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者是客
很快,他們就出現(xiàn)在被黃沙淹沒的廢墟之間。
曾經(jīng)這,也是一座繁榮的城鎮(zhèn),但受到克洛克達爾計劃的影響,逐漸被風(fēng)沙吞沒,淪為死地。
“就是這里嗎?”
克洛克達爾點燃一根雪茄,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見Mr.1就站在一處即將倒塌的墻壁旁邊。
光著腦袋,一身武者裝束的他,靜靜地站在原地,伸出一條胳膊將虛掩的門抓住,避免其突然關(guān)閉,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jīng)相當(dāng)長的時間了,卻一動不動。
“大人。”
達茲見到克洛克達爾后,微微低頭表示尊敬。
克洛克達爾沒有理會,來到這扇門前,瞇起雙眼,仔細地朝里打量。
門門果實?
他聽說過這枚惡魔果實,能夠在任意地方開門,但再具體的細節(jié)就不清楚了,那是每個能力者的獨家秘密。
竟然敢跑到我沙鱷魚的地盤撒野嗎?
“真是傷腦筋呢……”
克洛克達爾囂張的大笑起來,一邊往前走去,不回頭道:“達茲,跟我進去,無論是誰殺掉就好了?!?p> 嗯?
剛走進店鋪,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溫度,以及濕度……
自己是沙沙果實能力者,所以對空氣中的潮濕度極為敏感,在踏過門檻的一瞬間,他的皮膚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空氣中的濕度太重了,根本不是沙漠的感覺。
克洛克達爾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心底戒備,走進店鋪的瞬間,余光就掃完店鋪內(nèi)的一切。
空蕩蕩的貨架,寬闊無用的空間,不是長期經(jīng)營的店鋪,就像是臨時搭建起來,連貨物都沒準(zhǔn)備好就潦草開張的店。
克洛克達爾用戲弄獵物時的慣用眼神,看著柜臺后的男人,說道:“老板,你的生意不太好。”
宋恩不在意他的挑釁,笑道:“兩位不就是客人嗎?”
克洛克達爾眉頭皺起,對方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不爽,冷笑道:“喂喂,老板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竊國賊嗎?”
“達茲!”
受到挑釁的克洛克達爾,低沉的聲音頓時響起,身后的達茲猛地沖過去,整條胳膊連同五指都變成鋒利的刀刃,揮舞過頭頂,斬向膽大包天的男人。
“一言不合就動手,真是沒禮貌啊?!?p> 宋恩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躲閃和防御的架勢,這一幕激怒了揮動斬擊的達茲。
他可是吃了斬斬果實的能力者,全身都能變成刀刃,連巨石都能輕松劈開,這家伙竟然如此輕視自己。
殺你了!
就在達茲的手臂刀刃要落下的時候,忽然不動了。
克洛克達爾鱷魚般的眼睛瞇起來,疑惑道:“怎么了,達茲……”
達茲無法回應(yīng)他的話,就連張開嘴巴都無法做到,全身都無法動彈,不是那種被束縛的感覺,現(xiàn)在的他就連提起肌肉力量反抗都做不到,仿佛失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
“能力者?”
克洛克達爾臉色陰沉,砂礫驟然出現(xiàn),一道從地面凸起完全由砂礫組成的刀刃掀起來,如同斬擊般沖出去。
沙漠寶刀!
然后……在接近男人身前的時候,消失不見。
克洛克達爾心底一沉,他從來沒見過這種詭異的能力,不但能將人靜止,還可以消散攻擊?
究竟是什么果實?
宋恩說道:“如果要戰(zhàn)斗的話,那就不再是客人了?!?p> “可笑!”
克洛克達爾猛地沖上前來,大氅獵獵作響,兩條手臂都變成沙刃,攪動著空氣,砂礫間相互摩擦,鋒利程度只要接觸到就會被撕成兩半。
沙漠大劍!
