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劉毅有八九分信了,我爹和我娘也輪番來問我。從我小時候愛吃啥,問道了我身上有幾顆痣,不管多么隱私的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回答上了。
最后,二老對視一眼,說道:“還真是黑婆?!?p> 我苦笑著說道:“當(dāng)然是我?!?p> 我娘問道:“你這皮囊變來變?nèi)サ氖钦厥掳??快變回去!這模樣丑死了?!?p> 她說完,才想起劉毅還站在旁邊,連忙回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你……”
劉毅訕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本來也不指望靠臉吃飯?!?p> 我說道:“我也想變回去啊,可我實在不太記得自己以前長啥樣了,有些細節(jié)記得不太清楚?!?p> 我娘說道:“我和你爹肯定都記得,你先變,哪里不像,我倆給你指出來,慢慢地不就像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也行?!?p> 隨后,我在腦海里邊會想起自己原本的模樣,畫皮隨著我的心念開始改變,慢慢地,有幾分雛形了,大致和我以往一樣,但細節(jié)上看著又不太對勁。
我娘在一旁說道:“瘦了、瘦了,臉再稍微圓點。”
我爹也說道:“鼻梁沒這么高,眼睛也不對勁,你眼睛長得像你娘?!?p> ……
就這樣,二老你一眼我一語,就跟捏臉?biāo)频模屛业哪又饾u完整清晰起來。
半晌后,我站在鏡子面前,感覺自己和以往別無二致,果不其然,爹娘才是最了解我的人。
但劉毅忽然說道:“感覺有哪里不像。”
我爹我娘也點頭:“對,差了點感覺?!?p> 我照著鏡子,說道:“沒有吧?我感覺和以前一模一樣啊?!?p> 劉毅憋了半晌,說道:“可能是形似,但神不似?!?p> “什么玩意,搞這么抽象?”我有些不耐煩了,打算就這樣。
閻留香忽然小聲的說道:“眼睛不像?!?p> “哪不像?”我問道。
閻留香說道:“眼神太柔了?!?p> 說著,她伸出手來,粗糙的手指輕柔的按在我的雙眼周邊,引導(dǎo)我去改變眼睛的細節(jié)。半晌之后,她收回了手,其余人都呆住了。
我眨了眨眼,說道:“咋樣?”
回頭一照鏡子,感覺沒有任何改變,就跟剛剛一模一樣啊。
劉毅忍不住掏出一盒煙,叼著煙說道:“神了,太神了,簡直就跟王玄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叫一模一樣?我他娘就是王玄!”
劉毅說道:“我的意思就是,神似了,差了那一點感覺回來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能明白就行。”
我爹娘也連連點頭,表示就這樣,十分完美。
我自個也覺得保持這個模樣最為舒適,于是也就保持這樣了。
確定沒問題之后,閻留香就纏著問我有沒有手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一開始說沒事,直至劉毅眼尖,瞧見了我肩膀上的傷口。
我爹娘拉著我,讓我坐下,重新給我處理了一下傷口,上了藥、裹了紗布,折騰了半天,感覺舒服多了。
完事之后,幾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幾分不對勁。
劉毅看得出來,我爹有話想問我,率先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閻留香:“嫂子,咱們?nèi)ズ髲N準(zhǔn)備點飯菜吧,他剛回來,估計餓了?!?p> 他倆離開后,我娘也起身走了,說是要去后廚幫忙。
等其它人走完之后,我爹掏出煙槍,點了煙,說道:“這一趟順利不?”
我嘆了口氣,說道:“一路坎坷,九死一生?!?p> 我爹說道:“能平安回來就行。你……見到胡太奶了嗎?”
我搖了搖頭,把仙家洞府里邊的情況如實說了,猶豫了片刻,把胡太奶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也告訴了我爹。
但白仙告訴我去找人的事情被我隱去了。
我爹得知此事后,臉色一片煞白,拿著煙槍的手都在顫抖,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我猶豫片刻,問道:“爹,胡太奶不在了……會出什么事兒嗎?”
我爹點了點頭,說道:“這仙家堂口,沒有胡太奶鎮(zhèn)著,遲早要亂……不如說,已經(jīng)亂起來了。”
我想到了不老實不安分的黃仙,又問道:“師兄和那個黃皮子呢?咋沒看到他倆?”
我爹說道:“你說的是那個胳膊斷了的吧?他倆在隔壁屋,那黃皮子看著挺邪性的,估計也是個仙家,你從哪弄來的?”
我苦笑一聲,說道:“這就是前段時間鬧妖的黃仙,我給它抓來了?!?p> 我爹一愣,說道:“黃仙心眼小,請神容易送神難啊?!?p> “沒事,我能處理好,”我轉(zhuǎn)移話題道:“老爺子的病不能不管,這事我有眉目了,這兩天還要出門一趟?!?p> 我爹皺起眉頭,說道:“剛回家沒兩天,三天兩頭往外跑,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挑大梁!”
“爹,這事還有得商量嗎?老爺子在床上躺幾天了?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shù)?!蔽艺f道。
我爹深深地頂著我,半晌后嘆了口氣,從肺里吐出一大口煙圈,感嘆道:“是我這個當(dāng)?shù)牟缓茫屇隳昙o(jì)輕輕就得扛事兒了。”
說完,他也不管我準(zhǔn)備回應(yīng)什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了房間。
我獨自一人坐在房間內(nèi),透過窗戶看到我爹佝僂的背影,忽然覺得,他蒼老了許多,不像是以往的那個健壯的莊稼漢了。
到了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
黃仙聞著味兒就來了,王邪緊跟在它身后,用眼睛盯著,隨時警惕它搞事。
我一把薅住黃仙的后脖頸,對王邪說道:“師兄,你去歇息吧,這家伙交給我就行。”
王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回房了。透過窗戶,我能看到,他又坐在里邊打坐了。
這次傷得比上次還要重,希望他能康復(fù)。
黃仙在我手上呲牙咧嘴,剛要張嘴說話,我給了他一個大比斗,用手指指著他鼻子,小聲說道:“你要敢亂說話嚇著我媳婦,我就把你扒皮燉湯吃了。”
看黃仙眼神,他似乎相當(dāng)不爽和憤怒,但礙于我的淫威,只好不得不屈服,撅著個嘴不吭聲了。
我看它這么配合,就夾了兩筷子扣肉,拿了個碗,讓它自個吃點,算是賞它的了。
黃仙當(dāng)即前爪趴在桌子邊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