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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投資天使

第7章

異世界的投資天使 靛靈 6230 2022-09-23 08:31:36

  領(lǐng)主雅伯尼為每一位騎士都安置了客房,墓堂的環(huán)境過于幽冷,騎士們紛紛把他們的家人接到了客房里。

  騎士艾斯弗·斯特有些后悔把他的家人們接到客房來,一大家子人擠坐在客房的地毯上開會,弄得他沒法休息。

  斯特家族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現(xiàn)任族長是曾經(jīng)擔任過執(zhí)政官的勃里格。

  斯特家族四代同堂,其中年紀最小的成員,是勃里格的曾孫子亞力,剛過了九歲生日不久,亞力對大人們議論的事情同樣不感興趣,他正在床上竭力搶奪他小叔艾斯弗腦袋下的枕頭。

  勃里格把那些年掌權(quán)時議政的習(xí)慣帶到了家里,時不時就在家中召開會議,討論的內(nèi)容主要是怎么對付某位擔任職務(wù)的貴族,又或者對付他們的家族,騎士長凱恩,執(zhí)政官貝利斯,稅務(wù)官維冬,這三人的名字時常出現(xiàn)在他們的會議中。

  一大家子人,擠在狹小的房間里,激烈地討論著,他們今夜所討論的話題是怎么設(shè)法讓領(lǐng)主撤掉洛西的職位。

  艾斯弗從不參與這樣的討論,他對這樣的討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老師騎士長凱恩從小就教育他,身為一位騎士,無論做什么都要光明磊落,哪怕是對付你最討厭的人,都要光明正大地提出決斗,絕不能做有辱騎士精神的事。

  這種在背后謀劃陰謀詭計的行為,讓艾斯弗極度厭惡,他不止一次苦惱過,為何自己出生在令他厭惡的斯特家族,為何他的祖父是貪戀權(quán)勢的勃里格。

  艾斯弗曾向他的老師凱恩傾述過這個煩惱。

  凱恩則教會了他一個道理——什么樣的出身并非他所能決定的,但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他可以選擇。數(shù)十年來,艾斯弗始終堅信著這個道理,最終不負努力,成為了斯特家族有史以來唯一的一位騎士。

  “晚宴時,洛西的兒子向雅伯尼大人提議要從獸潮中突圍前往巴諾城,若是領(lǐng)主決定了突圍,搬運物資的工作就會安排給民兵隊,兵械庫的物資如果在搬運途中出現(xiàn)問題,即便騎士長凱恩出面也護不住洛西?!蓖呗√嶙h道。

  瓦隆是勃里格的小兒子,前任民兵士長病逝后,勃里格曾向雅伯尼推薦瓦隆擔任民兵士長,只不過雅伯尼拒絕了這個提議,反而接受了騎士長凱恩的提議,讓從小接受騎士教育的洛西出任民兵士長。

  而瓦隆則被安排到兵械庫,擔任兵械庫司庫,也就是兵械庫的管理員,這個職位的直系上司便是民兵士長。

  這幾年來瓦隆屈于這位下民出身的洛西之下,他對此一直懷恨在心。

  “一個流著下民之血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的提議,雅伯尼絕不會聽信一個孩子的胡言?!辈锔竦脑捳Z中流露出不屑。

  “父親大人,騎士長凱恩也堅持認為突圍是最好的選擇,騎士們也都支持騎士長凱恩的主張,雅伯尼大人大概是會選擇突圍的?!蓖呗〗忉屃艘环?p>  “若這是凱恩的主張,雅伯尼倒是有可能采納。”勃里格敲著椅子的扶手思索起來,“瓦隆,你可以在民兵隊裝卸兵械庫物資時做些手腳,把箱子里的物資替換成石頭,再收買幾個民兵與商人,供出洛西利用職權(quán)賣掉兵械謀取私利,只要坐實了洛西的罪名,我就讓我那些擔任了職務(wù)的學(xué)生一起向雅伯尼提議,由你來接替洛西的職務(wù),民兵士長的權(quán)力便會落入我們斯特家族的掌控中?!?p>  瓦隆的碧色雙眸掩蓋不住激動,展露燦爛的笑容,“父親大人深謀遠慮,瓦隆全聽父親大人的安排。”

  弗雷剛走進珀爾賽的房間,便被珀爾賽拉到床上,珀爾賽擺出乖巧的坐姿,露出迫不及待的眼神,“弗雷,今晚要給我講什么故事?”

