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夜深
“奴家謝過公子，解了奴家一個心結。”秋月眼中柔光似水，似那春風在湖面泛起漣漪，讓人忍不住淪陷。
蘇夜自然知道她指的心結是什么，并非靠一首詩茗芳千古，而是在等一首讓她甘愿留在明月樓的詩完成任務。
她等的詩已經(jīng)緊緊握在手中，她等的人大概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蘇夜很好奇，那個自己面對如此嬌艷動人的秋月，是怎么眼皮子都不眨就手起刀落尸首分離。
雖然他看見那修長的脖頸，也覺得是個很好的破綻。
不過，蘇夜選擇了抄標準答案，自然就不能手起刀落，至少現(xiàn)在不能…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柔的笑容，道：“能解開秋月姑娘的心結，是在下的榮幸?！?p> “公子此番大恩，奴家無以為報，唯有……”
蘇夜聽到不是做牛做馬后，嘴角微微上揚，秋月眼光不錯。
屋內暖如深春，只是聽秋月姑娘吹簫一曲，便覺得有些許燥熱，眼尖的婢女勤快的幫蘇夜脫了外套，抱在懷里。
吹奏的秋月見到這一幕，嬌艷欲滴的紅唇緊貼著玉簫，氣息有些許的混亂，片刻后又恢復如初。
一曲落，蘇夜承認琴區(qū)的一絕是秋月姑娘玉簫獨奏，紅柳巷的姑娘多數(shù)是多才多藝，秋月姑娘才高幾斗他不知道，但簫技在蘇夜這能進前五。
若不是中途誤會了什么，說不得能并列第二。
秋月姑娘放下手中玉簫，似乎是想起什么，探出身子點燃蘇夜身邊的熏香，淡淡的香氣彌漫伴隨著一層紅煙，蔓延整個房間。
收回身子時，秋月察覺自己的發(fā)絲拂過了蘇夜的臉，偏過頭發(fā)現(xiàn)蘇夜正看著他，一時間臉色潮紅，羞澀的說：“長夜漫漫，奴家點燃著凝神的熏香，好讓奴家能多陪公子一會?！?p> 蘇夜一愣，明白對方會錯意了，笑了笑，沒解釋，畢竟在腦海構思別人身首異處的想法，不合適說出來。
那熏香不知是何物制成，又或許是秋月身上的香味，抿了一口茶，緩解喉中的干澀，緩緩說道：“以秋月姑娘的才色雙絕，為何沒人為姑娘贖身？”
大夏的書生們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勸妓從良和逼良為娼，秋月姑娘聽聞，輕嘆一聲：“奴家是這明月樓四大花魁之一，也有人動過這個念頭，真心的負擔不起高昂的贖身費，有財?shù)倪€不如待在這明月樓，至少不會第二天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那臭水溝當中?！?p> 其實她指的花魁并非她自己，她在這明月樓說是賣身契被拿捏在別人手里，實際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而且她想要贖身話，那白銀萬兩，還是能拿出手。
畢竟有的是人傻錢多的人為她癡狂。
“也是，以秋月姑娘的才華和沉魚落雁的容顏，怎能成為長安城中的一只籠中鳥?！?p> “若是有情郎愿意為奴家一擲千金，當那籠中鳥長相廝守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p> 秋月姑娘掩嘴輕笑，心中喜悅，這位叫做江河的湘南王世子蘇夜，似乎已經(jīng)心動，嘴上說道：“公子不要取笑奴家，公子是那文曲星下凡，奴家怎么能耽擱了公子的大好前程。”
嘴上這么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像是在說話一般。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著，這期間秋月姑娘喝了不少酒，蘇夜想把話題往太上樓以及白馬書院方面不留痕跡的引，秋月姑娘同樣也是。
兜兜轉轉最后秋月姑娘似乎是不勝酒力，腳一軟跌在蘇夜懷中。
“一想到白馬書院的人居然這么對公子，奴家就氣不過哪里還有當初老院長在的時候那股朝氣?！?p> “奴家每次想起，就為公子覺得心塞，也為自己的魯莽而后悔，要不是奴家，公子也不會被那些人惦記上?！?p> 秋月在這明月樓多年，早就練就了一生如何引起話題的手段。
蘇夜摟著這柔軟的身軀，表現(xiàn)出幾分明月樓的客人該有的神色，笑著說：“男子漢大丈夫，若是懼怕挑戰(zhàn)，還怎么有這立足之地?！?p> “不過，你說白馬書院的老院長？秋月姑娘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八，怎么會知道那么久遠的事。”
“秋月也不是一開始就在這明月樓的，小時候還未家道中落，常聽家里人說家中有位長輩曾經(jīng)是白馬書院院長的紅顏知己?！鼻镌鹿媚镎f道這，臉上寫著猶豫，似乎是下定決心。
“人家那位家中長輩喜歡的老院長不得了，對我也是頗為照顧，耳濡目染之下，人家也想找一位那樣的心上人當奴家的郎君，白馬書院的事也是那位長輩告訴人家的。”
“后來家道中落，人家就來到了這明月樓，心中常常想起那位長輩的話，所以才會每隔一段時間讓人作詩，秋月只想在有生之年帶一位如意郎君，帶給那位長輩去看，告訴她秋月找到了?！?p> 說道傷心處，秋月姑娘把臉埋在蘇夜的胸膛哭了起來。
“公子不要取笑人家，哪個女子沒有著種心思呢？”
秋月姑娘的語氣帶著撒嬌，眼見還未擦拭的淚水，更是讓人無法拒絕，
蘇夜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緊緊摟住秋月，安慰著他，輕輕說道：“雖然我不是那白馬書院的人，但你那位長輩期愿的事我會做到的?！?p> 拍打著秋月的背，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原來太上樓那個叫虞幼的是白仁的老姘頭，難怪她會讓秋月在這等待梁青山。
“公子～”
“可是人家的長輩和那老院長有舊，公子有無白馬書院有怨。”
“我還是分得清的，不能因為一群人就打死全部人，而且其實我對白馬書院很是向往，要不是家中人，說不定我已經(jīng)是白馬書院的學生了?！?p> 蘇夜腦海思緒流轉，太上樓和白馬書院直接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清楚，順著太上樓這條線，或許能找到白仁的蹤跡，蘇夜相信他們之間肯定不是那種沒有聯(lián)系的，否則不會都把目光傾注在梁青山身上。
這樣的話，秋月姑娘還真不能變成秋丿月姑娘。
秋月姑娘垂涎他已久，二人情投意合，然后他幫秋月贖身，兩個人興高采烈的去見家長，然后在虞幼的身上找到白仁的蹤跡……就是這樣。
“當然，這種事不能急于求成，得循序漸進，他在套話，秋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想要順著太上樓這條線走下去，還得好好計劃一下，必須得保證不會突然線索斷了?！碧K夜心想著。
見蘇夜抱著自己陷入了沉思，秋月姑娘喊了一聲，發(fā)現(xiàn)沒反應。
把臉貼在蘇夜的胸膛，手指在胸膛畫著圓圈，喃喃道：“公子，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