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遇刺
莊婉和沐秋瀾一早就去打掃鋪子。只要容蠡那邊搞定,她們就可以開業(yè)了。
當然她想的不僅僅是賣香料這么單一,她想做成一個美妝店。除了香料,香氛,香薰,香水,精油,還賣各種胭脂水粉。
不過這些都要慢慢來,急不得。
沐秋瀾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能開店做買賣,還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她對莊婉道:“姐姐,你大概就是我生命中的貴人。自從遇見你,我的生活都變得不一樣了?!?p> “你的貴人可不是我!”莊婉笑道:“是岐王才對?!?p> 沐秋瀾淡淡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隔壁繡莊的掌柜出門,經(jīng)過鋪子時往里瞧了一眼,“呦!這鋪子是兩位姑娘盤下的?”
兩人忙應(yīng)道:“是??!以后還請掌柜多多關(guān)照?!?p>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一條街上的?!闭乒袂屏饲?,念叨著:“這鋪子少說也得要五百兩銀子才拿的下來?!?p> 心想這倆姑娘定然不是普通人,這鋪子真正的掌柜怕是另有其人。
?。??
莊婉和沐秋瀾對視一眼,那買賣文書上可寫得是一百兩。
莊婉問道:“掌柜的,這條街的鋪子都這么值錢嗎?”
“那可不是,這可是京都最繁華的一條街。你瞧這里的鋪面,賣珠寶首飾的,胭脂水粉的,綾羅綢緞的,哪一家不是百年老字號。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夫人小姐就只在這里買??傊銈冞@鋪子不管賣什么,生意都不會差?!?p> 聽了那掌柜的話,莊婉和沐秋瀾沉默不語,兩人心里都明白大概是什么回事。
可是她們眼下也沒這么多錢給容蠡。
“周掌柜!”這時有人向那繡莊掌柜打招呼,他向兩人頜首道:“兩位姑娘先忙,我先行一步?!?p> 他轉(zhuǎn)身走出去,“呦,這不是柳掌柜嗎?”
“周掌柜這是要上哪去?我記得今日你要去尚書府送百子千孫錦被吧!”
“害,柳掌柜還不知道?韓小姐和岐王大婚的日期推延了。這百子千孫被用不用的上還難說?!?p> 莊婉聽到這,看向沐秋瀾,見她停下了手上的活,抬頭看向外面說話的兩人。
莊婉倒不意外,她早就知道男主和女配這婚成不了,只是不記得是因為什么原因。所以這會也側(cè)耳聽著。
“周掌柜?這是為何?這圣上賜的婚,定的日子,難不成還能改?”
“圣上賜婚自然是一言九鼎??舍酢鍪铝?!”那周掌柜壓著聲道:“聽說岐王昨夜回府途中遇刺受了重傷,連宮里的御醫(yī)都連夜去了岐王府診治。但至今都還昏迷著,醒不醒的過來還難說?!?p> “此事當真?周掌柜,這可開不得玩笑?!?p> “我騙你做什么?我一個親戚今早去岐王府送菜,府中本來人手就不足,我那親戚還被臨時指派送水去岐王的寢院,他親眼瞧見御醫(yī)進了岐王房中,又見仆人從房中端出一盆盆血水。他才打聽了一嘴,才知道是岐王昨夜遇刺了!”
“哎呦!這可了不得。那會是誰要刺殺岐王?”
“這可難說。京中會對岐王下手的想想也知道是誰。不過這事可不是咱們能議論的,小心禍從口出,引火燒身?!?p> “對對對!這些事咱們可管不了?!?p> 兩人已經(jīng)走開了,后面又說了些什么聽不清。莊婉見沐秋瀾怔怔出神,臉色蒼白,手不停攥著衣袍,皺了一片。
莊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若是擔心,就去看看吧!”
沐秋瀾轉(zhuǎn)身回頭,發(fā)紅的眸子已盈滿淚水。
“姐姐……”
莊婉嘆了聲,“快去吧!”
岐王府。
蕭景辰緩緩睜開眼,容蠡松了口氣,“殿下,你終于醒了?!?p> 蕭景辰慢慢坐起來,看了眼胸口的傷,“放心,死不了?!?p> 容蠡道:“昨夜那刺客雖然是個高手,可以殿下的本事,足以躲過這一劍,殿下為何還要……”
“你說呢?”蕭景辰抬起眸子,“你覺得本王為何要這么做?”
容蠡說:“我已將殿下遇刺的消息放了出去,不出半日,恐怕就人人皆知。至于大婚,也會推延,殿下可安心養(yǎng)傷?!?p> 蕭景辰勾唇笑道:“你不愧是本王的知己?!?p> 容蠡語帶責備道:“即便殿下要將計就計,也不該自傷其身。至少……也該與我商量一下?!?p> “那般危急時刻,本王亦是一念之間。哪還來得及告訴你。所幸這點小傷倒也不算什么。”蕭景辰又叮囑道:“不過,本王醒來的事不能聲張,對外還得昏迷著?!?p> 容蠡點點頭:“明白。殿下只管昏迷個十天半個月,某些人定會按捺不住?!?p> 這時,馮忠進屋來,見蕭景辰醒來,趕緊四下看了看,關(guān)了門。
“王爺您醒了!容先生說您的傷沒事我還不相信!”