  弗雷哭笑不得,伸出稚嫩的小手揉了揉珀爾賽的腦袋,“珀爾賽姐姐乖,待會再給你講故事,現(xiàn)在有正事要辦。”

  珀爾賽的臉色瞬變,撅起粉唇,“哼!那你來干什么!”

  “我來請珀爾賽姐姐幫個忙,這件事咱們要是做好了,絕對會讓雅伯尼伯伯對你刮目相看的?!备ダ籽普T道。

  珀爾賽眼前一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啦?”

  弗雷擺出凝重的表情,鄭重其事道:“我要完成一份計劃書,這個計劃關(guān)乎庫帕領(lǐng)所有人的性命,我需要你來協(xié)助我書寫,完成這份計劃書?!?p>  “既然這份計劃書這么重要,為什么還選擇我來協(xié)助?”珀爾賽眨動美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弗雷嶄露笑容,小白牙隨之展現(xiàn),“因為珀爾賽姐姐是我在這里唯一的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要完成如此重要的計劃書,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p>  被弗雷這么一煽動,珀爾賽的呼吸都變得亢奮起來,“弗雷,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需要我做什么?”

  弗雷牽起珀爾賽的手,一同移步到寫字臺前,弗雷拍了拍寫字臺的座椅,“珀爾賽姐姐,你坐下,待會我一邊說,你一邊記錄整理?!?p>  珀爾賽點頭,伸出雙手將弗雷抱起,放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據(jù)觀察推測,庫帕領(lǐng)眼下遭遇的魔獸潮極有可能是魔獸族群居住地環(huán)境劇變導(dǎo)致的大規(guī)模遷徙行為,庫帕領(lǐng)臨近歐德姆布拉河,這條水源的存在會將庫帕領(lǐng)一帶變成新的魔獸定居地,周圍魔獸的活動會變得愈發(fā)活躍,庫帕領(lǐng)附近將變得不再適合人類生存,為此我們需要做出決定,帶領(lǐng)全體領(lǐng)民遷出庫帕領(lǐng),暫時向巴諾城轉(zhuǎn)移,并找到一個能夠繁衍生息的地方重新定居,下面將闡述庫帕領(lǐng)遷徙計劃的綱領(lǐng)及具體內(nèi)容……”

  隨著弗雷的講述,珀爾賽攥著沾有藍色墨水的羽毛筆在羊皮卷軸上書寫,珀爾賽寫的字在柔美中顯出一種獨特的優(yōu)雅,賞心悅目之余,弗雷也順帶從中辨識了一些夏莉尚未教過他的詞匯。

  夜色愈深,石堡外傳來的魔獸嚎鳴暫時消失了,石堡籠罩在黑夜中,格外寧靜,石堡內(nèi)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在夢鄉(xiāng)中沉睡。

  珀爾賽一邊打著哈欠,把書寫完成的計劃書給弗雷念了一遍。

  在弗雷確認沒有問題之后,珀爾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倒頭就趴在柔軟的大床上酣睡,還發(fā)出很輕的“?!獓!摈?。

  弗雷則睡意全無,他的腦海里全是村民被妖狐桀寧屠殺的血腥畫面,弗雷爬到了窗臺上,遙望星空中被云朵覆蓋了一半的藍月,那雙褐色的眼眸逐漸深邃。

  他原本以為會以弗雷的身份重獲新生,在這個世界過上幸福的生活,直至魔獸潮襲來之前,他都是這樣想的。

  但他錯了,魔獸潮的出現(xiàn),讓他徹底意識到,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危險,弱小的自己,在龐大的魔獸潮面前,在隨時襲來的生死危機前,自己的未來正如天上的星辰,渺小又遙不可及,他甚至都無法掌控自身的命運,何談追求幸福。

  他不禁懷念他來的地方,懷念他的妻子,懷念過往幸福的生活。

  忽如其來,他記憶深處猛然翻出了生命垂危時看到的最后一幕。

  那是一個可見度極低的暴雨天,他的座駕翻倒在磅礴雨幕中,駕駛艙嚴重變形,他的身體甚至無法伸展,擋風(fēng)玻璃的碎片扎進了他與妻子的血肉中,身陷車禍絕望的他看著身旁產(chǎn)期將至的妻子陷入昏迷。

