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現(xiàn)實(shí)
“我......”
牙口這時才幡然醒悟過來，即使自己殺人無數(shù)，手上沾滿了鮮血。
但......
一個哥哥為報(bào)仇成為了瘋子。
一個父親為報(bào)仇成為了死人。
“.......你是從威斯布魯克的貧民窟出來的。長大加入了虎爪幫......”
“......老子妹妹就是這么死的......”
......
“牙口怎么回事？”
斜劉海看了一眼新人，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
“牙口是怎么加入虎爪幫的？”
新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看著斜劉海問道。
“幫妹妹報(bào)仇吧，當(dāng)初他是這樣說得。”斜劉海點(diǎn)上了一根煙，滿不在乎的說道，“人都這樣，過著過著就想著就這樣過著了。”
新人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說什么。
“誒，對了。新來的，你進(jìn)來也有三四天了，總不能一直叫你新來的吧?！毙眲⒑？戳艘谎坌氯?，“你給個稱號，兄弟好方便說話。”
新人沉思了一會，隨后說出了一個名字。
“叫我小徐就行。”
“好。”斜劉海點(diǎn)了點(diǎn)頭，“牙口怎么還沒回來，新......小徐，我們?nèi)タ纯窗伞！?p> 小徐跟著斜劉海，走向了來路。
五分鐘后。
牙口看著三具不成人形的尸體，手中的武士刀仍然鋒利。
他曾經(jīng)幻想著用這把刀殺死仇人，最后卻用這把刀殺死了和自己一樣的人。
自己瘋了？
“瘋個屁！”牙口一咬牙，把武士刀從尸體上拔了出來，“這都是報(bào)仇之前的準(zhǔn)備！”
我要成為虎爪幫的老大，然后將漩渦幫的人全都?xì)⑺溃?p> 身后突然傳來一響，牙口回頭看去，只見斜劉海和新人站在自己背后。
牙口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味讓自己有些恍惚。
“你們過來干嘛？”
他惡狠狠地對著二人說道。
斜劉海沒有說話，但右手止不住往懷著摸著。
他要開槍！
牙口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不可能！他是我兄弟！”牙口怒吼道。
幫派中沒有兄弟，人人都想踩著別人上位。
牙口目疵欲裂，只見一個小男孩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那是年輕的自己，那是想要為妹妹報(bào)仇的自己。
他就這樣盯著自己看，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看著，牙口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噗！”
一把鋼刀刺入了斜劉海的心臟。
牙口滿臉鮮血的看著斜劉海。
“老子要成為虎爪幫的老大！”
他拔出了武士刀，一刀將斜劉海的首級砍下！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如果我不親身體會這件事，我可能在夜之城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新人看著自己身邊倒下的斜劉海，再看了看殺紅眼儼然發(fā)瘋的牙口。
“夜之城就像一個染缸，所有的夢想都被攪碎，吐出了欲望。”
“你特么在說什么！”
牙口看著新人，刀尖顫抖著，即使斬殺許多人也仍然鋒利。
“沒什么，只是從你身上領(lǐng)悟了一件事?！毙氯撕笸肆艘徊剑话盐涫康恫恢螘r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夢想這東西，拖久了就會消失。”
“啊啊啊?。。。 ?p> 牙口舉刀向新人揮去。
自己要?dú)⑺浪腥耍?p> “叮！”
新人把刀一橫，風(fēng)輕云淡的化解了牙口的攻勢。
“我大致能猜出點(diǎn)事情，你想幫妹妹復(fù)仇，可是最后卻變成了劊子手。”
牙口聽見新人這話，殺意愈發(fā)涌現(xiàn)。
他雙眼一瞪，義眼開始掃描起新人的全身。
突然間！
新人側(cè)臂的螳螂刀離開開始過熱，雙臂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牙口見狀，一刀就揮在了新人的頭上！
鮮血噴灑在地面上，牙口只覺腹部一陣翻騰。
那劇烈的絞痛感讓自己的大腦幾乎崩潰！
牙口低頭一看，新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后，刀尖從背后刺入，貫穿了自己整個腹部。
“唔！”
一口鮮血從牙口口中吐出。
“你，是怎么做到的......”
牙口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新人沒有回答他，而是拔出刀來夾在了牙口的后頸處。
“呵呵?！?p> 牙口笑了笑，直到這時，自己才體會到一絲疼痛。
來自心底的疼痛。
“你說的沒錯，復(fù)仇，只是句笑話罷了。”牙口跪倒在地，咧開嘴大笑著，“我沒有才能，也不聰明，甚至也不兇狠。”
“為了復(fù)仇，我只能拼命為幫派做事，換來的錢加裝義體。”
“不是我放棄了目標(biāo)，而是我無能為力?！?p> 牙口閉上了眼睛，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發(fā)瘋，就像自己不明白為什么漩渦幫的人要?dú)⑺雷约旱拿妹谩?p> 若不是新人的一句話，自己可能永遠(yuǎn)不會想起，自己是為了復(fù)仇才加入虎爪幫的。
而在這實(shí)現(xiàn)目標(biāo)的過程中，自己已經(jīng)漸漸腐化，成為了曾經(jīng)的“仇人”。
可自己仍然麻痹著自己，用這只是復(fù)仇的過程來掩蓋鮮血。
“你......叫什么名字？”
牙口看著新人的倒影說道。
“V?！毙氯?，不，徐亦手持著【手術(shù)刀】，語氣中沒有一絲憐憫。
自己這幾天的經(jīng)歷，只是想了解一下幫派的運(yùn)轉(zhuǎn)方式。
可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碰上這件事情。
在徐亦的設(shè)想中，幫派是優(yōu)先清除的目標(biāo)。
只有幫派的毀滅，才能讓基層建筑得以成立。
可今天......
“呵呵，V，原來是這樣......”牙口釋然的笑了笑，“我就說你為什么能有這么好的義體?！?p> 斯坦威斯坦啊......真好啊......
“殺了我吧，我已經(jīng)失敗了?！毖揽陂]上了眼睛，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千萬別可憐我，如果你要?dú)缡裁礀|西，那就連帶著我的一起毀滅吧！”
徐亦揮下了刀，牙口的腦袋滾落到了自己腳邊。
這是一個復(fù)仇的少年被腐化的故事。
“放心，我會的。”
雨，下了起來。
在摩天大樓之下，在雨水的沖灑中，血腥味漸漸淡去。
徐亦看著滿地的尸體，夜之城將他們最后存在的證明也抹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腦中記下了一段話。
這句話很重要，但要結(jié)合某些東西來看待。
【夜之城底層人民為什么無法凝聚成一股力量呢？】
【終其原因，在與沒有合理的勞動與上升的通道，除開為公司服務(wù)外，就只有幫派，雇傭兵性質(zhì)的勞動?！?p> 【而這兩種勞動方式便會演化出一種名為不穩(wěn)定無產(chǎn)者的階級?！?p> 【這種階級構(gòu)造會迫使他們從事不穩(wěn)定但高收入的工作，這種特殊的工作方式便使得他們的勞動訴求不同以往】
“具體是什么勞動訴求呢？”
徐亦敲了敲腦袋，自己目前還沒弄清楚理論方面的融合。
他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