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表演大師
張良拜禮作揖:“江兄,韓兄只覺沒有美酒盈樽,已尋酒去?!?p> 聽得張良回答,江韓只覺頗有些無語。
韓非怎么這么不著調(diào)!
只是,
當看到張良略帶深意的眼神,接著又偷偷摸摸地對江韓眨了一下眼之后,江韓便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果斷推翻之前武斷的結(jié)論:韓非果然著調(diào)。
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并已為之行動。
余光顯示還有旁人在側(cè),江韓便知張良到底在防范誰了。
韓宇義子:韓千乘。
韓千乘一身藍色勁裝,黑色發(fā)絲隨夜風飄蕩,眼眸深邃,眼神如鷹般犀利,敏銳。
此人背上背著一把長式雕弓,造型華麗,背簍中裝滿箭矢。這些無不證明他是個箭道高手。
注意,是--箭道。
遠程射手,江韓也會。在之前實力不足時,弓箭也是江韓的必備選擇,只是現(xiàn)在隨著實力的增強,那半吊子箭術(shù)卻顯得有些不夠看。
江韓持劍抱拳,禮節(jié)做足,表情略帶些疑惑:“子房兄,千乘兄。不知現(xiàn)在局勢如何?”
韓千乘同樣抱拳回禮。
在韓千乘身后,是一排排站立的士兵。
這些士兵眼神肅穆,紀律森嚴,眼神根本沒往江韓身上瞟。
張良躬身,開始解答江韓困惑,亦或者說是在為江韓透露情報。
“衛(wèi)莊兄不久前生擒了一位百越高手,名為無雙鬼,此人正被運往監(jiān)獄。”
“姬無夜手下墨鴉大人同樣深入其中,只是現(xiàn)在還未出現(xiàn)?!?p> “城墻毒障頗為厲害,兵士進入其中,不消十息便會中毒頗深,回天乏術(shù),直至死亡?!?p> 張良聲線溫文爾雅,聽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不用看就知道是一位空谷臨風的謙謙君子。
跟白亦非的森冷陰寒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這情報無疑是雪中送炭,可以讓江韓更好地分析局勢。
僅僅過去了兩個時辰,情況就已發(fā)生巨大變化。一手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江韓思緒翻飛。
衛(wèi)莊生擒了一位百越高手?
無雙鬼,那個氣血雄渾的橫練高手?
牛。
就一個字:牛!
等找到機會一定要問問。
至于墨鴉,完全不必擔心,更沒有理由擔心。那詭異到極點的霧化,讓江韓現(xiàn)在都摸不著頭腦。
正在這時,江韓卻注意到了一件不同尋常之事。
這些士兵,不對勁---紀律太好。
紀律太好也是問題嗎?
是問題。
這些士卒是宮中禁衛(wèi)!
韓王的貼身部隊,負責保衛(wèi)韓王的安危。
正常來說,有五大勢力加入的豪華陣容,只需姬無夜的守城部隊即可,為何要調(diào)出禁衛(wèi)?
而且這種調(diào)動禁衛(wèi)的權(quán)限除了韓王,還有一個人擁有:姬無夜。
他對韓王有所圖謀。
江韓腦海思緒翻滾,越想越是覺得有些頭疼。
局勢,太過微妙。
江韓已經(jīng)重傷了白亦非,同時江韓自身也暫時失去了戰(zhàn)斗力,兩人兩敗俱傷,全部出局。
但依然還有很多勢力。
就拿正在江韓身邊的韓千乘為例,韓千乘此時就待在禁衛(wèi)身旁,哪都不愿意去。
明顯是等著毒障消退,一舉帶領(lǐng)士卒殺入太子府中,趁亂干掉太子。
姬無夜所代表的夜幕調(diào)出了王宮禁衛(wèi),那就是對韓王有想法。
韓非不知所蹤。
衛(wèi)莊,墨鴉不知所蹤。
天澤,焰靈姬不知所蹤。
江韓只覺腦仁都要炸了,這些勢力盤根錯節(jié),都有著各自的計謀。
現(xiàn)在又消失了這么多人,直覺告訴江韓,一定有一條隱秘的線,把所有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
這條線索,是關(guān)鍵。
江韓眼中精光閃動,余光瞅向張良:破局點,在張良身上。
就不信韓非沒留下什么暗示。
表演時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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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韓作恍然大悟狀,隨即面帶微笑:“原來如此。不過子房啊,韓兄嗜酒如命,必是在哪個角落偷偷品嘗美酒去了。走走,今日看我們且抓他個現(xiàn)行?!?p> 江韓一邊說著,一邊勾起張良的肩膀,竟也是要把他一同拉走。
張良面帶尷尬,苦笑一聲,連連推辭:“江兄盛邀,良不敢推辭?!?p> “只是如今良還有要務(wù)在身,實屬難以抽身也。”
江韓卻是不依不饒,連連拉動張良手臂:“唉,此地有千乘兄在此照看,必然萬無一失,去也去也?!?p> 二人正待推搡之間,張良那小身板又怎能頂?shù)米№敿墑偷牧α?,被不斷拉扯遠去。
此刻就連韓千乘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前去,躬身抱拳:
“江公子,張公子實屬要務(wù)在身,還是不要麻煩為好,屆時大王若是怪罪下來,豈非置張公子于難堪之境地?!?p> 不僅如此,韓千乘還緊緊盯住江韓,眼神凌厲,不肯退讓:“還望江公子海涵?!?p> 韓千乘為什么要留下張良?自然不是因為看到張良可憐兮兮地被拉走,而是:他需要張良。
韓非離開,韓千乘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但他忍了。
韓非臨走前把隊伍的指揮權(quán)交給了張良,若是張良再走,那這些士卒到底該聽誰的呢。
韓非能讓兵權(quán),但,張良不能讓。
其次,韓千乘還指望著渾水摸魚呢,真讓他帶隊,還怎么殺太子。
眾人對對方的小算盤都心知肚明。
張良輕退幾步,再次作揖,眼神真誠:“良多謝江公子厚愛,但要務(wù)在身,恕良難以從命?!?p> 張良可謂是把文人的禮節(jié)發(fā)揮到了極致,誰都不能挑出他的毛病來。
江韓臉色顯得有些失望,輕嘆一聲:“哎,也罷,也罷?!?p> “既如此,江韓自不能強求。此地就要勞煩二位多加照看了,還望順利救出太子?!?p> 三人拜別,
江韓離去。
……
幾個呼吸之間,江韓就已走遠。
張良與韓千乘二人繼續(xù)在太子府正門留守,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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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攥著的華麗金絲天藍色錦囊,江韓嘴角露出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這種錦囊,江韓早就見過,是韓非被囚禁到王宮時專門留給張良的。
張良也確實不負期望,完成了韓非的囑托。
現(xiàn)在該輪到江韓了。
江韓緩緩拆開,錦囊中僅有一個字條,字條上僅有兩個大字:
冷宮。
冷宮?
冷宮!
是蒼龍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