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捏了捏眉心,又敲了敲后腦勺,心想我這是又開始幻聽了?
但緊接著,她便看到一位身著對襟小襖,提著厚重妝化馬面的少女飛奔著進(jìn)入她的視野。
身后數(shù)名家丁正在瘋狂地追趕。
穿著這等衣物,跑步速度自然不可能快,這少女很快便被逼入墻角。
她舉起團(tuán)扇指著一眾家丁,威脅道:“警告你們啊,都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咬舌自盡!”
為首的家丁見狀,當(dāng)即就跪倒下去,哀求道:“二小姐,您別為難我們,我們只是下人,您跑了我們肯定要被打斷腿,您傷了,我們更要被打斷腿?!?p> “小姐,小的只是想在許府混口飯吃,您行行好,跟我們回去成嗎?”
“不行,我是人又不是寵物,你們逼婚的時候咋就沒想過我會跑呢?”少女義正言辭的拒絕。
“小姐,您這話從何講起呢?這顧家少爺乃是三書六聘,明媒正娶,何來逼婚一說?。 ?p> “我不想嫁給他,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她,你們這就叫違背婦女意志,就叫逼婚,懂嗎!”
少女將頭別到一旁,不再交流。
......
聽到雙方對話,再結(jié)合這少女身上頗為貴氣的裝束,想來這少女便是許府二小姐無誤了。
白晴撇了一眼,并未打算多管閑事,牽著馬繼續(xù)前行。
但林溪雪卻不可能無視這場沖突,畢竟作為曾經(jīng)的現(xiàn)代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這條口訣是什么意思。
她當(dāng)即便要上前干預(yù),但一旁的白晴卻趕忙拉住了她,眼神中滿是無奈。
“咱能不能別再惹事了,你前些日子火燒東市,歪著脖子在城中亂逛引發(fā)恐慌,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給你收拾爛攤子?!?p> “再說了,這是人家許府的家務(wù)事,你去多管閑事干什么?”
林溪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得道:“我這不是多管閑事,只是這位少女,也許對我來說很重要。”
“......”白晴徹底沉默了,“那您倒是說說,怎么就很重要了?!?p> “她......我......”
林溪雪也噎住了,她肯定不能暴露自己是穿越來的,更沒法跟白晴解釋什么叫穿越。
“也許,我跟她是同鄉(xiāng)?”
“你跟她同鄉(xiāng)?你也是信梁城人?再說同鄉(xiāng)就重要了?信梁城這么多人都對你很重要是吧。”
白晴也許是忍無可忍,終于開啟了陰陽怪氣模式。
“不是這種意義上的同鄉(xiāng),我解釋不清楚,反正很重要就對了,我蒙著面去總行了吧。”
“別......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別亂跑,我去把這少女帶過來,行了吧!”
白晴把韁繩塞進(jìn)林溪雪手中,走到眾人面前掏出令牌,一眾家丁看清令牌后,俯首便拜。
她托起眾人的身體,小聲說了幾句話,幾位家丁的臉上隨即露出了頗為為難的神情。
“此事非同小可,小人也做不了主,不如您前往府內(nèi)慢敘?”
“不必了,不是讓你做主,只是讓你傳話?!?p> 白晴取出一張灑金箋,用雞距小楷沾了金粉,寫下一連串娟秀的小字,而后對折起來,交予家丁。
“有了此物,想來你們也好對老爺交待了?!?p> 見到此物,這家丁頓時喜出望外,須知這二小姐自打前些日子害了風(fēng)寒以后,整個人性格大變,讓府內(nèi)下人頭疼不已。
現(xiàn)在有人以云州府的名義將人帶走,往后就不用再伺候這性格古怪的二小姐,他高興都來不及。
他接過灑金箋,恭敬告退。
許家二小姐眼中閃著星星,激動地拉起白晴的手,道:“我叫許芷逸,多謝小姐姐救我逃出苦海!”
“小......姐姐?”白晴皺了皺眉,她一時間不能理解為何要在姐姐前加個“小”字。
許芷逸見到白晴的表情,眼珠溜溜一轉(zhuǎn),當(dāng)即明白過來這白晴并不是穿越者。
她有些狡黠道:“咳咳,這不是見姐姐你冰肌玉骨,貌若天人,加個小是表示可愛的意思!”
“哦,竟是如此?!卑浊绲幕貜?fù)仍然有些不冷不熱,“你且隨我來吧?!?p> 許芷逸點了點頭,默默跟在白晴身后,回到林溪雪身邊。
白晴接過韁繩,無奈道:“吶,人給你帶來了?!?p> 林溪雪和許芷逸對視一眼,二人皆是心照不宣。
“走吧,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晚點再說?!绷窒├鹚氖?,跟上了白晴。
三人來到云州府為白晴安排的落腳之處,稍作打點,白晴開口道:“你既要修廟,便盡快做好安排,今夜子時之前,我們必須出發(fā)?!?p> 林溪雪并未反對,但卻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你既然也不打算追查肉黃金一案了,為什么非得帶我回青嶼山,我可以不去嗎?”
“不行,你身上疑點重重,諸多怪相我琢磨不透,所以必須將你帶回師門,交由門內(nèi)師長處置?!?p> 林溪雪雖然不知道對方要怎么處理她,但此時此刻她也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畢竟自己身上還有對方的禁制呢。
“好,那我盡快前去安排修廟的相關(guān)事宜?!?p> 說完,她便喬裝打扮一番,蒙上面紗,取回藏銀后,直奔梓人館。
這所謂梓人,便是古代的建筑工匠,往往木工,泥瓦工都要會些。
進(jìn)了館內(nèi),管事的上前接待,林溪雪說明來意,這管事隨即喜笑顏開。
“嚯——您這可是一筆大買賣,這我可做不了主,您得去問少東家了?!?p> “有勞管事幫我通稟?”
“嗨......這說來也不怕您笑話,前些日子,咱們少東家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整日天還沒亮便要啟程去了城隍廟,日頭落了也不回來。”
“小人還要在此打點店里事宜,所以沒法代為通稟了,但是您要是想尋少東家,去那城隍廟街口,準(zhǔn)沒錯兒!”
“有勞掌柜,不知您家少東家形貌如何,可有何特征辨認(rèn)?”
“誒,您這算問著了,咱們少東家,那是手持一柄花鳥折扇,是這扇子離手便不會說話,說話那是必耍扇子?!?p> “您吶,去那城隍廟口,見到有個涼棚,蓬下有個持扇斗蛐蛐的翩翩公子,便是我們少東家了?!?p> “多謝掌柜。”林溪雪禮貌拜別,隨即離開。
但她很快想到,城隍廟口,不耍扇子不會說話,斗蛐蛐的紈绔......
嘶,這特征的指向性怎么就這么強(qiáng)呢?
她額前不由得黑線直冒,思緒飄回了當(dāng)日從書肆離開之后,一群紈绔在背后議論自己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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