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雪在等蕭煜解釋,但那雙冰藍的眸子始終平淡如水,她心中的失望越來越大,漸漸松了力。
也罷,她也是失心瘋了,自己沒有立場譴責(zé)蕭煜,該跳腳的合該是那條臭蛇才對。也不知這兩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分明關(guān)系密切,卻誰也不挑破那層窗戶紙。這男人仿佛心也瞎了,對此渾然不覺,而那妖女也是莫名其妙,明明護食的緊,又死也不肯言明心意。
虞晚雪作為一個旁觀者,覺得最近從閑書上學(xué)來的一個詞能非常貼切地形容這別扭的倆人。
叫做“傲嬌”。
不過發(fā)明這個詞的作者謝璞該筆下的傲嬌角色,幾乎沒有什么美滿結(jié)局,都讓女二號趁機上位搶先將人吃干抹凈……“傲嬌必輸定律”在這位神秘作者的追捧者中廣為流傳。
蕭煜整了整衣領(lǐng),坦然道:“虞捕頭應(yīng)當是與在下有些誤會?!?p> 虞晚雪冷眼以對。
“漱金雀一族的古老法門,在下無法參透,便想著求助某些前輩。天下翼鳥同屬神凰座下,興許他們有辦法?!笔掛衔⑿Φ溃斑@不,在下已鎖定了另一枚的位置,它就在南邊邊境上。待再過幾日,在下和幽盈便可啟程去將它尋回?!?p> 虞晚雪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斜眼瞅著他:“本捕頭倒不知道,這明裳姑娘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明裳姑娘?”蕭煜疑惑地凝眉。
“?”虞晚雪同樣疑惑地看著他,這家伙連人家的閨房都進了,卻連這房間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
默默看著這場鬧劇的秦良玉覺得不能再讓雪哥和這位公子繼續(xù)加深誤會了,他走上前拱手道:“這位……蕭公子,鄙人秦良玉,幸會?!?p> 蕭煜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才注意到虞晚雪身后還跟著另一個男子,拱手回禮:“閣下客氣了,喚在下蕭煜即可?!?p> 秦良玉在這個距離內(nèi),才發(fā)覺此人的雙目是瞎的。
不過這雙藍色的眼睛可真好看,仿佛是純凈幽深的湖水,可惜沒有明光瀲滟,著實遺憾了。
“閣下可是秦相國府上……那位懷玉而生的三公子?”
就在秦良玉晃神的時候,他聽到蕭煜這般問道。
秦良玉看了看一旁冷眼抱胸的虞晚雪,似乎明白了什么。兩位相國家晚輩之間的婚事并非隱秘,莫不是這蕭公子……
“正是?!鼻亓加翊鸬?。
“那……君靖柔,這個名字,你聽說過么?”
秦良玉本以為他在意的是雪哥和自己的關(guān)系,豈料這蕭公子的問題莫名其妙,而且在自己承認身份后,將稱呼從“閣下”直接變成了“你”。
還有,君靖柔又是何人?
明明蕭煜是在含笑發(fā)問,秦良玉卻覺得他前一刻的溫文爾雅皆是假象。
伴生玉佩輕微地閃了閃,秦良玉忽然有一種預(yù)感,若他回答錯誤,后果可能會非常嚴重,甚至威脅到身家性命。
氣氛凝滯的瞬間,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探出了一顆小腦袋。
“我家姑娘請你們進來說話。”那個小丫頭如是說。
秦良玉愣住,蕭煜袖中攥緊的手松了下去。
不耐煩已久的虞晚雪率先踢開門就走了進去,氣勢洶洶要開始她對狐貍精的冷嘲熱諷,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這屋里除了端坐的明裳和她的侍女,還有第三人。
虞晚雪看著那個靠在妝臺上淺笑的美婦,一時怔住了。那女子的容貌便是與明裳相比也是平分秋色,額前秀發(fā)垂落,堪堪掩住了左眼,卻是不減風(fēng)姿,反倒平添了不少神秘。再瞧瞧那身段,嘖嘖嘖,縹色云錦包裹之下,水潤的蜜桃都不及那果實誘人。
虞晚雪更加惱怒,她竟不知蕭煜這么會玩。
“介紹一下?!笔掛险驹谟萃硌┥磉?,說道,“這位便是蘭香館的主人,青南前輩?!?p> 虞晚雪和秦良玉都大吃一驚,這風(fēng)姿傲人的美婦,竟是那位暗中得罪了多位權(quán)貴的高人?
虞晚雪更是迅速反應(yīng)過來,頓時想通了個大概,說道:“蘭香館的背后,是鎮(zhèn)妖司?”
