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拿來主義
寶貝?
就那個黑小子?
王澤邦臉色難看。
將軍,你醒醒,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寶貝,他是敵國派來的細作,有毒的,沒見你現(xiàn)在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嗎?
他晦氣地嘟囔:“將軍,別開玩笑了。”
指腹一碾,紙張碎成雪片飛起,宇文晟掠過這個話題,問起眼前之事:“軍匠研究出巨鹿國的起重械了嗎?”
“……初有成果了吧?!边@兩天他也忙得忘了問這件事情。
“把陳果喊過來。”
這次隨軍的軍匠全被宇文晟安排到??h的器械坊,他不久前還將鄭曲尺組裝好的器械一并送過去讓他們研發(fā),所以陳果忙得好幾天都沒有休息過了。
他跑過來時,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眼下青黑,臉上的疲憊怎么都掩飾不住。
“陳果見過將軍?!彼淼?。
“進展到哪一步了,可以復刻出一模一樣的嗎?”
陳果表情一下就僵住了,他低下頭:“這、這才半個月,請將軍再寬限些時日,我等必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宇文晟一聲哂笑打斷了,嗓音緩緩,隨之沉下:“半個月又復半個月,陳果啊,你以為本將軍耗費那么多時間跟代價就是為了讓你打發(fā)時間玩的?”
空氣剎那間靜止。
陳果嚇得一跪。
然頭頂上空那冰暴的氣息混著凜冽的寒風,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血液快被凍凝的壓迫感。
“巨、巨鹿國的器械水平遠超鄴國幾十年,我們都盡力了,但仍舊有些地方弄不明白,求將軍息怒?!?p> 王澤邦擔心將軍一氣之下,真把陳果給殺了,他們太原就搜刮出這么幾個有水平的軍匠,再讓他殺了他們又去哪里找匠師?
“將軍,再容他們些時日吧?!彼B忙跟著一塊求情。
鄴國沒有本事創(chuàng)造,也就只能實施“拿來主義”,可“拿來主義”好像也不是那么輕易的。
“半個月,你們的最后期限。”
陳果一聽,沒有劫后重生的喜慶,反倒一臉愁苦的模樣,時間短任務重,熬死他得了。
等人走后,宇文晟看著??h大片荒脊的黃土地,心情卻十分陰郁。
“你說,他可以嗎?”
他?
王澤邦眼皮了一跳,難道又是那黑小子?
今天將軍提及他的次數(shù)有點頻繁啊。
“不可啊將軍,雖然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陌野那邊的人,但他絕對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已經(jīng)派人去查探了對方現(xiàn)今的底細身份,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宇文晟取出九瓏機關匣子。
咔噠!
盒子被打開了。
“信任?不過一件有利用價值的工具,如果他真辦不到,再殺了就是了。”
見他是這種想法,王澤邦才放下心來。
看著被打開的匣子,他皺眉問道:“這陳師的機關匣子究竟藏著什么秘密,讓陌野費盡心思想要搶奪?”
雖然最后讓他們將軍漁翁得利了。
里面折疊著一張紙。
宇文晟一目十行看完,眸色深深,他遞給王澤邦看:“南陳、西澤國在墨家那里訂制的精兵器貨單,如此龐大的量,看來不久之后又會有一場大戰(zhàn)了。”
王澤邦看完,倒吸了一口氣,寒意從腳底升起。
但很快他又有一種撥開烏云見日的激動。
“太好了,上面連交易地點與時間都注明了,只要我等派人提前截取,讓這場三方勢力結盟的交易毀于一旦,墨家、南陳跟西澤,且看他們還能不能心無芥蒂地合作得下去?!?p> “即使沒了這些兵器,巨鹿、南陳跟西澤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早就蠢蠢欲動了。”
王澤邦贊同,他想到一件事:“公輸即若知道陳師的背叛,你說他會出來清理門戶嗎?”
公輸即若,七國的工匠魁首,陳師便是他的門人之一,但他卻叛師叛國潛逃到了南陳國,成為其座上賓。
“這事我會安排裘七去處理,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h的事情?!?p> 陛下因巨鹿戰(zhàn)役一事,與將軍起了矛盾,要求他一年之內(nèi)將??h治理成鐵壁銅墻,抵御住巨鹿國對邊陲長久以來的騷擾,治理好當?shù)馗珊等奔Z,否則就得乖乖回去娶盛安公主。
??h看似不起眼,但地理環(huán)境特殊,未來可能將是他們守住鄴國的第一道城墻堡壘。
“將軍,你如果不想娶公主,那就趕緊娶一門妻子,只要是你的要求,無論什么樣的女子屬下都能給你找出來?!?p> 宇文晟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當真?可我不喜歡女人,你找個男人嫁給我吧,最好還是那種百般不情愿,寧死不屈的類型。”
王澤邦一聽,瞠大了雙眼。
將、將軍玩得這么野的嗎?
雖然知道將軍可能是在故意耍著他玩,可將軍長年不娶也不行啊,他不想娶美艷多情的盛安公主,那他也可以在福縣替他留意一下有沒有哪一家賢良宜室的女子。
即將到十二月,在鄴國,當女子十六未嫁,就會被地方縣統(tǒng)一包辦,強制安排到送親隊伍,由男子挑選嫁娶。
那時候肯定有很多合適的人選,他得提前給將軍掌掌眼,挑一房合適的給將軍暖床。
——
營寨的建設再次陷入了停滯。
工官找來雷工、青工跟癩痢頭他們緊急商討。
“怎么回事?為啥子戰(zhàn)樓一次又一次垮了,你們會不會做事?”
“我分明按照圖紙上的在修,可為啥子總是搭建到一半就會垮?”癩痢頭也是懵了。
其它人就更不懂了,他們還是第一次修建戰(zhàn)樓、瞭望樓這些軍事建筑,他們不比太原的工匠,參與過修建大型建筑的經(jīng)歷,其過程中有人指導,可以遇難詢問,他們現(xiàn)在完全就是瞎子摸象。
“只剩下半個月了,如果我們完不成營寨修建,那我們?nèi)嫉盟溃 ?p> “可是……我們根本不會啊。”青工急得臉都白了。
“不會也得繼續(xù)修!這么多工匠,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到這,工官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一個悶聲不吭,卻接連干了幾件叫人驚嘆事的人。
“?,u青。”
“啥?”癩痢頭條件反射地僵住了背脊。
怎么忽然提到她,他們該不會是在懷疑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