  無論他如何叫喊妻子的名字,他的妻子始終不省人事。

  大雨沖刷著車內(nèi)流出的血,他與妻子的鮮血混在一起,被雨水稀釋,蔓延出一大片淋漓的血泊……

  “晴兒,你是不是也來到這個世界了……晴兒,你在哪……晴兒,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晴兒,我好想你……”

  喃喃自語的弗雷,發(fā)燙的眼窩緩緩流出晶瑩的淚水。

  半睡半醒的珀爾賽,睜開朦朧睡眼之際,恰好撞見了弗雷依靠在窗臺上落淚的這一幕,她輕聲喚起了他的名字,“弗雷?”

  弗雷吸了吸鼻涕,揉著眼窩強撐出笑容,“珀爾賽姐姐,你醒啦……風(fēng)太大了,把我眼睛給吹迷糊了。”

  珀爾賽露出狐疑的目光,起身來到窗臺前,視線投向窗外的星空。

  明明就是一個晴朗的夜,哪來的風(fēng)?

  珀爾賽并未戳破弗雷的謊言,伸手把倚坐在窗臺上的弗雷抱進懷中,學(xué)著弗雷那樣靠坐在窗臺上,將弗雷放坐在自己的大腿,雙手環(huán)抱著弗雷發(fā)涼的幼小身軀。

  兩人遙望著半空中重新展露全貌的幽藍圓月,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不知過了許久,珀爾賽率先打破了沉默。

  “弗雷,你在想什么?”

  他拋掉了一貫扮演弗雷時使用的孩子語氣,拿出南楓獨有的口吻開口,“珀爾賽,我……想家了?!?p>  珀爾賽美眸中露出些許詫異,“你要回到神界了嗎?”

  弗雷曾跟珀爾賽說過,他來自于另一個世界,但是被珀爾賽往宗教神話的方向解讀了,誤以為弗雷來自神界。

  “我可能回不去了,我在那里失去了我最愛的人,即便回去了也無法改變?nèi)魏问?,只是有時候忍不住會懷念過去的生活。”

  “你不喜歡這里嗎?”

  “不,這里的人很好,鄉(xiāng)親們都很淳樸,我很喜歡這里,只是我更喜歡從前的世界與生活?!?p>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里,我最討厭這里了?!?p>  “怎么說?”

  “父親大人自從把我嫁給雅伯尼后,我就從未離開過這座石堡,我討厭這里的領(lǐng)主,討厭這里的女仆,討厭這里的騎士,討厭這里的官員,討厭這里的貴族,討厭這里的平民,討厭這里的一切,我無數(shù)次想過逃離,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到庫帕家和克拉克家找不到我的地方。”

  珀爾賽的思緒隨著目光飄向遠方,繼續(xù)說道:

  “我想在大陸上自由地旅行,去西邊看太陽從海上升起,去帝都看壯麗的皇宮與圣神殿,去北邊看巍峨延綿的雪山,最后跨過東邊無窮盡的沙漠,在漫無邊際的花海深處停下,用石頭壘一間小屋,過上寧靜的生活,安詳?shù)乩先ァ!?p>  “這想法聽著不錯,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弗雷,你有想過以后的生活嗎?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

  “我以前一直想成為一位投資人,這是我的夢想。”

  “豆……豆子人?那是什么?”珀爾賽愈發(fā)好奇。

  弗雷笑了笑,“投資人,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幫助別人實現(xiàn)夢想的職業(yè)?!?p>  “神界還有這樣的職業(yè)?真是個了不起的職業(yè)!”珀爾賽感慨起來,隨即語氣激動地問道,“那你能幫我實現(xiàn)夢想嗎?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好呀?!备ダ滋鹉X袋凝視著珀爾賽的雙眸,露出笑容,“不過現(xiàn)在還不行,你得等等,等我們找到新的定居地,等我再稍微長大一些?!?p>  “那我們約定好了。”珀爾賽向弗雷伸來了小拇指。

  “嗯。”弗雷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珀爾賽的小拇指。

  “等你長大了,我們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辩隊栙惖哪樕下冻鰞蓚€淺淺的酒窩,“不過,我還要等多久呢?”

