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
自謝雨眠回帝師府以來,這帝師府大大小小都跟著歡喜了不少,不再是一片陰郁的氣象。
許是春和景明,映著謝雨眠清麗的衣裳,絢麗了許多。
發(fā)絲被春風(fēng)拂得恰到好處。
走過廊橋,干活的侍女們紛紛對她面露笑言。
有幾個都是她熟悉的面孔。
思雪捧著一束新采的花材,迎面就見到了謝雨眠。
小丫頭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容“小姐,您終于回來啦。”
“嗯,思雪你和金楚?”
思雪這小丫頭也算是打小跟著她,記得之前在朝越的時候就日日聽金楚提起思雪來。
小丫頭的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紅霞來,嘟囔著小嘴兒
“他向父親提婚了?!?p> “但是小姐您這一走就是一年多”
“你尚未音訊,我怎么能棄了你,先嫁人呢?!?p> 謝雨眠忙揉了揉思雪的腦袋,笨拙的安慰著她
“沒事的。這不回來了嘛”
謝雨眠想了想倒是她耽誤了這小丫頭了。
“等金楚辦完那邊的事情回來,定將你風(fēng)光的嫁了?!?p> “小姐......”
思雪羞澀的推了推謝雨眠,忽的記起來,
“哎呀小姐,您瞧瞧我這記性,寧姑娘說她在藥房,等你回來了便去那里尋她”
“對了今日來了好多您的信,都放在您的行書院了?!?p> “嗯?行書院?”
“您還不知道吧小姐,是帝師大人吩咐專門給您收拾出來以后辦公的樣子?!?p> 謝雨眠有些意外,
思雪忙給謝雨眠領(lǐng)路“帝師大人親自監(jiān)工呢。”
她跟著思雪,腳步跟著快了些。
書院已經(jīng)修繕整理好,里面不少花草,皆修剪得當(dāng)。
謝雨眠尚未進(jìn)去,便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幽香。
門口便立著兩位侍衛(wèi),她進(jìn)去打量了一番。
房間里放著的東西都是以前在刑法司辦公的東西,
看得出來,確實很用心。
“要我說帝師大人這次是真怕了?!?p> “您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來,帝師現(xiàn)在對您可是有求必應(yīng)?!?p> “你這丫頭當(dāng)著我的面議論帝師,不怕被劉伯教訓(xùn)?!?p> 思雪訕訕一笑“本來就是嘛。”
她拿出碼的整齊信箋一一拆開,
見狀,思雪自行退下。
大都是泗水宗的來信,她回到帝師府就讓侍衛(wèi)送了信去泗水宗叫師宗他們不要太掛念。
師奶奶和師宗的信,還有蘇晗,師父,大師兄,師姐,各種各樣。
有些紙面上不少隱隱約約的不少淚痕。
師奶奶的信上說,令初陽被救來之后整個人懵懵的一直在找解救的法子。
看到這兒謝雨眠微微嘆息,令初陽目前是令氏留下的唯一的一個孩子。
或許她身上還會有許多秘密。
想到這兒她放下信箋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冷血了,
這時候?qū)幙扇辉谕饷嫒氯轮?p> “謝雨眠,你怎么來了都不說一聲呢?!?p> 寧可然剛想進(jìn)門,就被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
“放她進(jìn)來?!?p> “喲,你怎么突然就多了個書院呢?!?p> “桌上有茶,聽思雪說你這幾日一直待在藥房里?!?p> “對啊,你別忘了,你身上還中著一味毒呢?!?p> “還有你們藥房的那個江現(xiàn)啊,技藝不精,還那么犟?!?p> “嗯,他確實技藝不精?!?p> 謝雨眠認(rèn)可她的說辭,絲毫不給自己昔日同門一丁點面子。
“對了,之前落云宗養(yǎng)的藥人,你了解多少?!?p> “差不多了解他們養(yǎng)藥人的過程,至于解藥沒研究過?!?p> “我也沒那心思,那群人可怕的很,生氣了動不動就要咬你?!?p> 寧可然想到之前見過的那個藥人窟,她差點被那老東西丟到藥人窟里。
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謝雨眠聽她講到這兒琢磨了一番。
于是提筆在紙上寫道“請師奶將初陽送到上玄,有位名醫(yī)對藥人頗有研究,可以一試。”
謝雨眠寫完之后就沖著寧可然報以微笑。
她握著茶杯的手一頓,緊張地繃直身子,她干嘛沖自己笑。
“謝雨眠,你???”