宋恩仍然不躲不閃,直到沙刃將他攔腰斬斷,鮮血迸濺四溢。
“哼哼哼,原來是只小螞蟻……”
克洛克達爾話還沒說完,瞳孔驟然一緊,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處刑架上,四面變成了水牢。
而剛才被殺的宋恩,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這是……”
克洛克達爾想要掙脫,但卻無法動彈,他變成了普通人,連沙沙果實的能力都無法使用。
但卻沒被海樓石束縛的無力感。
“這里是水牢,我們來玩?zhèn)€游戲……”
腳底的水面忽然涌出一個抽獎圓盤,宋恩略有嫌棄的捏起克洛克達爾嘴里的雪茄,隨手一扔。
雪茄正中抽獎圓盤,落在一個很寬泛的區(qū)域。
兩小時。
宋恩露出訝異之色,說道:“你運氣不錯,接下來的兩小時,你都將在這座水牢中度過?!?p> 沒辦法,這片混亂的大海,弱者的言語毫無威力,只能消耗積分先讓對方擺正位置。
就跟路邊乞丐教你致富之道,沒人會去信,只有當(dāng)你真正展露實力的時候,才會有人耐心聽你說話。
他現(xiàn)在的權(quán)限,只能創(chuàng)造一階物質(zhì),超過的話就要成倍的耗費積分。
所以,為節(jié)省積分,這片困住沙鱷魚的精神空間,只是C級忍術(shù)。
幻術(shù)·陰水牢籠。
一種以語言為媒介,讓中術(shù)者陷入漆黑水牢籠的普通幻術(shù)。
和大名鼎鼎的月讀相比,它非常粗糙,只能讓中術(shù)者品嘗黑暗和窒息感,但宋恩動用了剩余的積分,臨時強化C級忍術(shù)。
強化過的精神空間,即使屬性達到二階的沙鱷魚,也無法強行掙脫。
兩小時的期限,是宋恩故意為之,為的是制造心理壓力,其實這片精神空間的持續(xù)時間就是兩小時,超過就會自行崩潰。
一張輕飄飄的紙,落在克洛克達爾的臉上。
嗯?
克洛克達爾視線一黑,心里涌現(xiàn)出一股慌張感。
自己堂堂七武海,連白胡子都能挑戰(zhàn)的男人,就這樣輕易中招,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究竟是何等詭異的能力?
偉大航路,乃至新世界,從未有過眼前男人的消息。
這家伙到底是誰!
滴答……
克洛克達爾能夠清晰感覺到,小水珠落在紙上,慢慢將紙張浸濕,然后緊緊束縛在臉上。
“放開我!”
他想甩掉紙張,但卻連偏頭都做不到,只能靜靜等待呼吸變的困難。
眼前泛起雪花似的斑點,胸膛如同被火焰燃燒,氣管噴出鮮血,溺死的無力感席卷全身,然后……
“呼……哈……”
克洛克達爾猛地睜開眼,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沒有死?
鼻腔里苦甜的血腥味消失,被浸透的衣服也重新變得干爽,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
面前還是那個笑吟吟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
克洛克達爾早已沒了之前的狂傲,面前這名看起來和貴族一般弱不禁風(fēng),細皮嫩肉,手掌連一絲老繭都沒有的男人,帶給他的壓力,比那個男人都要恐怖。
“你先前提到竊國賊了吧?”
克洛克達爾毫不猶豫,說道:“沒錯,我為了合法成為阿拉巴斯坦的新皇帝,已經(jīng)謀劃很多年,只差一步就能竊取這座龐大的帝國?!?p> “如果閣下愿意,我可以把謀劃國家,以及栽贓現(xiàn)任皇帝的證據(jù)都交給你,作為我的誠意……”
雖然心底非常不甘,但卻流暢說道:“以巴那城鎮(zhèn)為邊界,阿拉巴斯坦東部由閣下統(tǒng)治?!?p> 有魄力。
宋恩眼里閃過訝異,他沒想到沙鱷魚竟然這般果斷,面對無法抵抗的強敵,一開口便將經(jīng)營多年即將成熟的果實放棄近半。
這種既惜命,又充滿野心的玩家,他非常欣賞。
宋恩嘴角微微上揚,略帶笑意的看向他,問道:“東部區(qū)域有數(shù)條河流,沿途的城鎮(zhèn)繁榮,人口眾多,你就這樣讓給我,反而選擇貧瘠干旱的西部?”
克洛克達爾心底一沉,眼前男人對阿拉巴斯坦極為了解。
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嗎?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宋恩接下來的話,就讓他下意識的雙目圓張,連最后一絲偽裝都沒有保持住。
“西部多陵墓和古跡,而你身邊又圍繞著被世界政府通緝的惡魔之子,懂得歷史文字……”
宋恩頓了頓,看著一臉震驚,底褲顏色都被扒出來的沙鱷魚,笑道:“為了冥王,和世界政府作對……克洛克達爾,你能擋住卡普的鐵拳嗎?”
“你怎……”
克洛克達爾瞳孔顫抖,這次不是無力感,而是恐懼。
“先別說這些,你的刑罰還沒結(jié)束?!?p> 宋恩手一抬,一座碩大時鐘出現(xiàn)在處刑架的正前方。
一次水刑,時間只過去了五分鐘。
作為引導(dǎo)者的存在,自己必須保持絕對無敵的姿態(tài),以及神秘的身份,在面對挑釁的時候就要以碾壓的姿態(tài)回應(yīng)過去,決不能心慈手軟。
否則,像沙鱷魚這種野心家,就會一步步試探你的底線,以求謀奪更大的利益。
既然動手,那就要付出代價。
“不!”
克洛克達爾眼眶都快撕裂,他能夠接受失敗,也能直面死亡,但這種直戳他軟肋的究極折磨,哪怕再堅定的意志也會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