  “唔,我想想,等到我成年的時候吧。”

  “你現(xiàn)在多大了?!?p>  “離我五歲生日,還有半年的時間?!?p>  珀爾賽認真地掰起了手指,“要等九年半嚕,等到你成年的時候,我已經(jīng)過了三十九歲的生日。”

  “咦??!”弗雷的語氣中顯露了驚訝,不禁打量了珀爾賽好幾眼,從她那吹彈可破的粉嫩臉蛋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原來你已經(jīng)快三十了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不過想想也是,珀爾賽的兒子費曼都已經(jīng)十歲了,她這般年齡倒也合乎常理,雖然這個世界是十四歲成年,貴族女子一成年就結(jié)婚的例子也不在少數(shù)。

  珀爾賽笑彎了眉眼,“我看上去真有這么年輕?”

  “嗯嗯!”弗雷猛地點頭。

  二人相繼陷入沉默,凝望著天上的藍月,房間重歸深夜寧靜的懷抱。

  無數(shù)云朵從藍月上飄過,時間在寧靜的夜色中緩緩流淌,不知過了多久,珀爾賽撫摸著弗雷的腦袋,輕輕哼起歌謠:

  “

  此刻萬籟俱寂,風(fēng)兒平息。

  野獸和鳥兒都沉沉入睡。

  點點星光在夜幕中低垂。

  河流靜靜躺著,不見一絲痕跡。

  我遙望著,思索著,燃燒著,哭泣著。

  我本是天生的戰(zhàn)士,卻無力拾起刀劍。

  我憤怒,又心碎。

  只有想到她,心里才會獲得少許慰藉。

  只有一只纖手能深入我傷痕累累的心房,將我治愈。

  每天醒來,我從一口清冽的泉水中汲取養(yǎng)分。

  正如生活的苦澀,帶著回甘。

  我穿過布滿荊棘的叢林,浴著鮮血游向彼岸。

  在生與死的路口徘徊一萬次,終于聆聽到神的啟示。

  抵達幸福彼岸的路程,還很漫長。

  ”

  感受著珀爾賽身體不斷傳來的溫熱,弗雷的心神徹底淪陷在這股暖流中,意識緊跟著珀爾賽的歌聲,沉入夢海的深處。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弗雷便從睡夢中醒來,花了好一會兒功夫他才從珀爾賽的環(huán)抱中掙脫,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

  熟睡中的珀爾賽口齒不清地說著食物相關(guān)的夢話,弗雷從書桌上拿走了寫好撤離計劃的羊皮卷軸,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珀爾賽的臥室。

  在石堡的長廊上,弗雷撞見了端著早餐的女仆長蒂娜,順勢向她打了聲招呼,“蒂娜阿姨,早上好?!?p>  “弗雷少爺,早安?!钡倌任⑽㈩h首行禮。

  “雅伯尼伯伯醒了嗎?”

  “大人在書房,請隨我來?!?p>  在蒂娜的帶領(lǐng)下,弗雷來到了位于石堡三層長廊深處的領(lǐng)主書房,蒂娜隔著書房門敲了敲,向房內(nèi)問候道:

  “大人,早餐為您備好了?!?p>  “請進。”

  得到雅伯尼的回應(yīng)后,蒂娜推開了雅伯尼的書房,察覺到弗雷跟在蒂娜身后,雅伯尼立刻將書桌上裝著某種血液的水晶瓶收進了抽屜里。

  “弗雷,大清早來伯伯這里有什么事?”

  弗雷走到雅伯尼身旁,呈上了手中的羊皮卷軸,“雅伯尼伯伯,撤離計劃我已經(jīng)完成了,請您過目?!?p>  雅伯尼打開羊皮卷軸仔細地閱覽起來,半響后,雅伯尼帶著驚訝的目光望向弗雷,“這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弗雷微微笑了笑,“多虧了夫人協(xié)助。”

  雅伯尼露出欣慰的目光,笑著捧起了弗雷的身子,將其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起一片燕麥面包沾了點果醬,遞到弗雷手里。