容蠡問道:“御醫(yī)們都走了嗎?”
“是!”馮忠應(yīng)道:“這會恐怕已經(jīng)回宮向圣上稟報了?!?p> “好!”容蠡道:“咱們就靜觀其變。”
這時門外有個小廝來報:“馮管家,府外來了個姑娘,說要見您。”
“難道是韓家小姐?”馮忠說了句,去看蕭景辰的神色,畢竟放不放人進來他還得聽他的。
容蠡問那小廝:“她可曾說她是誰?”
小廝答:“她說她姓沐!”
蕭景辰:“……”
他想過沐秋瀾知道他受傷可能會來,只是沒想到她真的來了,還來的這么快。
他眉眼間浮上一抹笑意。
馮忠見狀,心內(nèi)了然。吩咐那小廝:“帶沐姑娘去大廳,我即刻便來?!?p> 他隨后向蕭景辰說道:“王爺,那小的便先去了,隨后將沐姑娘帶過來?!?p> 蕭景辰清了清嗓子沒說話。
馮忠頜首退下。
容蠡笑道:“方才殿下還臉色發(fā)白,此刻便容光煥發(fā),想來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蕭景辰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p> 容蠡哀嘆一聲:“我能作殿下的謀士,憑得就是這張嘴,若不說話了,怕是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他隨后將桌上的藥端過來,“雖然殿下身強體健,此刻亦是精神百倍,可這藥還是得喝啊!”
“你今日廢話特別多?!笔捑俺桨姿谎郏骸斑@喂藥的事就不勞煩先生了?!?p> 容蠡道:“也是,良藥苦口,若是某個人來喂……恐怕殿下就不覺得苦了?!?p> 蕭景辰無語道:“你滾不滾?”
“?。?!我確實該滾了?!比蒹恍χ畔滤幫耄爱吘刮以谶@不合適。”
說著趁蕭景辰發(fā)作前趕緊溜,剛出門,便見馮成領(lǐng)著沐秋瀾進了院。
他瞧著沐秋瀾一臉憂色,想必是擔心壞了。
“沐姑娘,你怎么來了?”他故意拔高聲音。
“容先生……”沐秋瀾急急地快步過來,擔憂道:“王爺怎么樣了?”
容蠡嘆口氣,“姑娘還是自己去看吧!”
沐秋瀾聽了他這話,心里更是擔心,忙推開門進去……
蕭景辰安靜地躺著,胸前包扎過的傷口仍微微滲出血。
她坐在榻沿,看著他緊闔的眸子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王爺……”她泣不成聲,只能拉起蕭景辰的手,哽咽道:“若早知今日,那日我又何苦要對你說那般絕情的話。什么尊卑有別,王爺如何?婢女如何?即便你將要娶別人,即便我此生再也不嫁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能平安無事,什么都不重要。”
蕭景辰眼睫顫了顫,心中動容。原來并非是他一廂情愿。
沐秋瀾擦了擦眼淚,指腹輕輕撫摸著蕭景辰掌心的繭,她曾以為,神勇無敵,天之驕子的他心中裝的是天下,卻沒想到,竟會為她留一席之地。
“從小到大,我都是被人厭棄的。旁人見我這副模樣,躲都來不及,唯有你……與你相處的那些日子,是我此生不可多得的快樂時光,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我都深深記在心里。即便將來分隔兩地,這些美好的過去足以讓我回味一生。”
溫熱的淚滴落在蕭景辰的掌心,他皺了皺沒,好像那眼淚也砸進了他心里,不禁心疼萬分。
他猛地抓住了沐秋瀾的手,睜開眼來,紅著眼道:“我怎忍心讓你只靠回憶孤苦一生。”
沐秋瀾驚諤地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等她回過神來時,喜極而泣:“王爺,你醒了!”
她歡喜地跑去打開門,對在院子里閑聊的容蠡和馮成道:“王爺醒了!王爺醒了!”
容蠡和馮成回頭,兩人平靜地看著激動的沐秋瀾。
不是……早就醒了嗎……
沐秋瀾見兩人如此淡定,以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認真嚴肅地說了遍:“容先生,馮管家,王爺醒了!”
“?。⊥鯛斝蚜?!”馮成對容蠡道:“容先生,王爺醒了!”
“啊!對!醒了!”容蠡說:“既然醒了,應(yīng)該很餓吧,我倆去做些吃的送來?!?p> 馮成忙不迭點頭:“對對!”
容蠡看著沐秋瀾:“既然王爺醒了,就有勞沐姑娘先照顧著。府中人手不足,辛苦姑娘了。
沐秋瀾點點頭:“先生放心便是。”
“哦!對了!”容蠡又囑咐道:“桌上的藥姑娘記得喂給王爺喝下?!?p> “嗯!”沐秋瀾應(yīng)下。
“府中諸事繁雜,那我們就先走了,這里就交給姑娘?!比蒹徽f完趕緊和馮成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