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說道:“這個門里邊有風(fēng),你沒發(fā)現(xiàn)么?咱們呼吸不頭暈?!?p> 劉毅沒學(xué)過這些,聞言愣了愣,說道:“這跟咱們不頭暈有什么關(guān)系?”
“笨!里邊多少年沒透過氣了,你進來咋呼吸?肯定是有個地方在換氣啊!這個墓室竟然不是全封閉的,從建造的時候,就留了換氣的地方……”
我還沒說完,劉毅插嘴道:“要是有氣兒,不該有灰么?再說了,我沒感覺到哪個門里邊有風(fēng)??!”
我忽然停下了腳步,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一陣刺骨的寒意從門洞深處涌出來,讓我如墜冰窟,渾身冰涼。我咽了口唾沫,終于明白是哪里不對勁了——我感覺到的不是風(fēng),而是強烈的陰氣。
我當(dāng)即準備從饕餮袋里邊拿出那根手指,卻不料摸了個空……那根手指不見了!
我心里一驚,隨著棺槨的震動聲越來越大,五光十色的甲殼蟲開始震動翅膀,它們開始試著飛行,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像是從久遠的沉睡中醒來,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準備飽餐一頓,儲備養(yǎng)料,迎接下一次漫長的冬眠。
不用想都知道,這玩意指定是劇毒。常年在陰氣旺盛之地滋生出來的蟲豸,往往都帶著烈性的毒。
我來不及多想,心念一動,從饕餮袋里邊取出了那一片斷掉的尖銳指甲,單手掐訣,施展起了望氣術(shù)。之間一根半透明的因果線延伸向隔壁的門洞。
“不是這條道!是隔壁門洞!”我大吼一聲,轉(zhuǎn)身就跑,劉毅連忙跟上。
門洞里邊很深,就好似古時候的城門洞子一樣,頗有些類似現(xiàn)在的隧道,黑黢黢一片,看不到盡頭。
剛跑沒多遠,后頭就傳來一陣密集的蜂鳴。回頭一看,是那些甲殼好似水晶寶石玉石一樣的蟲子跟了過來。
我轉(zhuǎn)身舉起獵槍,扣下了扳機。一聲槍響如同爆鳴般響起,在狹長的門洞中不停地回蕩著,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飛得近的蟲子被鋼珠擊中,簌簌落下,四肢抽搐,半晌后它們翻了個身,搖頭晃腦,竟然又重新飛了起來。
我注意到,有幾顆鋼珠嵌進了飛蟲的甲殼里邊,竟然沒有將飛蟲的身軀直接擊碎!
這玩意怎么這么硬?
前頭的劉毅忽然喊道:“前邊沒路了!”
我回頭一看,只見劉毅舉著煤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門洞的盡頭。那是一面石墻,嚴絲合縫,堅硬無比,沒有絲毫縫隙和突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死胡同。
在石墻對面的地面上,放著一具棺材,看上其十分普通,就是以往的那種滑蓋的老式棺材,木料都是薄薄的一層。
我想都沒想,沖劉毅說道:“把棺材打開!躲進去!”
劉毅一聽,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蟲子這玩意沒有多少智商,只要躲進棺材里邊,它們感受不到活物,就會自個散去了,至于要在棺材里邊躲多久,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棺材是滑蓋的,劉毅憑借一己之力,直接拉開了棺材蓋子。只見里邊空空如也,連一具尸體都沒有,就像是一個空箱子一樣。
他率先躺進去,隨后拉著棺材板的邊緣,焦急地等待著我。
我拼命地沖刺著,趕在飛蟲飛來之前,鉆進了棺材里邊,和劉毅一起在里邊合力拉上棺材板。
這玩意有幾分重量,哪怕我們拼盡全力,也沒辦法做到立即關(guān)上,因此有幾只飛蟲落在了棺材板上,其中一只甚至在我們關(guān)上棺材板前的一瞬間,就在我眼前鉆了進來。
哐當(dāng),棺材板嚴絲合縫的蓋上了。
我當(dāng)即從饕餮袋里邊取出了手電筒,一打亮,就看到一只飛蟲正倒吊在棺材板上,細密的復(fù)眼正在盯著我。
劉毅瞪大了眼,露出了幾分驚恐。
然而下一刻,我直接一巴掌怕了上去,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唧聲,那只飛蟲消失了。
劉毅驚疑的問道:“蟲子呢?”
我向他張開了手掌,展示我手心里的嘴巴,說道:“進去了,活物直接被消化掉了?!?p> 劉毅這才松了口氣,說道:“你這玩意還有這種用法啊?雖然看著怪瘆人的,但好用是真好用啊!”
我擦了擦脖頸上的汗,說道:“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兩個……兩個傻子教我的?!?p> 當(dāng)初大樂說,把饕餮袋當(dāng)作攻擊方式,直接把活物吞進去殺死,起先我還不屑一顧,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還真派得上用場。
這棺材原本是一人棺材,現(xiàn)在趟我和劉毅兩個人,就顯得有幾分逼仄擁擠。
他敲了敲棺材板,外邊頓時傳來一陣紛亂的嗡嗡聲,說明飛蟲們還沒有散去,它們趴在棺材上邊,感受到震動之后,就紛紛飛舞起來。
“咱倆不會在這里邊給憋死吧?”劉毅說道。
我皺起眉頭,說道:“你嘴巴真喪!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烏鴉嘴。”
劉毅當(dāng)即不說話了,我看他神情有幾分緊張,就安慰道:“放心吧,我猜那些飛蟲不會逗留多久的。在棺槨上邊趴了幾百年了,還能蹦跶這么幾下,已經(jīng)是奇跡了。等它們發(fā)現(xiàn)吃不到東西,補充不到血肉,就會趕緊回去歇息,到時候咱們就能出去了?!?p> 劉毅訕笑道:“我是擔(dān)心……算了,我還是不說吧?!?p> “你說你說,不說你烏鴉嘴總行了吧?”我沒好氣道。
劉毅說道:“我擔(dān)心蟲子還沒散去,我們就被憋死了?!?p> “不可能?!蔽艺f道。
劉毅有些吃驚,問道:“你咋這么篤定?”
我摘掉了防毒面具,放回饕餮袋里邊,隨后從饕餮袋里取出了一瓶便攜式氧氣罐。
劉毅人懵了,說道:“不是,你連這個都有帶???”
我說道:“我怕哪天落水被淹死,所以就琢磨著備了不少氧氣罐?!?p> 之所以會有這個擔(dān)憂,是因為上一次我被江仙人在夢里淹怕了,對于溺水的窒息感有一種潛意識的恐懼。所以就專程采購了一批泳具和氧氣罐,以備不時之需。
我和劉毅一人分了一個,將氧氣罐懟著嘴就開始吸氧。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我倆時不時煩躁的看手表,偶爾會敲擊一下棺材蓋,結(jié)果外邊還是會響起一陣嗡嗡聲,讓我有些心煩意亂。
這時候,劉毅忽然提議道:“反正出不去,要不咱倆整兩口墊吧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