  “來,先吃早餐?!?p>  “謝謝雅伯尼伯伯,我正好餓了?!备ダ装衙姘胚M嘴里咬了一口咀嚼起來。

  “你的計劃我看完了,有幾個部分的內(nèi)容要跟你談?wù)??!?p>  見兩人開始談話,蒂娜很識相地拿著托盤退出了書房,并把房門帶上。

  “雅伯尼伯伯請講?!?p>  “關(guān)于實驗引走魔獸潮部分的內(nèi)容,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認為肖恩哥哥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如果考慮到整個實驗的風(fēng)險性,麥克叔叔則是最好的候選人?!?p>  雅伯尼點了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既如此,就讓麥克去做吧。”

  “弗雷,這個實驗?zāi)阌袔壮傻陌盐???p>  “如果我說十成,未免把話說得太滿了?!备ダ坠戳斯醋旖?,“九成吧?!?p>  “看來你相當有把握。”雅伯尼露出欣慰的目光,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這個計劃非??b密,可以說滴水不漏,弗雷,你跟我講實話,這是你的主意,還是珀爾賽的主意?”

  弗雷恍然醒悟,一個未滿五歲的小男孩做出這樣的計劃,在常人看來未免有悖常理,雅伯尼懷疑這個計劃出自珀爾賽之手也合乎邏輯。

  弗雷其實不介意把功勞推給珀爾賽,只是以雅伯尼對珀爾賽的成見,如果讓他認定這個計劃出自珀爾賽之手,他絕不會百分百按照計劃來執(zhí)行,為了讓這個計劃順利推進下去,弗雷靈機一動,回答道:

  “其實這項計劃聆聽了眾神的建議,因此可以將這項計劃視作神諭?!?p>  雅伯尼露出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弗雷幾眼后,再次開口問道:“弗雷,你真的能聽見眾神的聲音?”

  弗雷微微一笑,反問過來,“雅伯尼伯伯,您覺得呢?”

  “其實在我面前,你不用打著眾神的幌子?!毖挪崧冻隽艘环N讓弗雷難以抓摸的目光,笑了起來,“你身上流著高貴的血液,也繼承了那位大人的智慧,盡管你現(xiàn)在年紀尚小,但我很清楚你是那種天資聰穎的孩子……不,你是世間罕見的天才,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斷。”

  “高貴的血液……”

  弗雷其實一直都懷疑自己的母親夏莉是某個大貴族寄養(yǎng)在雅伯尼這里的私生女,他也曾試圖從庫帕領(lǐng)的貴族老人那里打探過夏莉的身世,但他們?nèi)紝Υ碎]口不談,仿佛夏莉的身世是一種禁忌,就連平日里說話沒個把門的基威諾老爺子,一旦提到這個話題都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什么也不愿透露。

  弗雷向雅伯尼投去好奇的目光,“雅伯尼伯伯,關(guān)于我母親夏莉的出身,你有什么想告訴我的?”

  雅伯尼緩緩抬頭,露出稍顯意外的表情,“弗雷,這個秘密太過沉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你到了能夠肩負起這一切的年齡,會有人告訴你的。”

  “要等我成年么?”弗雷挑了挑眉,“雅伯尼伯伯,其實你不告訴我,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哦?”雅伯尼眼前一亮。

  “我的外祖父,是來自大陸另一端的王室吧?”弗雷順勢試探起來。

  “你都聽見昨晚我和弗拉尼的談話了?”

  “你們又不是在說什么悄悄話,很難裝作聽不見。”

  雅伯尼的瞳眸深陷回憶,“弗雷,總有一天,你要肩負起復(fù)興家族的使命,那些曾經(jīng)覆滅你家族王國的敵人,都將由你親手血刃。”

  弗雷沉默了許久,忽然抬頭凝視著雅伯尼的雙眸,幽幽問道:“雅伯尼伯伯,被仇恨挾持的人生,一定活得很累吧?”

  雅伯尼愣了一下,苦笑起來,用手掌輕揉起弗雷的腦袋,“所以啊,我們窮盡一生,只為了讓我們的孩子不再重蹈我們走過的老路。”

  “雅伯尼伯伯,我很好奇,您是出于什么理由效忠我所在的家族?”

  雅伯尼輕輕拍了拍弗雷的腦袋,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弗雷,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還是來談?wù)劤冯x計劃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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