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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對賭戀愛游戲

十二 我不過是普通人

魔女對賭戀愛游戲 一分鐘人 4983 2022-10-25 14:21:54

  ——“惡人雖然作惡百次,倒享長久的年日。然而我準知道,敬畏神的,就是在他面前敬畏的人,終久比得福樂。惡人卻不得福樂,也不得長久的年日。這年日好像影兒,因為他不敬畏神?!?p>  安藝雅初次被母親抱進教堂,是在被幼稚園的大塊頭打破頭后。

  母親其實連劃十字都不利索,分不清“野火華”和“耶和華”,僅僅是抱著她從醫(yī)院回來,恰好聽公交車鄰座的說信這個,有免費吃的,有主保佑。

  安藝雅勉強聽懂牧師磕磕巴巴的韓語,想著大塊頭不得福樂,但直到離開幼稚園,大塊頭臉上常掛著孩子王的自得。

  ——“您好,警方已獲悉情況,正派遣人員前來,請耐心等待,并保護好自己……”掛斷電話,又虔誠無比地劃十字,但安藝雅沒等到奇跡,她已經(jīng)被熟悉地形的持刀不良女生堵在巷道深處。

  理智告訴她,學費交出去,讓學校通融一下,興許能拖三四個月,命沒了,什么都沒了。手里攥緊挎包背帶,安藝雅等待著英雄,但從始至終,就只有她一個人。

  祈禱,從未有效。

  法律,總是遲到。

  等待,毫無希望。

  她勤勤懇懇,所得到的的就是這樣的人生?

  一直以來忍氣吞聲,積累的種種不滿壓斷了理智的底線,徹底大爆發(fā)!她不要命地揮舞拳頭撲向刀鋒,不再祈禱,不再想法,不再等待!完完全全地順從自內心迸發(fā)的憤怒!

  這一刻,光,出現(xiàn)了——

  光線一點點侵徹進閉合的眼瞼,從一道微弱的縫隙,逐漸撐開安藝雅眼簾,呈現(xiàn)出黝黑的水泥天花板,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壓抑著流水潺潺組成的橋洞序幕曲隨之奏響耳旁。

  渾然一體的視聽里,卻夾雜著格格不入的旋律:

  “I swim in the sea of the unconscious, i search for your heart, pursuing my true self……”(Pursuing my true self)

  轉動瞳孔,試圖捕捉男低音的來源,得到的卻是模糊在路燈光芒里的面部輪廓。身影未意識到身旁的少女已然蘇醒,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低聲輕唱幾段,結果忘詞,不肯就此作罷地哼著曲調。

