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感意外,怎么京都的緊急情況會向遠在臨安的自己報告?忽然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心來,他們頓時警惕起來,但聽姬存武道:“說吧?!?p> 這助理口才便捷,倒是沒有幾句話,便將事情說得清楚異常,“剛才姬局長秘書來電告知,今天早上江董事長表妹周嫣然在校園險遭歹徒綁架,所幸當時國安人員趕到及時,沒有被他們得逞。經(jīng)過突審,原來是京都東城一個混混頭子何蠻子手下所為,立刻對他進行傳喚,他供認是一個黑衣人給了現(xiàn)金留下幾句話就離開了。要他們得手后將周嫣然秘密地控制住,還要好吃好喝供著,不準去騷擾她,否則,他們通通都得死。隨即給對方留下的電話撥過去,卻是已經(jīng)打不通了。據(jù)查周嫣然今天下午回臨安,要我們協(xié)助江董做好防范?!?p> 姬存武暗忖,父親秘書告知的事確實緊急,當要馬上告訴安俊……只是誰會去動周嫣然?而且這般待遇可不是一般的事主所能給出,難道他們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動的卻是安俊的心思。當前必有羅索斯五子有如此動機,意在牽制安俊,讓他所顧不及。
卻聽姬存鈞道:“大哥,很有可能是羅索斯五子作案,他們既有動機更有利益。如果周嫣然出事,安俊勢必要過去解救,這一去耽擱多久,也是難說得很,也必然造成華瑞集團管理的真空。這一招調(diào)虎離山之計,就是要安俊無法坐鎮(zhèn)華瑞,方便他們對華瑞便捷行事?!?p> 姬存武點頭道:“這自有京都那邊去求證,我們也沒辦法去京都查去。你現(xiàn)在就給安俊打電話過去。他們想玩,我們通通接著就是?!?p> 此時安俊正在開會研究華瑞集團臨安基地的搬遷工作,顏珊輕聲接了電話,“姬四哥,有事嗎?江總正在開會呢?!?p> 姬存鈞直接道:“顏珊,讓你們江總接電話。”
顏珊聽他語氣里的嚴肅,連忙起身來到安俊身后,將手機遞了過去,“江總,姬四哥的電話?!?p> 安俊聞言,心里一驚,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當遇上自己有事都會稍后再給他回電話,連忙起身走出會議室,“四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安俊,知道你妹妹周嫣然今天下午乘飛機從京都飛臨安嗎?”
“知道,她四點的飛機,我剛好下班去接她。怎么了,四哥?”
安俊聽著姬存鈞的話,思考著他們對五子的猜測,心里頓感惘然,這些人已經(jīng)沒有了底線,竟然動起自己的家人?!八母?,我一會兒提前去機場接她,直接等在登機口,不給其他任何人單獨接觸到我妹妹的機會。”
“好的,我們會協(xié)助你去保護,大伯那邊也會繼續(xù)追蹤綁架你表妹背后的指使者。他們既然沒有了底線,你也可以無所顧忌,不在乎都將他們投進監(jiān)獄去?!?p> 安俊向來不喜歡給人增添麻煩,自己的事如果無法親自去做,又無法花錢雇人去辦,更是寧愿忍著也不去求人。所以,剛才驟聞周嫣然的遭遇,到底煩惱不已。畢竟自己分身乏術(shù),除了已經(jīng)在家養(yǎng)老的父母和芷菡的父親奶奶可以隨時將他們放在自己的眼前,二姨一家子和芷菡都要工作或?qū)W習,自己獨自去保護他們可就難了。
如今姬家為他再次攬上的新麻煩,雖然免去主動相求的尷尬,心里到底很是不安。“四哥,謝謝你們,舊的麻煩都還沒有解決,又給你們增添新的麻煩?!?p> “這說不上新麻煩,羅索斯五子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他要逼你就范,就會越來越?jīng)]底線,這樣也好,我們最后才能堂而皇之用雷霆手段徹底將他們解決掉。”
午后,大片烏云從南邊洶涌而來,不一會兒便遮蔽了整個天空,不久一場暴雨從天而降,直下了個多時辰,方才慢慢減弱卻沒有停歇的意思,天色暗沉異常,氣溫也不見涼爽。
安俊起身來到窗前,凝望窗外一片迷蒙的高樓大廈,心里思忖,這事確如姬大哥他們所料,多半是羅索斯五子所為,只是他們是不是急了一些,這一手放在現(xiàn)在用途不大,這背后是否隱藏著更加險惡的用心?
