半空,懸在了丹爐蓋子之上!
隨著火焰升騰,丹爐變得越來越紅,源源不斷的濃烈白煙冒出,和烏云攪弄在一起,仿佛陰陽太極一般!
它要把我當(dāng)藥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