  徹底適應了橋洞下的環(huán)境,北川前輩硬朗的側臉變得清晰,他輕哼小調,目光遠眺,穿過橋洞外的雨幕,依稀能見在五彩斑斕霓虹中高聳入云而赤光耀眼的“山峰”。

  江戶塔,江戶都不容置疑的中心標志,安藝雅從小就在各種電視劇里認識它,國中教科書又學習一遍。

  北川前輩的神情帶著向往,大概和安藝雅一樣,從小便悉知,卻從未親臨過群島共和國繁華的象征,浪漫邂逅之圣地——江戶塔肉眼可見,又坐落在遙遠的地方。

  安藝雅難以想象作為普通人的他,如何能夠獨自闖入異能者戰(zhàn)斗現(xiàn)場帶離自己,還表現(xiàn)得如此風輕云淡。

  不愧是前輩,故意用執(zhí)行委員長與媚宅輕小說寫手的荒誕身份,隱藏著強大的毅然與實力。

  反觀她空有異能……

  安藝雅咬牙自愧間,殊不知北川早云正處于一種煎熬的狀態(tài)。

  他才到貨運站,即目睹市警們的慘狀,SAN值減少10點,腿腳發(fā)軟走不動路。

  全依賴著兌換商店里精神麻醉藥劑,和剩下系統(tǒng)幣買的入門槍法·科目一,北川早云堅持趕到倉庫,強行頂著SAN值持續(xù)減少悄悄迫近偷襲可怕的鬼太郎。

  最后一槍手沒抓穩(wěn),被后坐力震飛砸到自己,又扣了3點SAN值。

  更別提鬼太郎中槍后突然動彈,有復蘇的跡象,把彈夾清空的北川早云嚇得SAN值扣至50。

  意志2傷不起。

  他背著安藝雅逃遠躲進橋洞,精神麻醉藥劑到期,北川早云當場吐了一地,又干嘔近一小時,身子癱在嘔吐物間抽搐不止。

  又過了一小時,他才勉強恢復行動力,借河水簡單清洗衣衫,用剩余力量買回食物和水,然后一直癱坐望向遠方,努力不去想貨運站的場景。

  見安藝雅有蘇醒的跡象,北川早云趕緊凹造型,哼哼有印象的二次元歌曲,裝出副泰然自若。

  學妹見到自己穿梭異能戰(zhàn)場仍游刃有余,一定會同意合作的吧?

  又一段時間。

  “抱歉,北川前輩……”安藝雅本不愿打擾,想靜靜等候,可剛恢復的身體,對能量和水的需求到了十萬火急的境地,艱難吐出細微言語。

  北川早云偏過頭來:“水還是面包?”

  “水……”

  擰開瓶蓋,北川早云遞過廉價礦泉水瓶到安藝雅面前,見她機械伸展手指,幾次握緊瓶身瓶身都失敗,便直接將瓶口輕輕貼上那略微蒼白的薄唇。

  少女條件反射抿緊嘴唇——片刻,才微微仰頭,輕啟唇瓣。

  液體流淌過方恢復的嬌嫩食道,受冰冷刺激的肌層猛地縮緊,泛起一連串的瘙癢、刺痛,迫使安藝雅咬緊牙關,忍住咳嗽的沖動,將本就不多的礦泉水含在口腔,待食道稍有適應,才一點一點地吞下。

  飲下半瓶,安藝雅移開唇,實在不想繼續(xù)折磨咽喉,有了水的滋潤和補充,身體稍微能壓制饑餓感。

  這種狀態(tài),勉強讓她支起上身,每次開口都是對咽喉的拷打。北川早云見她聲音嘶啞如此,索性也不說話,礦泉水和撕開包裝的面包置在她身前,又偏過頭去望雨幕中的江戶塔。

  安藝雅同樣小口咀嚼面包,和著水吞咽下去,舒緩食道一陣,繼續(xù)咬下一塊,時間格外漫長。橋洞下有限空間里,雨滴偏向的角度,卡車在路面坑洼顛簸的動靜,櫻花瓣與櫸樹葉在河流間的比例,漸冷的風,都逃不開二人的掌握。

  “和我來的市警……”還是恢復差不多的安藝雅先突破沉寂。

  “我叫了救護車,沒時間作急救。那個胖子中槍后,突然有回光返照的跡象,我不好冒險去空手了結一個異能者,所以先把你轉移到這里。”

  “抱歉……”

  “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前因后果?!?p>  “他們,我不清楚屬于哪,給野原市所有警署發(fā)了地點不同的挑戰(zhàn)信……北川前輩?”

  “你繼續(xù)說,不用管我?!?p>  “……挑戰(zhàn)書的時間是六點半……所有信件都一樣……之后的事北川前輩應該清楚了?!?p>  “敵人再弄些小動作,你就基本暴露了。喏,水瓶是貨運站,面包紙是警署,手機是市立三高,錢包是韋恩私立高校。即便步行,兩小時也夠從貨運站到韋恩私立,到市立三高更快,四五十分鐘?!?p>  “不一定能猜到是學校吧,還有很多會社在這個范圍,北川前輩。”

  “胖子多半能活著回去,你這形象,能裝多老?單看眼睛眉毛就知道是學生,體格也不像艾蘭斯裔?!?p>  “解釋太勉強了……”

  “你敢拿身份暴露的后果來賭么?而且,僅僅挑戰(zhàn)信你就上鉤了,那下次他們直接侵入電視臺劫持人質,逼迫你揭開面罩呢?去,肯定比這次埋伏更兇險,不去,呵,你會不去么?”

