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深吸一口氣才忍住用口水噴他的沖動,實在沒心情聽他自我感動式的深情告白與辯解,再次把話題扯回來:“宋淳并沒有對我的身份起疑,霍英也沒有告訴他穿越者的事,我們?nèi)ダ卫镆娏诵煊橙?,她沒有認(rèn)出我,只要你不說,沒人知道我的秘密,霍英他們都認(rèn)為是你讓人冒用了宋沅的身份?!?p> “宋淳見了徐映蓉?”梁鶴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安危:“她胡說什么了嗎?”
宋沅再次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徐映蓉幫他做了那么多見不得光的事,他高低也要問問徐映蓉的情況才合理,結(jié)果他還是只在乎自己,宋沅的語氣有些不好了:“宋淳只問了我的事,”
梁鶴明顯松了口氣,但一想到宋淳誤會是自己讓人冒用了宋沅的身份,又擔(dān)心了起來,他怕宋淳在自己身上細(xì)查,憂慮了一陣才問:“你今日去攔住了中山王嗎?”
“嗯,宋淳讓我去的?!彼毋鋷缀跻呀?jīng)猜到他想說什么了。
“你要是不去就好了?!绷胡Q語氣責(zé)備:“皇上對王府也有了試探之心,今日的事要是成了,對王府來說是個天大的麻煩呢?!?p> 宋沅故作驚訝:“這...我又不知道,宋淳讓我去,我難道還能不去嗎?”
“我讓人去攔你了,你完全可以借口來不及。”梁鶴下意識的加重語氣,發(fā)泄完見宋沅咬著牙一臉委屈,又忙放輕語氣:“怪我,到底是反應(yīng)慢了些。”
宋沅沉默,梁鶴虛偽的嘴臉實在讓她作嘔,但他歷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他才會情深義重,涉及利益時分的比誰都清楚。
“現(xiàn)在中山王已經(jīng)抵京,矛盾一定會很多,雁兒,我需要你幫我。”梁鶴真情實意,臉變得比誰都快。
宋沅已經(jīng)看透了他的嘴臉,實在沒辦法繼續(xù)演被感情蒙蔽雙眼的蠢貨,只好說道:“只是我現(xiàn)在的動作還不能太大,萬一沒能取信他們,很多事情都難知道,所以,你要等我完全取得他們的信賴才可以,行嗎?”
梁鶴猶豫了一瞬:“好,你可以隨時找我?!?p> 是隨時把消息告訴你,讓你指揮我該怎么做吧?
這點小心思宋沅都懶得戳破,只提了一個要求:“你讓周野接應(yīng)我就好了,很多時候需要動武,我總是吃虧的?!?p> 梁鶴答應(yīng)了,他們不能單獨在外面太久,一前一后的進去。
明堂里,中山王宋懷禛正與一眾大人笑呵呵的打招呼,宋淳陪在身邊,父子倆舉止大方,反倒讓那些存心來給中山王尋麻煩的大人十分不自在。
中山王年過半百,但常年習(xí)武,身強體健,模樣生的也好,便是上了年紀(jì)也可窺見年輕時的英俊風(fēng)采,與人談笑時聲音洪亮,爽朗大氣,看著像個沒什么心機的敞亮人。
梁鶴進門就忙見禮,中山王上前虛扶了他一把:“聽聞你已經(jīng)與昭寧賜婚,馬上就是本王的侄女婿了,可喜可賀啊,本王給你們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以賀你們新婚大喜。”
說著,就從袖口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開,只見紅色錦絨布上,穩(wěn)穩(wěn)擺著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通體碧色,光亮柔和。
“嚯~”好些人都被驚艷到了。
宋沅默不作聲的站在宋淳身邊,看見夜明珠時眼皮就是一跳,夜明珠這東西美則美已,卻是傷人的毒物,長久放置在身邊,會讓人日漸體衰,漸生不治之癥。
但這一點也鮮少有人知道。
梁鶴也是心里一驚,趕忙婉拒:“王爺,此物太過貴重?!?p> “哎,昭寧是我的親侄女,這小小禮物何談貴重?再說,本王一向很欣賞你的能干,有你效力,太子殿下也能多幾條臂膀,此物便是恭賀你們恩愛和睦,好多為太子分憂的?!敝猩酵醮笮χ?,合上錦盒等著梁鶴決斷。
梁鶴知道他是故意當(dāng)著宋雋幾兄弟的面故意說的,沉吟了一瞬還是選擇接了過來:“多謝王爺?!?p> 看他收了東西,宋雋的臉色非常難看,但一貫輕狂的他卻不敢在中山王面前猖狂,只能臉色陰沉的瞥了梁鶴一眼,梁鶴并不在意,當(dāng)面駁斥中山王的臉面,還不是他能做的事。
“都坐下吧?!敝猩酵鯄簤菏?,自己率先坐下,笑看著一群唯唯諾諾渾身不自在的大人,說道:“此次本王提前入京,也是因著這幾個月京兆周邊不太太平,不但軍餉被劫,還一下子暴斃了好幾位大人。”
他只是在講事實,但眾人都聽出了問罪的意思,京兆周遭的守軍都由東宮幾位公子負(fù)責(zé),出了這么多事,東宮責(zé)無旁貸,是逃脫不了干系的。
他此次進京,必定會就這幾件事發(fā)難東宮。
“叔父說的是?!彼坞h還沒糊涂到在這種時候踩自家兄弟一腳,開口道:“這些事的確是疏忽了,不過劫軍餉的匪首已經(jīng)被抓,幾位大人暴斃一事也正在探查。”
中山王看向他:“匪首可交代什么了?”
“匪首入廷尉府嚴(yán)審,并沒有交代出太多有用的東西,而且還未審問結(jié)束,就被人劫了獄?!彼坞h語氣遺憾。
宋沅聽出來他想甩鍋給霍英,狠狠的鄙視了他一頓后,不動聲色的往梁鶴身上看去,卻見他神色自若,沒有半分心慌惶恐。
“劫獄?”中山王仿佛聽到了笑話,但他深知宋雋的小心思,冷哼了一聲便不再過多追問,另提起:“話說回來,城陽郡長河決堤一事處置的不錯,本王聽說,大災(zāi)之后竟然沒有發(fā)生疫癥?!?p> 他這一說,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梁鶴身上,他不慌不忙的抱拳:“王爺謬贊,下官也只是奉旨行事。”
“歷來大災(zāi)之后必有大疫,你處置妥當(dāng),很值得朝臣學(xué)習(xí)?!敝猩酵跷⑽⒒仡^:“改日,你們兩兄弟定要好好請教才是?!?p> 宋淳應(yīng)聲了,宋沅也跟著點了點頭,內(nèi)心竟忍不住有了期待,想知道梁鶴能編出什么理由來瞞過心思縝密的宋淳。
梁鶴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識的一緊,顯然他很不愿意與宋淳有太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