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百里月華早早醒來,她昨日睡得很好,不知是否因為知道溫彥在守著她,她格外地踏實,銀花看著百里月華紅潤的氣色,眼神擔憂,“公主,皇后娘娘傳來旨意,命您今日出宮,且不必拜別?!?p> “知道了,姐姐怎么說?”百里月華眼神微垂,斂下不舍,這么多年,她從未離過宮,如今乍然離開母親肯定舍不得。
“大公主傳話來,讓您安心出宮,宮內(nèi)她會照顧好。”銀花將她的頭發(fā)梳起,挽成輕便靈巧的家常發(fā)髻。
百里月華抬起頭,拿起最普通的素銀簪子戴上,透過鏡子沒看到火燚,“火燚去哪了?”火燚喜歡黏在銀花左右,平日早上會在門外練劍,今日怎么不見了。
“火燚和溫公子在準備馬車,昨夜溫公子一直守在殿外,不曾離開?!便y花很是佩服溫彥,雖說靈士不畏寒,但外面滴水結(jié)冰,石階冰涼堅硬,與室內(nèi)總是比不了的,看溫彥對自家主子緊張的樣子,實在難以想象十年都能忍住不見面,該有多心痛。
“他呀,真是?!卑倮镌氯A笑著搖頭,溫彥的性子隱忍堅韌,無論什么都不宣之于口,若不是當年她覺得事有蹊蹺多番調(diào)查,恐怕至死都不知誰救了她。
百里月華說完話,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氣,溫彥帶著火燚走進來,“睡得好嗎?”
百里月華笑著點頭,“外面冷嗎?”溫彥如今已是天衡五道的靈士,不會畏寒,可在她眼里,溫彥是會疼會受傷的普通人,銀花和火燚在一旁瞪大眼睛,滿是震驚,公主和溫公子說話熟絡地像夫妻,要知道這是他們相隔十年之后見的第二面。
“我不冷,你一會出去要穿好斗篷?!睖貜┱驹陔x她不遠的地方,卻不敢上前,他擔心,擔心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會消失。
百里月華看溫彥小心翼翼地樣子,緩緩走近,“怎么了?”
“沒事?!睖貜┚褪沁@樣的人,縱使心里萬般思緒,也不會說出來,惹她煩心。
“別怕,這不是夢,我們真的見面了?!卑倮镌氯A輕聲安慰,一句話直中溫彥的心思,溫彥微低下頭與她對視,此刻百里月華的眼里只有自己,真好,自己可以每天見到她了。
四人吃過早膳后,百里月華去了祥福殿正門,她跪在冰涼的石磚上,鄭重地扣頭,行跪拜大禮,她不能說的話,便用此來代替,母親,月兒走了,您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學成歸來。
百里月華踉蹌著站起身,險些再次跪倒,銀花連忙扶住她,溫彥克制地收回手,百里月華站定示意自己沒事,“走吧?!?p> 馬車順著管道出城,一路向北走,車輪碾壓厚厚的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火燚駕車,銀花在車內(nèi)陪她,溫彥騎馬跟在她的馬車附近,她今日精神好,氣色也比前日紅潤,靠在銀花準備的軟墊上,手里拿了本書,入神地看著。
溫彥擔心她累,在馬車上貼了準備好的保護符,可以減少顛簸,一絲風雪都透不進來,她現(xiàn)在的身體再受風寒,簡直是雪上加霜。
銀花準備的毛毯安穩(wěn)地蓋在她身上,她手里還抱著手爐,即便是這樣,她也感覺有些冷,體內(nèi)的寒意驅(qū)之不去。
溫彥將裝有自己靈力的符咒貼到車廂外側(cè),這樣可以向車內(nèi)輸送靈力,保證她體內(nèi)靈力在筋脈間正常游走,不會氣血逆轉(zhuǎn)翻涌,她感覺一股溫厚的靈力傳入身體,嘴角上揚,銀花也感覺到了靈力的存在,不由得向車外看了一眼,這靈力讓她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