謝雨眠抬手將信細(xì)細(xì)的疊了起來“我是想說,最近太醫(yī)院招人,你可以去玩玩?!?p> “就這樣?”
“嗯”
“不行伴君如伴虎,不愿意去?!?p> “我也只是隨口提一提?!?p> “算了吧,這上玄有你這么一個不懼人言的女官便夠了?!?p> “此言差矣,做官看重的是能力,不是性別也不是其他。”
寧可然飲了口茶,不搭她的話“謝雨眠你什么時候能帶我去外面揮霍去?!?p> “錢財上又不缺著你。為什么非要等我?!?p> “你不懂?!?p> 自己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好東西是要學(xué)會分享的。
寧可然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的高深莫測起來。
謝雨眠同時莫名的被寧可然的樣子,心里發(fā)虛。她這么能鬧騰的人,謝雨眠確實是第一次見。
想到第一次在洞明關(guān),尋藥大典上她可是風(fēng)光無限的大師姐。
她用冰冷的指尖揉了揉腦袋,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事上。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寧可然撐著腦袋打著盹兒~
謝雨眠剛放下毛筆,紀(jì)一就來匯報,
“小姐,帝師請您二位去前廳用膳?!?p> “哎呀,又能吃飯了?!?p> 寧可然立刻精神起來,搖搖晃晃拉著謝雨眠就往前廳走去。
真不愧是能在落云宗蟄伏多年的人,謝雨眠暗暗贊許。
不過來了幾日而已,紀(jì)栩在她眼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震懾力了。
她們兩個人剛潔了手,坐下來,就見劉峰匆匆的走進(jìn)來道
“老爺,那個......”
“用完膳再說。”
“是”
劉峰匆匆退了出去,
“父親最近是開始復(fù)官了?”
“嗯,你不必著急,都是些閑雜小事?!?p> 謝雨眠剛應(yīng)了下來,就聽到院外的吵鬧聲。
紀(jì)栩皺眉不滿道“怎么回事?”
“回帝師,是夫人和二小姐。”
“啪”
筷子拍到石桌上,她清晰的感受到石桌震了一番,
寧可然嚇一跳,手疾眼快的將差點飛了的排骨夾住,
嘴也不閑著“?。坎粫橇钍姘伞?p> “叫她們進(jìn)來吧。”
謝雨眠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明眸里漸漸的染上一抹失望。
令憐帶著令舒進(jìn)來就見到完好無損的謝雨眠,沒有太驚訝。
想來她是早有準(zhǔn)備了。但是紀(jì)栩的反應(yīng)卻不再令憐的意料之內(nèi)。
她顫抖著聲音“明禮,你是要為了阿眠,趕走我們母子嗎?”
“令憐,你不必在我眼前裝這些。”
話落,劉峰將幾張信箋丟給令憐。
“帝師念及舊情,不同你們母女計較,請回吧?!?p> 令憐看著上面的字句,眸色發(fā)紅。
“明禮,這不是真的”
“你我都心知肚明,何須狡辯?!?p> “既然心知肚明,當(dāng)初為何還要我們母女進(jìn)府。”
紀(jì)栩冷漠和地上的各種證據(jù),讓她當(dāng)初來府上如同一個賣力逗笑的戲子般可笑。
“權(quán)宜之計罷了。”
令憐身子顫了顫,強(qiáng)鎮(zhèn)住身形。
紀(jì)栩只覺得再看她一眼都是臟了他的眼。
她漸漸地寒了身子,紀(jì)栩如今連裝都不愿意裝,他一定還在懷疑當(dāng)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