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阻止撤離
“大,大人,那我們還要繼續(xù)搬嗎?”
此時原先負責(zé)指揮難民搬運的監(jiān)工連忙湊上前問道。
“還搬你個頭!”陳文遠沒好氣的給了他一顆暴棗,“沒看見人都已經(jīng)看完走了!干點活磨磨蹭蹭!”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解氣,自己騎馬趕過來,居然還被搶了馬匹,那自己豈不是要走著回去?
陳文遠臉色極臭,看見監(jiān)工在自己身邊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心中的控制欲得到稍稍緩解。
“繼續(xù)搬!一點痕跡都不準留下!”
監(jiān)工連忙點頭,“是是?!?p> 沒了駿馬,陳文遠只好拖著他肥胖的身體一步步的朝著延平城門而去。
然而長久未運動的他,才沒走了多久便覺得腰酸背痛,氣喘吁吁。
“這,該死的冷翰墨,你等我找到你的把柄,看老子不治你!”陳文遠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而這邊冷翰墨帶著宋璇璣回到城中,當即下令全城百姓帶上衣物和食物,馬上撤去距離延平城最近的青鸞山。
此令一下,陳文遠的僚屬劉洪就傻眼了。
“這,屬下這就去找陳大人?!?p> “不必了,陳文遠現(xiàn)在還在城外,本國師已經(jīng)知會他,你照辦即可?!崩浜材f完,看向他,“可還有疑問?”
劉洪原本就是聽令辦事的,可此事太守不在,他哪里敢輕舉妄動。
“國師大人,要不我們等大人回來再說吧?”劉洪臉色為難道:“這動員全城百姓撤離絕非小事,需要用到大人的公章啊!”
宋璇璣一直沉默不語,在一旁盯著自己的手指拼命掐算著。
猛然,宋璇璣抬頭。
“都什么時候了,還等他回來,到時候出事誰負責(zé)?”宋璇璣急忙道:“師父,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洪水還有半個時辰便會到延平城?!?p> 冷翰墨聽罷頓時臉色更嚴肅了幾分,“快去叫百姓們撤離,出了事本國師負責(zé)!”
聽見此話,劉洪那才開始去找衙門的其余衙役,挨家挨戶的敲門。
原本逐漸暗淡下來的延平城像是忽然被驚醒一般,一盞又一盞的燈火接著亮起。
冷翰墨指揮著衙役們?nèi)ゲ煌慕质型ㄖ傩眨舞^則開始推算這次洪水會殃及的地方。
“如何?”
久久不見宋璇璣再有動靜,見她愣住,冷翰墨問道。
跟宋璇璣相處這么久,冷翰墨也知道她的能耐,自然不會懷疑,見她如此情形,已在心中猜出大概結(jié)果不會好。
“師父,這次洪水恐怕是空前最嚴重的一次。”
宋璇璣吶吶道:“延平要沒了?!?p> 一夜之間淹沒一座城市,這無異于是天災(zāi)。
江南水患,北境旱災(zāi)。
百姓們怨聲載道,已經(jīng)有風(fēng)聲傳出這是因為皇帝失德,天神大怒所以降災(zāi)于民之類的言論。
宋璇璣想了想,忽然跑出去,直接騎上駿馬,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冷翰墨。
“師父,我要去找鐘離。”
他們在來往延平城的路上曾路過一個山谷,距離延平城并不算遠,但在那里的官道地處低洼,且剛好在山谷之中。
若鐘離兩日后到達延平,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山谷了,一旦洪水到來淹沒延平之后下一步便是直沖山谷而去。
鐘離很危險。
冷翰墨也想到了這一點,只略微抬頭,看著英姿騎在馬上的宋璇璣,“好,注意安全,不要逞能?!?p> “好?!彼舞^點了點頭,“師父,你也要小心?!彪S后掉轉(zhuǎn)馬頭,當即揚長而去。
馬匹一路長驅(qū)直出,與此同時整個延平城的燈火逐漸亮了起來,眾人的喧囂聲逐漸變大。
陳文遠好不容易遠遠的走到能看見延平城燈火的地方,便看見有人騎馬出來,他瞇了瞇眼。
“莫不是來接本官的?”陳文遠努力往前跑了幾步。
終于看清那人騎的馬上有紅色的棕繩,那是他的愛馬!
陳文遠心下一喜,連忙高聲呼喊,“本官在這!本官在這里!”
然而,那邊的人聽見之后,只轉(zhuǎn)頭朝他遠遠看了一眼,隨后便朝另一個方向逐漸遠去!
陳文遠:“......”
延平城門四扇大門都連夜打開,有聽聞是因國師到來預(yù)測了大水即將到來就馬上收拾行李的,也有不怕死的繼續(xù)呼呼大睡。
而劉洪趕緊偷偷找了個間隙,派了一個衙役騎上快馬出城去找陳文遠。
城中大半部分的百姓都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城,朝著青鸞山而去,漸漸的青鸞山中的火光也亮起來。
剩下一些搖擺不定的看見大批人撤出,也只好跟著走了。
最后一些富商因在家中囤積過多的糧食想發(fā)災(zāi)難財?shù)倪@時候卻嘴硬說著不信,不肯搬離。
畢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這大批糧食,只怕那些餓死鬼災(zāi)民會將他們生吞活剝。
富商便以蘇府為主,繼續(xù)一動不動。
冷翰墨聽聞只淡淡點頭,不予致辭,劉洪拿捏不住冷翰墨在想什么,只盼著陳文遠能夠快些回來。
待大部分百姓陸陸續(xù)續(xù)撤離出去,冷翰墨才帶著官兵去往蘇府。
蘇府大門禁閉,但里面卻一陣燈火通明,可想而知,全城的動靜還是影響到了蘇府。
聽聞是國師大人到來,蘇府的人連忙開門迎接。
蘇府的主人蘇民更是直接跪下迎接。
“草民拜見國師大人!”
蘇民是個身材瘦小,年近古稀的老頭,但一雙眼睛還銳利的冒著精光,周身冒著金錢的商人氣息。
冷翰墨淡淡點頭,“為何不撤出延平城,難道是不信本國師的預(yù)測不成?”
國師對于大周國而言,毫無疑問已經(jīng)是信仰般的存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是宰相的聲望,在大周國都遜色于國師。
只因這些年國師預(yù)測的言論,幾乎沒有失策,且還多次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早就被當成天神一般供奉起來。
便是此時,蘇民對冷翰墨也極其恭敬。
“回國師大人的話,草民不是不信,只是草民的家在這里了,草民的命就在這,走不掉啊?!?p> 冷翰墨聽聞此話,抬頭看向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