蕭煜搖頭:“不,是上陽觀?!?p> 難怪,有上陽觀撐腰,在北遼便是皇族都不能輕易拿捏蘭香館,區(qū)區(qū)世家,還不配她們屈膝討好。
帝師可真會玩。
不過這話虞晚雪只敢在心里想想,說出來可能會被那位神通廣大的帝師感應(yīng)到。
“所,所以……”虞晚雪不敢抬頭去看蕭煜。既然他都稱這位名為青南的女子為“前輩”了,那破解血金戒奧秘的高人應(yīng)當便是她,這么一想,明裳的身份即便存疑,也不會是敵人。
她有錯,竟誤解了蕭煜,還給人按到了墻上差點動手。虞晚雪只覺得異常尷尬,腳趾都要將鞋底摳破了。
“所以在下的確是為了正事,虞捕頭可滿意了?”蕭煜似是沒察覺到她的羞恥,在她心口補上了一刀。
“唔,唔……嗯。”虞晚雪的應(yīng)答細若蚊吟。
秦良玉震驚地看著紅臉低頭的虞晚雪,這還是那個叉腰跋扈的雪哥嗎?若說方才他還有一絲不確信,現(xiàn)在卻是篤定,雪哥到底還是遇上了命中之人。
不過是克星還是那啥,暫時不好判斷。
秦良玉欣慰地露出了姨母笑,但緊接著明裳清冷的嗓音宛如一盆涼水,將他潑回了現(xiàn)實。
“秦公子今日,是來炫耀的?”
明裳的目光自秦良玉進門起便一直落在他身上,刺得他不敢直視,此刻露出笑容,落在明裳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先前房門外的動靜她怕是聽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了佩劍女子便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子虞晚雪。明裳又不清楚幾人間的糾葛,在她看來可不就是他帶著人招搖上門來了?
“我并非有意……”秦良玉連忙解釋,然而明裳不給他機會。
“一身清風(fēng),豈敢誤佳人。秦公子親口說的話,這么快就忘了?”明裳盯著秦良玉的眼睛,然后將目光落在他的玉佩上,凝視了許久后,最終別過頭。
“秦公子既無意,又何必連番出現(xiàn)在妾身的視線里?”
“妾身眼下過的很好,這曲子,也會一直彈下去,不勞秦公子費心了。”
“聽聞虞捕頭光風(fēng)霽月,妾身今日一見,自慚形穢。秦公子已得良配,該將心思放在婚事上才對?!?p> 虞晚雪正笑嘻嘻地眨眼看著好戲,忽然就感覺手臂被扯了扯。
“干什么?我要看他怎么回答呢!”虞晚雪小聲斥責(zé)要將她拉出房間的蕭煜。
“……”蕭煜一言不發(fā),說實話,他真不明白虞晚雪明明辦案的時候心思敏感,洞察秋毫,怎么在人情世故一道上,像個傻子?
蕭煜怎么聽,都發(fā)現(xiàn)明裳不爽的對象都不是秦良玉,而是虞晚雪才對,她怎的就沒一點自知之明呢?
青南自始至終都在含笑旁觀,此刻終于起身,湊到明裳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然后款款走出房間。
虞晚雪眼前一花,待她再度眨眼時,她和蕭煜已經(jīng)不知怎么就來到了過道上,明裳房門緊閉,連同那毫無存在感的小丫頭都一臉懵逼地站在外面。
秦良玉被關(guān)在了里面。
好手段!
虞晚雪看著前方眉眼溫柔的青南,心中肅然起敬,至于阿玉,誰管他死活?
明裳總不能把他吃了吧?
面對這種難得一見的神秘高手,她梅山劍神豈有放過的道理?若她師父在此,必然是要問劍的。作為天涯劍閣大師姐,虞晚雪驕傲地挺起胸膛,玉璃劍發(fā)出清亮的嗡鳴。
她當然是要……
“晚輩虞晚雪,見過青南前輩?!?p> 青南忍俊不禁,看著抱拳行禮的女捕頭,笑著點了點頭。
“小姑娘不錯。”
然后她看向面無表情的蕭煜,嘆道:“年輕人啊,何必活得這般累?”
“紅塵萬丈,不止仇恨一種顏色?!?p> 蕭煜低頭作揖:“謝前輩教誨。然,在下不敢茍同,總會有些事放不下,有些道堪不破,有些人……忘不了。恕在下唐突,前輩也未曾走出自己的夢,不是么?”
青南眸光像是跨越了萬年的光陰,滄桑而悲傷,她輕輕點頭:“不錯。”
隨后轉(zhuǎn)身走遠,背影娉婷,端的是一個風(fēng)情萬種。
虞晚雪聽得云里霧里,還在回味對方給她的傳音:小家伙一意孤行,將來必有一劫,還請姑娘和幽盈屆時多多照看他。
啥玩意兒?高人說話都是這般虛無縹緲嗎?
什么仇恨,什么劫難,倒是給她說清楚啊。這壞心眼的瞎子哪天栽坑里,不說別的,她這么好心一人,花圈肯定送上一個。
虞晚雪撓著頭皮:“腦袋有點癢?!?p> “虞捕頭要長腦子了?”
“唰”,玉璃劍的劍鋒泛著寒光,再往下一絲就要切開蕭煜脆弱的脖頸。
“咳,在下一直想問一個問題?!?p> “說。”
“這么晚了,虞捕頭到底是來蘭香館做什么的?”
虞晚雪愣住。
對啊,她來這兒最開始是要干什么來著?
鏡歌Rain
非常抱歉來的這么晚。在趕ddl的這幾天非常忙,每天睡得很少,拖了這么久讓各位看官久等了。接下來學(xué)校的課程會相對不那么緊湊,我盡量保證一天一更,畢竟水平就那樣,要保持這個文筆需要更多時間碼字,產(chǎn)出無法達到一天兩三更。當然如果周末沒事,我會盡力寫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