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仇恨
卡塞爾學(xué)院的鐘塔之上，牛仔衣被汗水浸濕的守夜人與穿著黑西裝的酷老頭昂熱校長并排站在一起觀看眼前諾瑪投出的地下三層的畫面。
守夜人終于忍不住了，他瞪著身邊的酷老頭。
“你怎么會想到把劉風(fēng)招回學(xué)校?！?p> 校長昂熱淡定的回答。
“人家當(dāng)初辦的是休學(xué)，又不是退學(xué)。”
驚魂未定的守夜人見昂熱還在給他開玩笑，伸手抓著昂熱的衣領(lǐng)，將他拎向眼前的屏幕，指著眼前的屏幕中的渾身沾滿青色血液的劉風(fēng)。
“看看這是什么怪物。他居然赤手空拳正面對抗青銅與火之王！”
昂熱抓住守夜人的手，用力分開他的手指頭，隨后慢慢的整理起被弄亂的衣領(lǐng)，他認真的盯著守夜人的眼睛。
“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叫做怪物？”
在昂熱的注視下，守夜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心虛的躲閃昂熱的視線。
“算了，你個老瘋子自己瘋?cè)グ伞！?p> 殘破的甬道里燈光閃爍，碎石與鐵汁散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
跪在地上的劉風(fēng)手腳并用慢慢爬到插在地上的銀色長刀旁邊，撐著長刀站起身。眼前的躺在青色血泊中的康斯坦丁已經(jīng)恢復(fù)成白衣男孩的形象，清秀的臉上沾滿血污，雙眼無神的看著破碎的天花板，嘴里喃喃的說著什么。
劉風(fēng)沒有前進的力氣了，他想吃點東西打發(fā)時間恢復(fù)體力，將腰靠在長刀上，騰出僅剩的右手在身上摸索，還好今天收了校長的中華牙膏，不然要難受上一會了，兩根手指掐著牙膏放在滯留在空中的火焰。
“你抽嗎？”
白衣男孩像是聽不見劉風(fēng)的話語，他木訥的說。
“哥哥?！?p> 劉風(fēng)把牙膏叼在嘴里，用著含糊不清的口吻說。
“也是，你還是小孩，其實我也不喜歡，但是我這人有時候就停不下來嘴，說話啊，吃東西啊，不做這些就會感到難受?！?p> 不習(xí)慣用牙膏的劉風(fēng)咳嗽兩聲一縷青色鮮血隨著白色煙霧一并咳出體外，他右手的衣袖擦去嘴角的鮮血，將牙膏摘出來。
這玩意果然有害健康，不過眼下也沒別的東西可以代替。
“咳咳，干嘛一直找哥哥，又不是離開他活不下去了，唉，你那什么眼神，算了小孩子嘛，讓著你點。”
白衣男孩嫌棄的瞥了劉風(fēng)一眼，這種瘋子是不會懂自己的心情的。
“你知道中國嗎？長江三峽那，你就是從那被人挖出來的，你知道你的青銅城有多厲害嗎？哦，照你的說法那叫白帝城，沒有氧氣的漆黑一片的海底有一座城市，城里的機關(guān)過了上千年依舊飛速運轉(zhuǎn)，數(shù)不盡的怪物埋伏其中，等待著充滿好奇心的獵物進入宮殿?！?p> “你們的床鋪，就是那個黃銅罐，有一只忠心的寵物一直守著，那是一只強壯又狡猾的畜生。”
此時劉風(fēng)與康斯坦丁講話的畫面像極了兩兄弟流浪街頭。
天黑時，來往的車輛向他們小窩投來燈光，獨臂哥哥單手支著自制的玩具刀眉飛色舞的給弟弟講睡前故事，配合忽明忽暗的光線，故事一下子生動起來，弟弟的表情也變得豐富。
“這樣隱秘又固若金湯的危險城池，難怪千年來沒人能得到你們兄弟倆?！?p> “不過你猜怎么著，一個不到二十的女孩單槍匹馬闖進漆黑深海，不僅從怪物的老巢里救出被困在其中的一對小情侶，還把你連人帶床一起從那個賴皮的老窩里端了出來，厲害吧，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哦。從外表上看和你差不多大，比起我這個大叔，她應(yīng)該和你更有共同話題?！?p> “哥哥、哥……”
劉風(fēng)煩躁打斷康斯坦丁的喃喃自語，他突然感覺很生氣。
我在講女孩子誒，很棒的女孩，你這個年齡段的男生不最喜歡談?wù)撨@種話題嗎。
“有沒有認真聽我講話啊，別在那哥哥、哥哥的叫，真煩，這樣叫有用，我早就拿個喇叭跑到時代廣場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呼喚秘書去了，哪用得著和你這個小孩在這斗毆，嘔……”
正在指責(zé)男孩的劉風(fēng)吐出大量鮮血，他呸的一聲把黏在他嘴唇上的大半支的牙膏吐掉。
“咳咳，真讓人難受，趕緊送你去睡覺吧，搞不好下次睜眼的時候，你哥哥就睡在你旁邊?！?p> 銀色長刀從地上抽了出來，鋒利的刀刃上已有幾道明顯的缺口。
康斯坦丁怔怔的坐了起來，微弱的火苗在眼底流轉(zhuǎn)。
“秘書！”
劉風(fēng)加快速度嘶吼著沖向康斯坦丁，銀色的流光與火焰碰撞。
鐘塔里，看著畫面里的最后搏斗，守夜人焦急的對電話那頭喊。
“快點??！劉風(fēng)快撐不住了！”
昂熱的聲音遲遲沒有出現(xiàn)，激烈的槍擊聲從電話里傳出。
地下通道前，昂熱帶著大隊學(xué)生朝著守在通道入口那山岳般的巨龍發(fā)動攻擊。
山岳巨龍趴在入口處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這一幕讓血氣方剛的學(xué)生們生氣極了，他們用子彈，用炸藥，用長刀各種進攻手段向巨龍身上招呼，都不能破壞巨龍身上的鱗片。
昂熱皺著眉不斷揮舞長刀，特殊技術(shù)處理過的刀具僅能在巨龍身上的鱗片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他曾試圖用言靈將巨龍凝固，但巨龍絲毫不受影響，擁有S級血統(tǒng)的他馬上得出一個恐怖的結(jié)論，這是一只龍王！
鐘塔上發(fā)出轟的一聲，諾瑪投來的畫面瞬間變得漆黑起來。
守夜人明白，兩人最后的碰撞已經(jīng)讓地下三層里的設(shè)備全部毀壞，他與昂熱同時在心里響起一句話。
劉風(fēng)只能靠自己了。
在完全漆黑的甬道里，劉風(fēng)單手托著刀出現(xiàn)康斯坦丁身后背對著康斯坦丁擺了個帥氣的poss，康斯坦丁則是坐在地上。
幾秒過后，康斯坦丁本就被斷了一半的脖頸徹底斷開，男孩的頭顱從脖子上滑落下來，劉風(fēng)一動不動，仿佛對自己這個姿勢相當(dāng)滿意。
通道口處的殘破金屬大門走進一名穿高中制服的美麗少女。
“居然還有一口氣嗎？”
少女湊到劉風(fēng)的面前，他手中的長刀完全碎裂，幾塊鋒利的刀片在劉風(fēng)的腹中若隱如現(xiàn)，黑色的眼瞳中還留有一絲淡淡的金色。
最后一絲金色黯淡下去。
停滯在空中的火焰似乎失去了某種約束，在狹窄的甬道爆發(fā)，狂暴的火焰瞬間吞噬甬道里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