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燈口貼合著地面,所有沒有一絲光線漏出,我拍了拍趙德柱的肩膀,說道:“繼續(xù)往前走?!?p> 領頭的王邪繼續(xù)往前,我一邊走,一邊放下手里的繩子,走了大約六七十米后,繩子快到末端了,我猛地一拉,將遠處的手電筒拉倒在地上。
遠處驟然亮起一道光柱,讓我看清了大樓內部的景象。
只見入眼之處,全是密密麻麻的白線,就好似進了盤絲洞一般!
凡人肉眼看不到這白線,但請神上身的我卻可以,不僅如此,我還能看到白線深處吊著的詭異方塊。
它選在房梁和手腳架上面,四四方方的,頗有些類似集裝箱里看到的那個古怪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么?
我瞇起眼睛,還沒等我看清,只聽啪的一聲,一道白影閃過,地上的手電筒忽然原地爆開了!
怎么回事?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我沒能看清。
趙德柱也老姚也聽到身后的爆鳴聲,他們頓時如同驚弓之鳥般緊張起來,問道:“啥動靜?大師你看到了嗎?”
我隨口敷衍道:“看到了,沒事,繼續(xù)走?!?p> 趙德柱咽了口唾沫,雙手搭在老姚肩膀上,繼續(xù)往前走。
這下麻煩了,持有手電筒會帶來危險,準確點來說,是光線會帶來危險……但沒有光又什么都看不到,這怎么辦?
我沉吟半晌,決定用一個笨辦法。
黑霧從我的七竅內源源不斷地涌出,很快就彌漫了我們的周身五十米左右的范圍。我就像是黑夜里的蝙蝠,黑霧則是我的雷達,幫我感受四周的障礙物,在我腦海中形成了清晰的畫面。
就連那些白線和那根金線,都在黑霧中勾勒出了形狀。
有了黑霧的幫助,我們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我順著金線的方向,給王邪指路,一旦碰到金線穿過墻壁的情況,我就會詢問老姚該往哪個方向繞過去。
就這樣,我們好似蜈蚣一般,順著沒有扶手的簡陋樓體,走到了四樓。
出乎意料的是,四樓的房間竟然有一扇扇鐵門,甚至通往四樓的樓梯口,都被設了封條,似乎有意阻攔外人進入。
王邪隨手撕掉了封條,走上了四樓,靠近那些帶有鐵門的房間后,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人。
而且是活人!
我大致數(shù)了一下,房間里邊有八個人。他們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害怕的縮在角落里,互相抱團,瑟瑟發(fā)抖。而金線的末端,就指向鐵門之后的其中一人!
趙德柱的小舅子竟然真的還活著!
我壓低聲音,讓前邊的王邪停下,指引他走到了那扇鐵門的門口,低聲詢問道:“師兄,有辦法打開這鐵門么?”
王邪的回答也很干脆,只見他伸出手,抓住鐵門欄桿,左右開弓用力一拉,兩根鐵柱子直接被他拉彎了,可供一人側身進入。
我松開了趙德柱的肩膀,讓王邪帶頭,領著趙德柱和老姚進去。等他們都進去之后,我也跟著走近了鐵門里面。
剛剛我已經用黑霧探查過了,里面都是普通人,沒有什么威脅。既然他們被關押在這里,說明牢房里并沒有什么危險。
里邊的人對于我們的到來格外的驚恐,畢竟他們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只能瑟瑟發(fā)抖的蜷縮在角落。
我隨手抓住一個臨近的男人,壓低聲音說道:“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p> “啊?你、你們是警察?”那人驚訝又激動。
一聽到警察兩個字,房間里的人頓時炸了鍋,他們爭先恐后的嚷嚷著,求我們快帶他們逃離這個鬼地方。
“嗚嗚嗚,警察同志你總算來了!”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我家里還有孩子等著我回家!”
“我受傷了,我需要救護,求求你們了,快帶我走吧……”
就連趙德柱和老姚都有些慌張,問道:“咋回事???大師,我們這是在哪?怎么這么多人在說話?”
……
他們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我只好低喝道:“都安靜!老子不是警察!”
房間里頓時寂靜下來,但很快,我身邊的男人打破了沉寂,不甘心的說道:“就算您不是警察,既然有辦法進來,肯定有辦法出去吧?求求你……”
我掐住他的下巴,唯恐這家伙又說出點什么,引起騷亂,當即冷聲說道:“我問,你答,但凡扯其它的,我就把你們丟在這里,懂了嗎?”
那男人拼命點頭。
我松開了手,沉聲問道:“第一個問題,房間里能有光嗎?”
若是外人聽到我這個問題,肯定會覺得詫異,摸不著頭腦。但這個房間里的人,都明白我的意思,身邊的男人說道:“可以……但只能是燭光,如果是燈光的話,就會把它引過來?!?p> 一提到‘它’,男人的聲音就有幾分顫抖,房間里其它人都瑟縮了一下。
我一邊從包里掏出白蠟燭,一邊問道:“第二個問題,它是什么?”
男人咽了口唾沫,說道:“我不知道……它就像是一道影子,一直都是一晃而過,沒人看清楚過它的樣子?!?p> 好吧,說了等于白說。
在點燃蠟燭之前,我停止默念請神咒,讓胡妻從我身上脫落,再次披上了黑色的斗篷,以免嚇到這些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人在失去理智的惶恐狀態(tài)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做完這些后,我點燃了蠟燭,房間里亮起一道昏黃的光線。
這一刻,我習慣了黑暗的雙眼,甚至覺得這道光有幾分刺眼。
緩過神來后,我環(huán)顧四周,只見房間里的八個人,打扮都像是農民工,穿著廉價的外套,身上灰撲撲的,頭頂戴著黃色安全帽,一個個臉頰消瘦,面色惶恐不安。
在八人當中,我一眼就看到了趙德柱的小舅子。畢竟只有他流里流氣,穿的也相對比較講究一點,手上還戴著一塊表。
房間里的陳設也很簡陋,八張床架子,還是上下鋪的,里邊只有一個木桶,估計裝的是排泄物,此刻正散發(fā)著難聞的惡臭味。
此刻,他們都齊刷刷的盯著趙德柱和老姚。
那個穿得流里流氣的年輕人,試探著喊道:“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