  “THE MASK必須消失一段時間?!?p>  “至少一個月,不論什么風吹草動,THE MASK都不能出現(xiàn),等我確認風頭過去……”

  “安同學,有在聽嗎?”

  “北川前輩?!卑菜囇膨榭s雙腿,手環(huán)抱在膝下,盯著一片又一片柔弱的櫻花瓣和櫸樹葉,翻滾掙扎,還是被河流裹挾著西去,“你也看到那些市警的情況了。”

  風扶過,浸濕的劉海死氣沉沉黏在她光潔額前。

  既沒有對暫時沉寂的建議作評論,也沒有流露出合作的意愿。

  讓她先緩一緩罷,消極成這樣,大概什么也聽不進。

  幸好出來同時拜托和葉幫忙——唔!

  北川早云后腦一痛。

  50的SAN值又要觸發(fā)什么Debuff了?

  顱骨內鉆孔似的痛楚,北川早云卻喊不出聲。

  四肢也逐漸不聽使喚。

  這個感覺……該死,那個女人!

  北川早云瞳孔散發(fā)詭異的幽藍光芒。

  而注意力逃避性縮在眼前的小橋流水,安藝雅對身后神色異樣又卻發(fā)不出聲的前輩一無所知。

  眸中幽藍閃爍又消失,北川早云因痛苦而猙獰的面龐舒緩,手掌像病人做康復運動緩緩攤開又攥緊。

  隨后,嘴角詭異而浮夸地上揚。

  ……

  “那么。”北川早云揮手驅趕歇息在安藝雅頭上的蒼蠅,明知故問,“安藝雅,你想從此退縮回普通人的生活?”

  少女昂起頭,柔和垂眼角下是堅毅的目光。

  “精神不錯,能保持多久?”

  “……不知道?!?p>  “來打個賭?!北贝ㄔ缭拼騻€響指,“快則一年,慢則十年,再沒異能罪犯困擾你?!?p>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興許想著這人在說什么大話之類的。

  他不急,反正外邊下著雨,安藝雅尚虛弱跑不了,打開手機的電筒照在最近的橋墩,歲月和流水侵蝕的涂鴉勉強維持能看清的樣貌:F**k金泰斗?。?p>  “我母親講過最多的睡前故事,是假如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異能,比如從口袋掏出未來的神奇道具,靈魂進入其他人身體,身體潛伏著任由自己驅使的惡靈,千萬不要到教堂或神社求解,而是到警署登記。”

  “這不是笑話,軍政府對異能者的控制很嚴格,隨便翻翻圖書館收藏的報刊,總有自以為是的異能者,不登記,還裝魔做鬼挑釁警察上頭條。”北川早云把光打在自己下巴,昏暗地方里扮鬼的老把戲。

  “然后,砰?!彼P掉手電筒功能,“人體顯然擋不住K2突擊步槍和M72LAW火箭筒,即便僥幸逃脫,特種部隊很快就能搜查擊斃,布告說擊斃北方特工。”

  后來就是第一任民選政府,偶爾會有異能者上新聞——八卦新聞,標題大多是“某市某人長期透視女性衣物,為防止身體日漸消瘦最終主動投案自首?!?p>  直到去年,異能者惡性犯罪才層出不窮。

  北川早云背著手來回踱步:“軍政府管得嚴可以理解,民主化后限制解除,也沒出什么亂子,怎么去年開始就亂套了呢?”

  他感受到少女的注視,那臉色分明在說‘我很好奇’。

  “有沒有覺得假期兼職越來越難找了?!?p>  安藝雅點頭。

  她國中就在無名咖啡店兼職,去年之前,見到客人的第一句話通常是“您好,請問要點些什么”

  而今,對客人的衣著稍作判斷后,她得回憶培訓手冊上的用語“不好意思,店里現(xiàn)在不缺人,一有招聘信息會公布在門前告示板。”