顯然他們一個動作便讓我們不得不小心應對,進而分散了我們的注意力和人手。想來他們不會讓園區(qū)建設半途而廢,也不會真正去破壞華瑞集團,這些都不符合他們的利益。那么他們只有可能在防范我們對羅索斯家族投資的調(diào)查,好讓他們有時間從容填補漏洞,從而保證他們在銀監(jiān)會的調(diào)查中順利過關(guān),更是消除對我們暗中調(diào)查的擔心。
安俊想通了這一節(jié),心里的緊張頓時舒緩了許多??纯磿r間已近五點,連忙收拾起身,給顏珊打了招呼,便匆匆下樓。
天上依然下著雨,盡管路上車輛很多,倒是還算暢通。兩輛安保車前后護著安俊的座駕風馳電掣般向著安達機場駛?cè)ァ?p> 安俊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周嫣然所搭乘的航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飛行了近半的航程,自己的汽車也已經(jīng)駛上了機場高速,倒是不擔心誤了接機的時點。
汽車到了機場停車場,陶樂軍跟隨安俊進了航站樓,二人分別拿出口罩戴上,然后向著一名正在巡場的安保人員走過去,掏出姬存武給他辦的一本證件遞過去,對方看了一眼:江安俊,國安部七局三級警監(jiān)。
安俊道:“麻煩請你們的安保負責人過來一趟?!?p> 安保走到旁邊拿起對講機輕聲說了幾句,不一會兒一位身著安保服的精壯漢子來到現(xiàn)場,安保介紹道:“副大隊長,這是江警監(jiān)?!?p> 副大隊長伸手與安俊握了握手,看了一眼安俊亮出的證件,立刻立正行了個禮,“江警監(jiān)好,需要我們做什么?”
“副大隊長好,我過來接一位從京都飛來臨安的女士,我要等在機艙口將她直接帶走,請你們支持配合?!?p> “沒問題,飛機抵達后我就帶你們過去,你稍等,我問問這趟航班幾點到達?”說罷立刻拿出對講機問了,“江警監(jiān),還需要半個小時才到,要不請你們?nèi)ノ肄k公室坐坐?”
安俊看看來來往往旅客,不時投過來一些好奇的目光,心道站在這里確實有些惹眼,“好吧,那就打擾了。”
安俊二人在這有些惶恐的副大隊長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他二樓的辦公室,連忙讓二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親自給他們泡了茶。
陶樂軍看他坐姿端正筆直,言語干脆利落,便知也是軍人出身,“看副大隊長身子剛強,不知是哪支部隊出來?”
副大隊長赧然一笑道:“我曾是滇省特警部隊一名特種兵,一次出警受傷便回到了地方,雖然現(xiàn)在傷勢好了,年紀卻大了,身子也說不上剛強?!?p> 陶樂軍心道,滇省特警可是省級特警部隊的翹楚,比龍隊也是不遑多讓,眼里頓時高看了他幾分,“副大隊長客氣了,您是令人尊敬的國士?!?p> 副大隊長聞言有些傷感,一個念頭涌出:“我可當不得國士,您可是龍隊戰(zhàn)士?”話一出口又感唐突,臉上頓現(xiàn)尷尬。
陶樂軍一臉悵惘,卻對他的問話無所忌諱,“曾經(jīng)是吧,現(xiàn)在也退役了,做了安保工作,發(fā)揮余熱。未來崢嶸歲月也該讓給年輕的戰(zhàn)士了?!?p> 安俊安靜地坐在一旁,卻不去插話,一邊聽著華夏曾經(jīng)最勇敢、最堅韌不拔的兩位護國戰(zhàn)士的交談,一邊思索當前面臨的難題:五子一個動作便讓自己和姬家哥哥分散了精力,不僅牽制了自己對華瑞的掌控,更是牽制了姬家兄弟對他們的調(diào)查。
顯然,他們還不敢真正去傷害自己無辜的家人,心里到底安穩(wěn)了不少。既然這樣我們就順著他們的想法去做,自己親自守護父母親和芷菡父親奶奶,隨時帶在身邊,至于小姨一家子和芷菡只有托付給姬家哥哥他們安排人手去保護。
進而還要用自己不時的決策錯誤,還有姬家哥哥一直出不了臨安,來麻痹對方,消除他們的疑慮,堅定他們的信心。就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陰謀得逞的樣子。
安俊這樣想著,忽見副大隊長站起身道:“江警監(jiān),班機到了,我們這就過去。”
三人上上下下幾多轉(zhuǎn)折穿行,旅客越來越稀少,最后終于不見一個人影,前面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廊道口,安俊知道該是通往嫣然乘坐的航班了,三人很快來到機艙口。
當乘務人員打開艙門,忽見門口站著的三人,愣神了兩瞬,穿著機場安保制服的副大隊長說了句“執(zhí)行公務”,方才見她緩過神來。
一會兒,旅客陸續(xù)出來,安俊卻許久不見嫣然的人,只是仍見有旅客出來,心里稍安,終于看見嫣然出現(xiàn)在門口,她的前后兩名男子看見安俊,微微點頭,然后隨著旅客匆匆離開。安俊明白京都那邊還是安排了安保人員保護嫣然的安全。
嫣然早在登機前就得到自己哥哥的信息,這時看見安俊,臉上的興奮之色一閃而過,默默地將行李交給陶樂軍,然后隨在安俊身旁。
三人在副大隊長帶領下,很快下了樓來到樓外,卻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幾步之外,車門恰時緩緩打開,副大隊長抬手相邀,三人很快上了車,陶樂軍上了副駕駛位,副大隊長卻坐在了最后一排。
汽車繞著航站樓轉(zhuǎn)了好大一會兒,忽然又鉆進航站樓,在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行駛了好大一會兒,方才又鉆了出來,來到停車場,經(jīng)過陶樂軍的指引來到他們的車前。
安保人員連忙下車撐開雨傘放在眾人頭頂,三人與副大隊長道了別,卻見陶樂軍掏出一張卡片給他遞了過去,并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副大隊長見了,臉上頓時閃現(xiàn)一絲喜色,對今后與陶樂軍的交往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