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西寧越來越遠,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路邊已然沒有樹木,連灌木都少見的可憐。路邊都是高低起伏的草原,那些草的顏色在這個季節(jié),也已經(jīng)變得有點枯黃。對于其他南方省份,還是深秋,對于這里來說,似乎已然是冬季了。
進了剛察,司機們吃了飯,換了班。我也檢查了下油箱和輪胎,其實完全沒這個必要,新車跑起來還是比較放心的。
車隊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天峻縣,在那里有人接應(yīng)我們。如此空曠的草原,公路就像一條絲帶鑲嵌在草原上。我跟著車隊一路向西。車上的幾個唱片不是軍歌,就是韓紅,刀郎,騰格爾和斯琴格日樂。
看不到載歌載舞的姑娘們,也看不到騎著駿馬放牧的牧民。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汽配維修站和輪胎服務(wù)站,再不就是各地匯總起來在這里開的飯店。
原本以為的流光溢彩的高原藏地縣城,怎么也得有點那個意思,結(jié)果我竟然能看到一道街全是粉紅裝修的洗頭洗腳房。來自內(nèi)陸省份的姑娘們花枝招展在門口裹著軍大衣穿著皮裙沖著每一個過路的成年男人招手。
通往木里的路被拋錨的運煤大卡車堵死了,沒有個兩三天天疏通不了。我接到消息后,就趕緊同來接應(yīng)我們的崔波去銀行,把帶來的現(xiàn)金找了個銀行自助機存了起來。
“明天銀行的人看到這些現(xiàn)金估計會瘋!這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歡存錢的,更別提使用這個自助機了?!?p> 崔波個子比我高,長得很壯實。他是跟我叔來的第一批老家那邊的人,和我們家都沾親帶故有點親戚。只是我好多年都在湖南那邊工作,老家的這些親戚關(guān)系,我確實搞不清楚。
“一個遼寧的拉煤的司機下車去查看剎車管路去了,他的車主在車上不小心松了剎車……”
說這話的時候,崔波看起來還是想吐,他從木里過來的時候小車還勉強可以通過。后來又有個拉煤的重車因為司機睡著了直接追尾了路邊因為堵塞??康闹剀?。車?yán)飪蓚€司機一個沒剩。翻了的車直接橫在了路上。徹底把原來勉強可以通行小車的路堵死了。
現(xiàn)在的幾個礦部都已經(jīng)快沒有蔬菜糧食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崔波也想不好怎么辦。
“也只能是通知礦部,兩方面同時出發(fā),在龍門鄉(xiāng)出事故堵塞的路兩端停下。然后用人力把物質(zhì)步行兩公里左右交接。”
“蕭晨,你說的對,這也許是最快最穩(wěn)妥的辦法了,我去找倆機靈的司機去。”
這個時間趕到龍門也要夜里兩三點鐘了,崔波又想了一下,他覺得還是天亮了再出發(fā)比較穩(wěn)妥一點。如果車輛遇到什么問題,白天也好處理一點。
司機和車主們大都出去吃飯了,剩下的幾個也是賓館里在打牌。我和崔波,挖掘機司機趙云濤三個人,想到飯店里簡單吃點飯,喝點酒。聽崔波說到了木里,想再喝酒就得看身體受不受的了。
“進了天峻縣,天堂走一半。我們到木里還有一百多公里的路,你說就這一條路一堵個一二十公里算堵嗎?”
崔波的煙抽的挺溜,他一喝酒就臉紅。他指著玻璃窗外對面的那一排粉色女郎,憋了半天,想說什么似乎又覺得不合適。
“你的意思是讓這哥們?nèi)フ覀€姑娘吧!別扭扭捏捏,都是大人了?!?p> “去你的,老趙,盡添亂,我是說這天是要下雪了!”
下雪????我一頭霧水,這還不到立冬,怎么會下雪??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雪凍才是我們最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