  當初與她一起來兼職的國中同學已經(jīng)辭職了,因為不能接受咖啡店一次性簽署高校三年所有長假的合同,以及傍晚至前半夜的工作時長。

  店長也毫不挽留,反正全職正式工薪水不漲也有的是人干,省得重新培訓短期兼職工和頻繁調班。

  國中同學邀安藝雅一起去做租借女友,那個錢多又輕松,但自幼受宗教熏染的安藝雅拒絕了。

  “薩利亞的意面都漲到四百了,隨便個路邊餐廳也差不多這個價,江戶都最低時薪三百七十五,電車站的流浪漢也越來越多?!北贝ㄔ缭仆O履_步,又遠眺著江戶塔。

  “小學那會,流浪漢一進電車站就會被帶走,現(xiàn)在,野原市人口從十幾萬到四十多萬,市警根本管不到鶴島町那些貧民窟,軍隊取消強制兵役又裁員,縮在北濟道?!?p>  “比起辛苦掙那點錢,驅使異能就能滿足任何邪念,還不用擔心軍警的打擊,多好的時代?!?p>  “北川前輩?!卑菜囇欧磻狡?,“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我只是個高中生。”

  北川早云猛回頭。

  “THE MASK再強大,始終只有一人,還要兼職賺錢,忽悠家里人,復習考試?!?p>  他走近。

  “可是安藝雅,好好學習,考進江戶大學,成為權威報刊的暗訪記者,就能工作打擊罪犯兩不誤?!?p>  蹲下,平視著少女俏麗臉頰上浮現(xiàn)的不自信。

  “隨著業(yè)績累積,記者成了電視臺主持,有都議會元老議員重視的知名度,臉蛋討男選民喜歡,身材不招女選民嫉妒,是英語、日語流利的半島裔,于是女主持成了女議員,通過提高市警待遇的議案?!?p>  “或者更進一步,坐進都知事的辦公室,讓勤勞致富變成現(xiàn)實,自然沒有人鋌而走險犯罪。”北川早云的手攙扶著少女雙肩,認真又懷著期待。

  “異能犯罪什么時候結束,取決于你是THE MASK,安記者,安議員,還是都知事——站得越高,能力越大,江戶塔頂端,和橋洞里,所目睹之景截然不同。”

  安藝雅掙脫北川早云的手,“北川前輩怎么不這么做?”往后縮了縮身子,那些對她來說實在異想天開,簡直是對一個奴隸說:嘿,看你的面相,真是人中龍鳳,將來要做皇帝的!

  “他……人眼里,甚至我自己,都清楚,我不過是普通人,手槍打不準,除了學習什么也做不到?!?p>  北川早云自嘲一笑:“你則不然,有能力改變當下的局勢,如果聽我的,你將激發(fā)更大的潛力。”

  安藝雅正以為北川前輩要循循誘導,他卻忽然站起離開,走到擱在一旁的挎包。

  “我就說這么多,之后的路,你自己決定。請假和撒謊串供,我會盡量幫忙,不參合戰(zhàn)斗,不勞你操心?!?p>  他遞出折疊傘。

  “時候不早,回去吧,被問就說??刻貏e活動,可以讓和葉作證,我招呼過了;我家就在附近,不用管我?!?p>  安藝雅默然接過傘,放學以來幾個小時的事件,徹底超出大腦的信息接受處理能力。

  目送安藝雅漸漸走出視野范圍,瞳孔再度閃爍幽藍的北川早云自信一撇嘴角,轉身插兜,由三十秒開始倒數(shù)。

  ……

  密雨嘈雜擊打傘面,安藝雅步步邁上河堤,巧然飄零而入的風和水滴,對心臟劇烈跳動而發(fā)燙的胸腔影響甚微。

  河堤之上,是與橋洞大相徑庭的風景,柔弱的櫻花瓣和櫸樹葉,被流水沖進下水道,時不時有一兩片僥幸卡在洞口,多數(shù)沖進去,少數(shù)僥幸卡住,反反復復,卡住的越來越多,最終堵住下水道口。

  少女駐足在河堤邊,半濕發(fā)梢乘風,尋求臉頰的溫熱。

  雨還在下,但終究會停。

  江戶塔在雨幕中的光芒如此耀眼,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能烙印在少女的瞳孔。那赤光并非孤單零散的星光,相鄰周邊有絢麗爛漫的簇擁。

  安藝雅折返回去,橋洞前,留出傘下空間。

  “一起走吧,北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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