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陳瞎子連忙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說道:“哎呀!別那么大火氣,有話好好說嘛!請你吃一頓飯而已,咋還有火氣了呢?再說了,這事不是你跟我說好了嗎?”
我站定,認(rèn)真的盯著他,反問道:“你不是鐵口神算么?那你給我算算,我去吃這頓飯,到底是兇是吉?”
陳瞎子一下說不出話來了,他神色有幾分糾結(jié),但更多的是難堪,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勸阻。
我瞥了一眼那兩位保鏢,他們戴著墨鏡,我不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是怎樣的,但肯定沒個好臉色。
走遠(yuǎn)了一點后,劉毅在我身邊小聲說道:“哥,請客不成,接下來他估計會想辦法收服你,強(qiáng)行把你綁過去?!?p> 我有些好奇,問道:“你咋知道的?”
劉毅板著手指頭說道:“不都是這么一套流程嗎?請客、斬首、收下當(dāng)狗。請客不成,那就收下當(dāng)狗?!?p> 我搖了搖頭:“我指定是不會跟著他干的,雖然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他的名頭,但我總覺得這家伙不是啥好人?!?p> “那就只剩下斬首了?!眲⒁阏f道:“咱們得早做準(zhǔn)備?!?p> 我和劉毅邊走邊聊,我嘆了口氣,說道:“真是莫名其妙,咱們沒招惹過這人吧?他好端端的,跑來煩我做什么?”
劉毅聳了聳肩,說道:“當(dāng)大佬就是這樣的啦,底下人的命漸漸的就不像是人命了。一個個都只顧著打自己的算盤,別人的死活都不在乎了。想要在這世道過得好,就要讓人招惹不起。老實人哪有出頭日?只會被人當(dāng)作香餑餑欺負(fù)。”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把胡妻送回家之后,我去街邊斜對面的小賣部租用了一下座機(jī),給顏董打了個電話。
顏董給我的是她的私人號碼,所以我直接就打進(jìn)了她的手機(jī)里。
“您好,請問是哪位?”顏董問道。
“是我啊,王玄!”我說道。
“你買電話啦?不錯欸,那我記一下號碼……”
“可別,我租的小賣部的座機(jī),”我開門見山說道:“給您打電話,是有件正事想問問您。”
“說話這么生分,直說?!鳖伓f道。
“你認(rèn)識一個姓葉的男人嗎?在南粵有權(quán)有勢的那種?!蔽覇柕馈?p> “那可多了去了。你總得給我一個完整的姓名吧?”顏董問道。
我想了想,說道:“有人說他是南粵的土皇帝,黑白兩道都得給他三分薄面,似乎能量很大。這種咖位的人物,再加上姓葉的,應(yīng)該不多吧?”
“南粵的土皇帝?”顏董沉吟了半晌,“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暴發(fā)戶吧?你不了解我們這個圈子,沒誰敢說自己是土皇帝,那不是得罪所有人么?也就剛擠進(jìn)來的那個葉廖凡,自我感覺良好。我前段時間還聽人說,有人管他兒子叫南粵太子。”
我心里咯噔一聲,急忙問道:“他兒子叫啥名?。俊?p> “這事還挺稀奇,我有點印象,好像是叫戴、戴什么來著?”顏董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我試探性的問道:“戴海龍嗎?”
“對!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是這個名字?!鳖伓行@訝:“咦,你認(rèn)識?”
“呃,算是吧。”
我心想八成就是被他爹查到這事了,要下我的手,今天這頓當(dāng)真是鴻門宴。之后‘收下當(dāng)狗’的環(huán)節(jié)肯定不會有了,下一步估計就是‘?dāng)厥住?p> 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又覺得這事不對,問道:“這人不是姓葉嗎?怎么他兒子姓戴?”
“這事說來也挺有趣的,這位葉先生是個癡情種,他以前有個妻子,就姓戴。妻子家呢,沒有男娃,老丈人因為這事毛焦火辣。后來戴女士生了個兒子,問葉先生兒子能不能姓戴。葉先生寵妻子,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p> 我聽著也覺得有趣,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戴女士就病故了,葉先生也就一直沒有再娶。他特別寵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平日里將他寵壞了,結(jié)果不知道染了啥病,前段時間暴斃了。”
指定就是他,錯不了了。
我能想象得道,葉廖凡遭受了多大的打擊,他肯定會把這賬算在我頭上。如果他明辨是非,估計也不會追究,畢竟兒子什么德性,當(dāng)父母的最清楚。
怕就怕在,他在這事上犯糊涂,萬一我跟他解釋,他聽不進(jìn)去,或者不愿意聽進(jìn)去,那搞不好真要弄死我才會罷休。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先禮后兵。畢竟葉廖凡在明面上還是請我吃飯,客客氣氣的,也沒有動手,說明還是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我問道:“那顏董你有他電話不?我有事想跟他聊聊?!?p> “還真沒有,跟他不是很熟?!鳖伓D了頓,又說道:“不過我有他名片上的電話,你打過去,估計是他助理接?!?p> “沒事,名片上的電話也成。”
“行?!?p> 我找小賣店老板借了紙幣,顏董一邊報數(shù)字,我一邊記下了電話號碼。
完事后,我忍不住問道:“這人很有權(quán)勢嗎?”
顏董沉默半晌,說道:“我只能說,他很有錢,非常非常有錢?!?p> 我抓住了重點,說道:“有錢不能代表一切,他有權(quán)嗎?勢力和你比怎么樣?”
顏董說道:“伯仲之間吧。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利益就是一切,盡管他是暴發(fā)戶,只要他守規(guī)矩、出手大方,很多人還是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利益驅(qū)使下的結(jié)盟,既脆弱又堅固?!?p> 聽到這,我心里開始好奇一件事情,問道:“那誰是南粵最有權(quán)勢的人啊?”
顏董笑著說道:“一般來說,權(quán)勢沒有‘最有權(quán)勢’這么一說,你看電視劇里某某某只手遮天,但現(xiàn)實里其實很少發(fā)生,大家都講究一個制衡。但偏偏就這么巧,南粵還真出了這么個人物,但我不太方便跟你說名字。等你到了我這個層面,自然就能接觸到她了,其實她人還挺好,很好說話的?!?p> “這樣嗎……那行吧。”
我隨口客套了幾句之后,掛斷了電話。
隨后,我又把聽筒夾在耳邊,對著手上的紙條,開始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